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突然辭職
一直到訂婚宴過去一整個月，譚瑧都覺得自己就好像是在做夢似得，完全無法想象她這就被蓋上了唐斯年的印戳。
偏偏最該死的是她竟然還覺得十分開心！
一想到這裡，她就恨不得用手中的枕頭把自己給悶死！
「瑧姐，你在幹什麼呀？」陳果兒拿著行程表過來，就看見偌大的辦公室里，只有譚瑧一個人埋頭在沙發里，並且似乎是心情十分不好地在捶著沙發，那樣子怎麼看怎麼怪異。
可是陳果兒的話音一落下，譚瑧就立刻恢復了正常，端正了坐姿咳嗽兩聲，「沒什麼，你怎麼過來了？有什麼事情么？」
陳果兒的嘴角抽了抽，心說您老的事兒可多著呢，光是行程表上的這些就已經足夠你忙死的了。
可是一想到譚瑧平日里就有些脫線的行為，她已經不對這個一線女星抱有什麼希望了。於是上前把行程表往前推了推，「瑧姐，這是你接下來三天的安排。」
譚瑧其實對這些事情向來都是不怎麼上心的，反正公司讓她去哪兒她就去哪兒。
但是她現在一看見行程表上的其中一項，就有些不解了，「這是什麼意思啊？為什麼還要去形象館？去那裡幹什麼？」
「給您量身設計禮服呀！」陳果兒的嘴角又抽了抽，果然這個人骨子裡就是個女漢子，糙的不要不要的，也就唐二少能夠受得了她。
誰知陳果兒的這句話剛剛說出了口，譚瑧的臉竟然莫名其妙就紅了，「沒事設計什麼禮服呀，反正婚禮又不可能這麼快就舉行。」
「你想什麼呢？」陳果兒壞笑著看著她，用手指點了點她的胸口，「哦哦，原來你在心裡已經想的那麼遠了呀？不過，難道您忘了，這次定做禮服，才不是為了什麼婚禮呢，婚禮的衣服哪裡輪得到我們來操心，唐二少自然會辦好的。這次您是要去參加一年一度的金花獎。」
要是沒有陳果兒的提醒，譚瑧還真是差點把這件事情給忘了。
雖然之前鄭方怡已經拿走了金像獎的影后，可是，金像獎的含金量卻還是比這次的金花獎略遜一籌。若說前者還有一部分因素是拼眼緣，那麼後者就完全是拼演技的了。
說起這件事情，陳果兒也是十分高興，「瑧姐，你都不知道，現在外面人那些人都可看好你了。尤其是你跟二少訂婚的消息一出來，那些評委們估計現在都爭著搶著要為你說好話呢！」
唐家的名頭自然是好用的，但是譚瑧聽了卻不那麼自在，「當初你就不喜歡鄭方怡那樣的行為，既然如此我們又怎麼能跟她看齊？」
陳果兒扁了扁嘴，卻也沒有氣餒，「誰說要跟鄭方怡學習了？也不看看《天下劫》的票房都好成了什麼樣了，延遲下映了兩個月！這可是本年度第一部延遲下映的電影。光是憑著這一點，我看誰能說你不好。」
陳果兒的這番說辭倒是也沒錯。譚瑧現在的事業可以說是蒸蒸日上。其實這半年來，除了身邊大大小小的命案多了一些意外，其他最大的變化大概就是譚瑧的事業開始更快地起來。
現在她哪怕只是跟唐斯年出去逛個超市，都能上了微博熱搜，可見現在觀眾們對她的關注度有多大。
「好了，既然你都說我這麼紅了，那我當然要更忙一點。」譚瑧拍了拍陳果兒，「走吧，下午還有一組海報要拍。」
這邊譚瑧是忙得不可開交，但是那頭唐斯年卻被自己的准大嫂穆清給喊了過來。
一想起那天訂婚的事情，穆清就有些無語但是卻又沒脾氣。唐家的人對自己有多麼喜歡，她心裡是十分清楚的。可是那天的訂婚實在是有些太過於突然了，讓人好生不能適應。
可是比這件事情還讓人一時難以接受的就是，許文馨竟然主動提出了辭職。穆清好說歹說，可是許文馨卻像是鐵了心一樣一點兒也聽不進去，如今都已經開始在辦公室裡面收拾東西了。
穆清沒辦法，但是轉念一想許文馨對唐斯年的話倒是一直都言聽計從的，因此就趕緊將唐斯年給叫了過來。
現在三個人坐在穆清的辦公室裡面，大眼瞪小眼。
「怎麼這麼突然？」唐斯年左右看看，見兩位女士都不說話，就只好自己先打破了沉默。
穆清說不清楚，伸手一指對面坐著的許文馨，「你自己跟他說吧。」
許文馨的表情有些淡漠，尤其是在知道了唐斯年跟譚瑧竟然這麼突然地訂婚了，而且自己竟然是事後才知道的，後面幾天她的情緒都一直比較低落，甚至差點兒在工作當中出錯。
