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消失的屍體1
凡是嫉妒的人,都很殘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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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翰,把我的手機遞給我。」捲髮男人仰面躺在沙發上,紫色的襯衣剛剛好遮住他線條流暢的肌肉,修長的雙手緊緊的對在一起,指尖輕頂下巴,灰藍色的眼睛直直的盯著天花板。
「它就在你右邊的褲袋裡!夏洛克!」約翰·華生憤憤的從卧室里出來,即使這麼說著,他還是認命的將手機抽出來遞給了夏洛克,「看在上帝的份上。」
「一杯咖啡,兩塊糖。」
「……」
「謝謝。」男人瞬間收回誇張的笑臉,面無表情的翻著手機信息。
華生搖了搖頭,他永遠沒辦法拒絕夏洛克·福爾摩斯,這人總能讓他看到自己最新的底線。
他從廚房端出咖啡,放在長條形男人的面前,頗為心累的揉了揉眉心,「夏洛克,你就不能把杯子里的東西清一清?!」老天,當他看到那眼球的時候心臟都要停止了——好吧,他應該習慣了。
捲髮男人輕巧的坐起來,端起咖啡喝了一口,他掃了一眼杯口未清洗乾淨的痕迹,瞳仁轉了轉,「你應該和索菲分手。」
「索菲?」
「你的新任女朋友,或者說,約會對象(datingmate)①,鑒於你沒有大張旗鼓的告訴我。」
金髮男人眼睛發直,「是蘇菲娜!約會對象,哦不,你從哪裡學到的詞語?我什麼時候大張旗鼓了,不不不,夏洛克,停止,我不想聽!」
夏洛克·捲毛·天才諮詢偵探·福爾摩斯被堵了回來,他眯了眯眼睛,重新陷入沙發,擺弄著他的手機,「她和除了你以外的三個男人發生過性-關係,同時。」
華生:「……」他說了他不想知道。
但很快,他發現了什麼不對勁,「你跟蹤我?」
夏洛克不滿的看了自己的同居人一眼,「這是研究。」
「包括你翻看我的手機?」他想起來自己給蘇菲娜存的名字是「Sofei」。
「她的包裡面一直都放著避-孕-套,鑒於她那廉價的皮包被壓出了奇怪的印子;她昨天晚上和你吵了一架,你一直覺得她不願意公開這段關係是因為你的職業,可其實是因為她捨不得她另外三個都知道彼此的男人,她想把你變成第四個,可事實證明這不可能;她的耳釘是寶格麗新款,顯然不可能是一個穿著前年舊大衣的女人能承擔的起的,那是她第二個男人送她的。以及,她的目的不是錢,而是成為『交際花女王』。」
夏洛克用他低沉舒緩的嗓音及其快速的說完了一大通的話,優雅的像只等待誇獎的貓,他不著痕迹的抬了抬下巴,等著他的崇拜者同居人發自內心的讚歎。
可是——
「上帝,你居然知道寶格麗新款?!」華生的確發出了讚歎,「我是說,夏洛克,我從來不知道你對奢侈品這麼有研究,這真是……不可思議!」
捲髮男人微微睜大了眼睛,皺了下眉毛,把手機扔到了一邊,不再看華生。
後者聳聳肩,去樓下開了門——哈德森太太今天出門了,而他剛才從窗口看見了探長雷斯垂德的警車。
果然,男人風風火火的腳步聲響了起來,「夏洛克————」
夏洛克動了動鼻子,立刻坐了起來,眼神略過灰白色頭髮的探長,直直的落在了他身後的華生身上,「約翰,我們要出門了!」然後歪了下腦袋,「午安。」
「我還沒說——」雷斯垂德楞了一下,他大大的眼睛透出了些茫然和瞭然。
夏洛克不耐煩的看了他一眼,快速的從房間里拿出了他標準的黑色風衣和西裝外套,還有掛在衣架上的藍色圍巾,「你身上的油畫味告訴了我一切,好了,說說這次是什麼?雅賊?失竊?——哦,你腳下的石膏粉和麥片可不是國家美術館應該有的東西,沒有新聞和消息,你不是發信息而是直接登門,那麼,誰死了?」
華生同時也穿好了外套從房間里出來,「格雷格,走吧?」
探長嘆了口氣,開了個不怎麼好笑的玩笑,「看來哈德森太太不在,可憐的我連一杯茶也喝不上。」他聳聳肩,「大衛·布萊爾,倫敦藝術大學畢業生,正準備參加第十三屆英國青年油畫比賽。」
夏洛克已經不見了影子。
華生最後一個下了樓,鎖上了門。
他知道夏洛克不喜歡坐警車,黑色的出租是他的最愛,恰好,也是他的大魔王的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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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居,長期未出過遠門,或許近處也不常去。熱愛油畫,鑒於他參加的是「色彩主題」油畫比賽,這一幅和這一幅,」夏洛克指了指擺在畫架上和地上的《向日葵》和《星夜》,「是他最近的研究對象。有個弟弟或妹妹,關係一般,有女友,最近一次的見面地點在卧室。」
他們站在門口,雷斯垂德點點頭,鑽進了封條,迎面走來的是多諾萬和安德森,「呦,怪胎來了!真是奇怪了,怎麼走到哪裡都可以見到你?」
