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天使墜落的城市3
看似很平常的一天。
倫敦的天氣一如既往的小孩兒臉,上午還是晴天,下午竟然下起了小雨,濕濕潮潮的,令人心情不悅,墜到谷底。
一如某個人的狀態,down到谷底。
貝克街的整個街區像是被封鎖了,一線的監視者,比如窗戶邊抽煙的大爺,比如遛狗的夫婦。邁克羅夫特的喪心病狂程度也跟著監視等級提高了。
所以夏洛克的不愉悅是有原因的。
自從莫里亞蒂自·首入·獄之後,就好像是一顆炸彈投進了平靜的湖水裡,你也不知道他是個啞炮還是火山爆發前的寧靜。
倫敦的民眾自然對此不甚清楚,而接近核心的人們卻在提心弔膽。
貝克街的殺手多了起來,那自然監視等級就高了起來。
所以即使夏洛克對此不滿,也沒多說什麼,邁克羅夫特再愚蠢也不會害自己,他是個徘徊在合格線邊緣的大哥。
「快得了吧夏洛克,邁克羅夫特做的已經夠好了。」約翰自然是看不慣這兄弟倆每天針尖對麥芒,他頭疼的看著那位大齡兒童,「如果有這種抱怨的時間,你不妨好好想想金特的事情要怎麼辦!他不會真的就這麼進去了吧?」
貝克街監視等級提升不便的不只是夏洛克,約翰也一起倒霉。
瑪麗懷孕了,肯定是不可能和他們一起住的,約翰一邊要照顧瑪麗,一邊還要幫忙夏洛克,兩邊跑的他是第一個感受到世界惡意的人。
「你沒聽到加文說嗎,他是自首的。」
「是格雷戈。」約翰道,「那不能說明什麼!我還是不能相信他是莫里亞蒂!」
躺在沙發上的男人放下手中的報紙,頓了頓說,「你不是不能相信,是不敢相信吧。他就是莫里亞蒂,不用否認了。」
「你是從什麼時候知道的,你一點都不驚訝。」約翰早已經學會了屏蔽某位偵探先生的話,他有些好奇的問道。
「很早。」夏洛克淡淡的說,「你不知道的時候我就知道了。」
「這不是廢話嗎……」
思緒漸漸飄遠。
他是怎麼知道金特的身份的呢?說來也是有些可笑,夏洛克是從來不相信巧合的,但是巧合卻總是在發生。第一次見到金特的時候,夏洛克就被他身上濃重的違和感吸引了,他從來沒有見過那樣的人,天生的矛盾,天生的違和。
由於堅信著事出反常必有妖,夏洛克早就著手去查了。
邁克羅夫特給出的信息沒有一點的瑕疵,完美的讓人無法相信,可是,給出的人是邁克羅夫特,夏洛克即使再聰明也偶爾會有疏忽的時候,比如現在。
他相信了邁克羅夫特的言辭,認為金特只是來監視自己的人其中之一。
「後來呢?」
後來,後來當然是因為金特的自爆了。
他的馬腳太多了,而高傲如他,又從來不加遮掩。
案子中都有魔術師的慣用手法,那麼,剩下的就不言而喻了。
越查下去就越是心驚,就好比是一個身體沒有大礙的人去做日常檢查,結果發現了生病的癥狀,再查下去是血液的問題,再查就成為了癌症。
本來沒有什麼的,越是深究就越會出問題。
如果你擔心某種情況發生,那麼它就更有可能發生。
很快,金特就給了他一個大驚喜。
入手點就是紅桃K,那位查理曼·保羅·克魯克先生。
他噁心的程度甚至比馬格努森還要再深一層。
夏洛克的眼神漸漸清明,他輕巧敏捷的翻身,光著腳踩在了木質地板上,沒有發出一絲聲音,高高瘦瘦的身子掩在窗帘后,悄悄的掀起一角打量窗外的世界——就像他以往做的那樣。
約翰看著他,鼻子微微一酸,那個時候,自己還是站在自己的位置,奇妙的是,夏洛克的目光所及,是金特。
這一切,彷彿就物是人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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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應很快開庭的案件硬生生的被拖了近兩個星期。
金特在警察局安心住了兩晚后被送進了倫敦的一間新監獄中,防備森嚴,蒼蠅都難飛進來。
格雷戈是負責給他送三明治和咖啡的,哦,還有一條眼熟的橘黃色毯子,每次都會提供給夏洛克的那種。
聽住在隔壁的老強森說,這本來的工作是這裡的獄警做的,那些人的脾氣可不好了,當然,老強森他們更不好惹,可是這次格雷戈卻要求親自來做。
他看到金特,語氣很複雜,「你的律師……你打算怎麼請?」
「嗤,這小子不是自首的嘛!?」老強森打斷兩人的對話,語氣頗為不屑,打量格雷戈的眼神也讓人渾身不爽,好像在說,你小子這個弱雞是怎麼混到警察的位子上的?
雷斯垂德探長深吸了一口氣,忍住了想要揍人的衝動,「金特?」
小捲毛回過神,習慣性的沖著蘇格蘭場的探長先生笑了笑,眯起的焦糖色眼睛像是彎彎的月牙一樣,唇邊還有個淺淺的酒窩。
不行了,越看越可愛。
這孩子……在這裡會被欺負吧?
