6.地平線下的光(6)

?(貓撲中文)從水仙平原回來之後，泊瑟芬對黑帝斯的態度終於比先前好了不少，雖然這也可能是因為好感度大幅提升的關係。

但黑帝斯知道自己要走的路還很長，畢竟好感度依然是負數…

而且就算是系統的任務，要她對泊瑟芬這樣白嫩的少女做出親－密舉動，她還是非常害羞的，只是害羞的同時又有那麼一點小心動。

她總覺得曾經也有個人這麼哄著她，溫柔的無微不至。

然而，這依然只是種熟悉的感覺，真正關於這方面的記憶卻什麼也沒有。

可能是因為泊瑟芬那種少女獨有的嬌羞，令她有些上心。

但無論如何，她也就只能是她必須攻略的人物而已，為了活下去而所採取的必要手段。可能與情感有那麼一些相關，但又並非全然出於真誠。

相較於黑帝斯思考著這些瑣碎的事情，泊瑟芬近日倒是連續做了些夢。

夢裡的場景很奇異，她來到一座牢籠之中，她所站的地方是牢籠中間唯一一條走道。周圍的監牢之中，許多兇惡的目光從黑暗中直直地看著她，她聽見了許多令人心驚膽戰的低吼。

她不知道自己身處在哪裡，她很慌張，她怕暗。

先前曾經出現的那莫名的聲音，此刻卻低低的響了起來。

那聲音在笑。

泊瑟芬這一次不再覺得她離這聲音很遠，她猛然一望，前方有些光亮，隱約可以看出，那個地方像個祭壇。

「來呀，走近點，走近點…」

泊瑟芬只覺得自己突然之間手腳不受控制，她朝著祭壇的方向，一步一步的走了過去。漸漸的，她又感覺到自己如同上次那般，腦子開始昏沉了起來。

「是不是…討厭這樣的黑暗？」

「是不是…恐懼那些亡靈的哀號？」

「是不是，想要脫離那個女人…？」

泊瑟芬越走越近，越走越近，朦朧的視線之中，發現祭壇上頭有個巨大的黑色棺木，上頭似乎有著鎖鏈與許多版畫，但她看不清…她看不清那些東西。

「做個交易吧…」

原來，聲音確確實實是從棺木之中傳出來的。

泊瑟芬看著棺木，突然之間就跪了下來。

昏沉中的她沒有意識到，這究竟是多麼強大的古老力量，才能夠讓她因為威壓而直接下跪。

「交易…？」

「來找到我，釋放我，而我，令你重回大地。」

「可是我…吃了石榴籽了…」泊瑟芬低低的說著：「那個壞女人，騙我吃下了石榴籽…」

「不要緊，」棺木裡頭的聲音低低的笑了：「我會毀了她所有的一切，而你，屆時就是自由之身…」

「自…由…？」

不待泊瑟芬多想，她便醒了。

睜眼一看，兩個侍女畢恭畢敬的站在她的床邊等待她的命令，一見到泊瑟芬醒來，便遞上了濕毛巾供她擦拭臉龐。

「王后，」侍女傾身鞠了個躬：「今日是試穿禮服的日子，等會愛神殿下將帶著她為您所設計的禮服來到冥王殿，因此冥王讓奴婢提醒您儘快梳洗。」

「好…好的…」

還沒從夢裡回復過來的泊瑟芬有些楞神。

隨即才反應過來，禮服！？那不就是她與黑帝斯的婚禮？

她真的要成為冥后了嗎？

少女不自覺抓緊了手中的毛巾，成為…冥后…接著過著一年只有四個月能夠回到大地的生活。她再也不會是先前那個無憂無慮的女孩，不能與自然精靈一同嬉戲玩耍，不能與飛鳥走獸一起摘花，不能夠看著天上雲彩流動與四季的變化。