夏洛克隨意的掃了他們一眼,跟著鑽進了封條現場,「如果不是你們的智商太低,加文也不會打斷我的下午茶。順便一說,你們的除汗劑真的不換一款嗎?這款已經爛大街了,而且嚴重影響了我的思考。」
多諾萬瞪大了眼睛,「這是我昨天才買的!女士款!你跟蹤我嗎?怪胎你現在已經向跟蹤狂和變態發展了嗎?哈!我就知道……」
「你知道什麼?你知道你昨晚和他一起過夜了之後安德森對你越發拙劣的技術很不滿嗎?」
「上帝——你在說什麼?!!」安德森大喊,瞳孔猛的收縮了一下,臉上泛起了嚴重的厭惡和尷尬。
夏洛克不耐煩的走向了房間最裡面,「閉嘴安德森,出門左轉,你的除汗劑已經將你低下的智商通過分子散發到各個角落了,不要讓我再說第三遍!」
華生尷尬的沖正在咒罵抱怨的兩人點點頭,趕忙跟上了夏洛克的腳步,他恐怕永遠也無法習慣夏洛克和他的「老朋友們」的小打小鬧。
雷斯垂德探長讓開了一點位置,那裡擺放著一具棺材,棺材蓋子蓋的不嚴,從縫隙里可以看到裡面應該就是大衛·布萊爾的屍體。
夏洛克大步走向前,就在他距離棺材還有幾步距離的時候,意外發生了。
那裡面的屍體一晃而過,在眾目睽睽之下,消失了。
「見鬼————」雷斯垂德大驚失色,他立刻朝棺材伸出手。
窗外突然閃過一個黑影,速度十分快。
華生大叫了一聲,夏洛克立即被吸引了注意,追著那黑影跑出了房門,雷斯垂德探長愣了一瞬,也跟著跑了出去,「安德森!跟上!快!別讓他跑了!」
竟然有人偷屍體??
——這一定不是個小案子!
安德森自得的揚了揚腦袋,在其他警員撤離的時候,他回到了房間里,正想接近那個棺材,裡面突然發出了一聲沉重的撞擊。
他嚇得臉色發白,猛的踹了棺材一腳后飛快的跑出了那所房子。
這才是真他媽的見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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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有人喜歡這種方式的,莫蘭。」棕黑色捲毛的小個子男人轉了轉手中的門鑰匙,側頭和肩膀夾著手機,從皮夾克里掏出了兩張鈔票遞給了計程車司機,淡藍色牛仔褲沾了點奇怪的痕迹。「我尊重所有的習慣和怪癖。」
他輕輕拍了拍,很快就乾淨了。
「改天再見,寶貝兒,我明天就開課了。」他掛上電話,深邃的大眼睛彎成了月牙,笑嘻嘻的打開了房門走進去,銅製的門牌號寫的是222B。
男人隨意的伸了個懶腰,從早已經準備好並且恭候自己多時的冰箱里取出一聽可樂,「刺啦」一聲拉開了拉環,咕咚咕咚的喝了大半罐,他又把可樂放回了原處,然後抹抹嘴走進了卧室。
與此同時——
一輛黑色出租停在了貝克街上,裡面下來了兩個男人,高一些的穿著黑色的大衣,黑色的捲髮在風中紋絲不動,低一些的男人滿臉無奈,「我很抱歉夏洛克,但我以為那是犯人——你也沒看出這是調虎離山,不是嗎?」
「閉嘴,約翰。」捲毛心情不是很好,長臉上寫滿了不耐。調虎離山玩的很好,先前一點痕迹都沒有露出來,等他們追上了那人,才發現早就不是那個闖進布萊爾房間的人了,一個學生而已。
並且,他幾乎什麼有用的線索都沒有得到——對方似乎很了解他的演繹法。
「今天太晚了,格雷格說明天一大早再重新去那裡看看。」
他們在街口下的車,夏洛克灰藍色的眼睛掃了掃,定在了隔壁的門上。
「怎麼了?」華生見他停了下來,好奇的問了句。
「哈德森太太什麼時候離開的?」
華生揚起眉毛,「她走了三天了——我以為你注意到了。」
「事實上,並沒有。我早已經自動屏蔽掉她說的話了,所以她一直處於靜音狀態,在我眼中。」夏洛克迅速說道,聲音一如既往的優雅。
「看來,她回來了。」
「這不可能!」華生辯駁,他們離開家到回來這一段時間才3個小時。
可是當他回到221B的時候,哈德森太太已經迎了上來,「約翰,你們回來了!夏洛克又遇到了醒案子對不對?」
華生還沒來得及和她說話,夏洛克已經脫下了風衣,露出了西裝外套,「哈德森太太,你最好準備一下紅茶——順便一說,一杯咖啡,兩塊糖——你的新租客要來拜訪了。」
「新租客?!」華生驚訝,「所以你剛才問那個問題?」
「哦,夏洛克!我是你的房東,不是你的管家!」哈德森太太不滿意的開口,「不過金特大概不喜歡紅茶,他可是個美國人!」
回應她的,是夏洛克風一般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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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胖子的玩具?
——福爾摩斯從來不畏懼宣戰,他們顫抖,是因為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