一瞬間忘記了莫里亞蒂的名頭,格雷戈不自覺的皺起了眉毛,金特和這裡的罪犯們比起來,身材弱小的可不只是一點半點。
「律師的話,看著來吧。」金特笑的可愛,「對我來說沒差的。」
的確是沒有太大差別,無論那位律師是誰,能力怎樣,金特都有百分之二百的把握從這裡光明正大的走出去。
送走了一臉恍惚的雷斯垂德探長,旁邊的老強森表情意味深長。
「聽說,你就是那位莫里亞蒂?」
話音剛落,其他房間里的人唰的一秒鐘圍了上來,眼神帶著深意掃視著金特。
人群中永遠是最閃亮的那位先生謙遜的捂住胸口,欠了欠身子,表情十分無辜,「都是他們恭維的。」
說完,跟著獄警進入了他專屬的房間,一個鄰居都沒有的核心區。
他想到了進入前邁克羅夫特那特有的假笑,他說,「我以為你會把事情搞大的,比如散布謠言說自己搞到了程序之類的。」
金特反送給他一個假笑,「這種把戲早就玩膩了親愛的,而且沒有必要搞那麼大。那位先生的目的不就是看我不好過嗎?我猜,這次的開庭會有人把矛頭直指我,就是不知道是法官還是律師了,總不會是我方的辯護律師吧?」
金特開玩笑似的說法卻給邁克羅夫特提了個醒,「呵,若不是你一直在我這裡表真心,我會以為那位先生和你有一腿。」
金特拜拜手,「你一個政府高官,請不要把這種污·穢的詞語隨時掛在嘴邊,影響大英政府的形象。」
邁克羅夫特:「……」
就好像他們預料到的那樣,那位先生必然會出手,他那麼希望看到莫里亞蒂教授從高處摔下來的那一刻,所以怎麼可能不心急?
法庭之上。
夏洛克也出席了,作為特殊的偵探顧問。
邁克羅夫特的人在不斷地為金特辯護,說那不是他的操作,甚至是把畢生絕學都用上了只為鑽法律的空子。
然而,這在某些人看來,辯護的說法太過牽強了。
就好像這次金特的行為在那位先生的眼中簡直是自尋死路。
「他想死,我總不能攔著吧?」男人摸了摸下巴,「我可是無比期待著拿破崙先生滑鐵盧的你一天呢,那麼世界上只有亞歷山大大帝存在了吧?」
對面的人笑而不語,搖搖頭告別了男人。他的走姿有些奇怪,似乎是有腿傷,但這絲毫不能影響他的心情,歪七扭八的曲調還有不成句子的語言。
「啊,誰說只有亞歷山大大帝的……他可真是忘性大。」
不是還有查理曼在嗎?
金特面帶笑容的看著自己的辯護律師節節敗退,起訴的那位先生義正辭嚴的訴說著莫里亞蒂的罪行,法官的臉上已經有了明顯的傾向。
最重要的是,那位捲毛的偵探先生,他一直綳著臉,雖然時不時的插上兩句沒水準的話,但整個人的氣壓都低的不行,誰都看得出來,他的心情並不好。
我就說嘛,還是有人心疼我的w
不過麥克的人,能力還真是差啊……
看來必須要自己出馬了_(:зゝ∠)_
「嘀嘀————」
法庭上突然傳來了簡訊息的聲音,並且是同時響起。
正說的吐沫橫飛的律師驀地一頓,臉色不是很好。
法官席上的人們幾乎同時拿起了手機,然後下一秒,竟然是齊齊變了臉色,目光十分隱晦又驚懼的看向那位泰然自若的人。
陪審團的面面相覷,在討論了幾分鐘之後,法官顫顫巍巍的拿起了鎚子。
——無罪釋放。
全場嘩然。
這場關注度極高的案子竟然是以莫里亞蒂的勝利為結局的,這太打臉了。
誰都不知道期間發生了什麼事情,有人甚至揚言陪審團的人被妖怪上身了,不然就是瘋了,怎麼能夠做出這樣的判斷?!
「你怎麼做到的?」約翰好奇的問道,雖然對於金特的身份有些敬謝不敏,可是當人站在自己面前的時候,約翰還是會不自覺的忘記他犯罪顧問的身份,繼續把他當成以前的金特來相處,他身上的的確確有那種奇怪的魅力。
「人都是利益動物,無欲則剛。可惜了,絕大多數人都有弱點。」金特聳聳肩,目光有些邪佞和狂妄,他移開了和約翰的對視,「我不可能在這裡輸,對手會嘲笑我的。」
約翰聽不懂他的話,目光投給了杵在一旁當背景的偵探先生。
「毫無疑問,他威脅了陪審團的親人,甚至是拿他們的弱點進行攻擊。你做了什麼?金錢誘惑?綁架人質?」
金特迎上夏洛克犀利的眼神,聳聳肩,笑的雲淡風輕,「知道就好,為什麼還要說出來?」
「金特!你!」
伸手壓住了想要跳起來的約翰,「安心寶貝兒,我沒那麼喪心病狂,他們都好好的,只是個小警告而已,只是警告。」
警告某些人,不要看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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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特:怎麼樣,你說說你的人是不是都是一群智障!
——邁克羅夫特:……你可以閉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