她將要歸屬於這片黑暗了，這片令她窒息害怕的黑暗…

「來呀…」夢中的聲音又出現了，這一次微弱的讓泊瑟芬幾乎沒有聽見，但她依然渾身一顫。

「王后？」侍女見泊瑟芬臉色不對，有些著急地看著她：「王后是否有不適，需要奴婢為您通報王上嗎？」

「不、不必…」泊瑟芬皺著眉頭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不過是這幾日有點睡不好。」

「睡不好？」冷淡中帶了些微關切的嗓音讓在場三人頓時將目光聚焦在緩步走進房中的人，兩個侍女趕忙跪了下來向冥王請安。

冥王點了點頭，並且擺了擺手示意她們可以離開。

「是妳…」泊瑟芬看著黑帝斯，下意識的別過了頭：「你來做什麼…」

「來看看你，」黑帝斯說著說著，便在泊瑟芬床邊坐了下來：「睡不好，可是因為床鋪不好？」

「當、當然不是！」泊瑟芬往一旁挪了挪身子，不想與她靠的這麼近：「不關你的事！」

「你是我的王后，」黑帝斯淡淡的說：「我要保護你。」

保…保護？這個綁－架她的人說，她會保護她？

原先在水仙平原累積的好感頓時消失，泊瑟芬冷冷一笑：「當初可是你硬要架我回到冥府的，哪來什麼保護？」

黑帝斯眨了眨眼，似乎完全不對於自己的罪刑感到羞澀，倒是一臉坦然的說：「我對你一見鍾情。」

「對人一見鍾情就可以隨便綁架別人么？黑帝斯，你完全不懂什麼是尊重。」

「畢竟我身為冥王，」黑帝斯頓了頓：「不可能如同宙斯那樣，成天下凡與女子尋樂，況且我也不喜歡。」

「宙斯與波賽頓時常與人類或者自然精靈發生關係，說不定你也與他們一樣，下次對誰一見鍾情又直接綁回來了，」泊瑟芬諷刺的說：「反正天下有無數少女，你們可以盡情禍害。」

饒是泊瑟芬沒發現，她語氣中竟然帶了點酸味。

黑帝斯看著她，抿唇思考了很久，最後問道：「你怕我變心？怕我沒有對你忠貞不二？」

這話一出，泊瑟芬的臉立刻紅了，趕忙為自己辯解：「才不是，你要喜歡別人，那是你的事情！」

「可我不喜歡別人。」

「可你對我的喜歡，我一點也不喜歡！」

頓時房內陷入沉默，兩人都沒有繼續說話。

最後，黑帝斯起身要離開前，說：「我只喜歡過你，做我的王后，我會不計代價的保護你。」

「我才不可能相信你的話！」少女任性的別了別嘴：「我再說一次，我一點也不喜歡這個地方！」

可是黑帝斯已經離開了。

過了一會兒，侍女前來通報愛神已經到了冥王殿，泊瑟芬趕緊整理自己的儀容，以一種複雜的情緒面對著無法改變的事實。

不管她如何與黑帝斯吵架，都不可能挽回了…

她皺著眉頭，那不如，她都不要理睬黑帝斯？

「答應與我的交易吧…」

又是那聲音，這次泊瑟芬的心緒莫名清醒了很多。

每當她腦海內出現了想要逃離黑帝斯的念頭，這個聲音都會出現，都會那樣的誘－惑著她…

漸漸的，視線又變得模糊了起來。

「在婚禮之前，趁著眾神準備歡騰之時，來到我的身邊吧…」

「為我解開束縛，讓我重新回到奧林帕斯山吧！」

撲通一聲，泊瑟芬就那樣毫無預警的暈倒了。

黑帝斯原來正在冥王殿迎接阿芙蘿戴蒂的到來，順便想要向她道謝，上次那熏香實在發揮了很大的作用。沒想到才剛聊上兩句，侍女又趕緊跑來說泊瑟芬在房裡暈倒了。黑帝斯臉色一變，立刻瞬移到泊瑟芬的房中。

而美麗的愛神看著黑帝斯著急的模樣，倒是悠哉的笑了笑，緩步的跟了上去。

「她怎麼了？」

黑帝斯看著一旁手足無措，臉色因為害怕而蒼白的侍女，臉沉了下來。

「王…王上，不、不知道…王后她…」

「快去奧林帕斯山，讓帕納克亞來此處為她治療。」

「是、是！」

愛神在走進房中之後，看見黑帝斯紆尊降貴的半跪在泊瑟芬的床邊，很狡猾的笑了笑：「女孩子生病的時候最好擄獲芳心，需要多給冥王幾罐愛情魔葯嗎？」

黑帝斯目不轉睛的看著床上的少女，冷冷的應了一句：「不必。」

「我為泊瑟芬做了全白的禮服，這女孩與你太不同了，我想你大概在婚禮上同樣會穿著全黑的袍子。」

「我是冥王。」

「是呢，而她是純潔不過的少女。」

「阿芙蘿戴蒂，你究竟想說什麼？」

「沒什麼，作為愛神我是覺得愛情應該給些考驗，」阿芙蘿戴蒂嬌媚的笑了：「哪怕主角之一可是三大主神呢？」

或許是因為冥王相邀的關係，帕納克亞很快的來到了冥界，作為醫藥神阿斯克勒庇俄斯的女兒，這位女孩同樣是醫術過人。

她的雙手上散發著溫暖的神力，大致為泊瑟芬檢查了一下身子，卻疑惑的搖了搖頭表示：「冥后看上去完全無事，我亦不了解為何她會突然暈倒。」

黑帝斯的臉色更沉了。

「冥王不必擔心，」女孩又為泊瑟芬檢查了一次頭顱：「應該過不了多久，冥后就醒了。」

而泊瑟芬果真如同帕納克亞所說，在治療女神離開之後，便悠悠轉醒了。

黑帝斯見床上的少女有了復甦的痕迹，趕忙讓人到凡間摘采新鮮的藥草回來。

泊瑟芬醒來之後，沒想到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黑帝斯的臉。

鮮少有情緒的臉龐此刻在眼眸之中滿是關切，讓她不自覺的臉紅了起來。

接著她又看見，在黑帝斯的身後，有一位美到令人平息的女神。

女神似乎每一秒的容貌都不太相同，逐步挑整成她心中最美麗的女人的模樣，她頓時有些看呆，過了幾秒鐘之後才發現自己有些失禮。

「您…您是愛神殿下吧，失、失禮了！」

女人笑了起來，那笑容令人覺得風情萬種。

「可別叫我什麼殿下，你可是冥后啊，我也不過是個小小的愛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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