這次她提出辭職，理由就是覺得自己的專業技術還不夠過關，所以要出國進修。如此完美的理由，甚至不知道該讓人怎麼反對。
「我想，就算是警局也應該會更希望可以收穫更好更專業的人才吧？只是我還不夠這個資格。再加上……最近的案子，給我造成了很大的影響。」
許文馨的回答如是。最近的案子的確是都挺讓人覺得犯怵的，只是穆清總覺得似乎更多的還是跟唐斯年有關。
兩個女人都看著唐斯年。不知道是不是穆清的錯覺，她總覺得許文馨看著唐斯年的眼神似乎是帶著一點點的期許，好似是在期待唐斯年能夠說出點什麼挽留人的話出來。
沉默了良久之後，唐斯年點了點頭，「理由很充分。既然如此，那我也只能祝你一路順風。」
唐斯年的語氣淡淡的，就好像是在送一個故人出國旅遊那麼簡單。穆清瞪著他——她是想要讓唐斯年勸勸許文馨的，怎麼現在看來這傢伙好似更多的是來幫倒忙的呢？
許文馨瞪大了眼睛，似乎也有些不敢相信唐斯年對於自己的離開竟然表現得如此雲淡風輕。難道說他現在真的已經滿心滿意只有譚瑧一個人了么？
抬腕看了一眼手錶，唐斯年的眉頭微皺，「時間不早了，譚瑧下午的行程不多，估計等會兒就要結束，我得回去了。還有別的事情嗎，大嫂？」
「……」穆清原本是想要開口說點什麼的，但是被唐斯年一聲大嫂叫得滿頭黑線，一指門口，「趕緊走吧。」
唐斯年一笑，果斷站起來快步走出了警局，果然在出門的時候就碰到了每天定時定點要來警局串門的唐子燼。
兄弟倆相視一笑，心情都不錯。
唐子燼一來，自然是把穆清也給帶到了一旁去了。許文馨獨自一個人站在辦公室中央，雖然這個辦公室不大，但是她此刻心裡卻覺得空蕩蕩的，那種複雜的感覺無法言說。
好似身邊每一個人都是出雙入對的，只有自己，從一開始到現在都是孤家寡人。曾經她以為唐斯年回國之後，他們兩個人之間應該能夠發生點什麼，但是卻也沒有想到命運這個東西竟然如此愛戲弄人。她心心念念牽挂了這麼多年的人，竟然就被譚瑧這麼輕而易舉地給吸引了過去，再也看不到自己一眼。
許文馨攥著辭職信的手漸漸收緊，良久才反應過來，發現手中的辭職信已經成為了一團廢紙。
她冷笑了一聲，將已經皺巴巴的這團廢紙扔進了垃圾桶里，快手快腳地收拾好了自己的東西之後，又抽出了一張嶄新的A4紙，寫字時候的力度之大，使得鋼筆尖差點要力透紙背……
「哎呀，瑧姐你這個身材果然是穿什麼都好看啊！」陳果兒十分羨慕地瞄了幾眼譚瑧禮服下的那道鴻溝，又低頭看了看自己四季豆一樣的神采，搖頭嘆氣，「哎，難怪大家都喜歡你……」
「放心。」譚瑧十分理解地拍了拍陳果兒的肩膀，「沈律師不是那種只看重外在的人。」
陳果兒被她鬧了個大紅臉，「瑧姐你在說什麼呢？跟沈律師有什麼關係……」
陳果兒越是往下說著，底氣就變得越是不足了起來。譚瑧壞笑著點了點她，卻也沒說什麼。事實上，她已經看見遠處走廊上單手插兜快步走來的唐斯年了。
他依舊穿著那身深灰色的風衣，衣角隨風揚起一點弧度，說不出的瀟洒。但是臉上卻依舊沒什麼表情，一雙黑曜石一般的眼睛只目不轉睛地盯著譚瑧。
陳果兒隔著幾米遠都已經能感覺到兩人雙眼對視時候空氣中的粉紅泡泡了，有些羨慕嫉妒恨地吐了吐舌頭，將外套披在了譚瑧身上之後，便快步離開了。
「我給你專門聘請的設計師還沒到？」唐斯年微微皺眉似乎是有些不滿地瞥了一眼譚瑧的這件低胸禮服，神情有些不悅。每次譚瑧穿著這樣的禮服出席什麼活動的時候，就會有一大群莫名其妙的男人盯著看，那種眼神讓唐斯年的不爽幾乎可以突破天際。
因此他特地讓唐子燼從國外請了幾位設計師回來專門為譚瑧設計各式各樣的禮服——當然了，還有最重要的婚紗。
「你這個人真的好小氣。」譚瑧皺了皺鼻子，「當初程家祿管的都沒有你多……」
「那是因為他已經去管別的女人了。」唐斯年一針見血，攬著譚瑧的肩膀往回走，「媽讓我們晚上回家吃飯，去換衣服吧。」
譚瑧臉上一紅，相比於自己，唐斯年好像倒是很適應他們成為未婚夫妻的感覺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