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章 獻身,只為了殺他
玉朗川沉默了一會兒后,眼裡閃過難明之色,緩緩的道:「說不定你接下來就會死,這樣你也不後悔嗎?」
景琅臉上閃過凄涼:「與其被那頭野獸舔咬我的身體,我寧可讓你把我吃了。」
她見過了傳說中的烏浪王子,當時心裡只有震撼。
一個男人丑成這樣,怎好意思讓別人稱呼他為「王子」?
難怪那個人會哭著求她嫁給烏浪,換了哪個正常的女人都接受不了。
「你真的願意死在我的手裡?」玉朗川朝她走去。
「嗯。」景琅媚眼含春,聲如貓吟,晶瑩纖秀的手指從大腿上輕輕滑過,「讓我在你的愛與懷裡死去好不好?」
「既然這是你最後的願望,那麼我就成全你。」玉朗川打開鐵鎖,走進鐵籠,抓住她的手腕,將她拉進懷裡,吻上她紅艷動人的唇。
真軟,真香,手感真好,不愧是美人中的美人,他在心裡這麼想著。
景琅迎合他的吻,但沒有把唇打開,只讓他的舌在她的唇上打轉和慢慢下移。
她的身體嬌軟無力,似乎全身的力量正在迅速流逝。
一定是藥效發作了,玉朗川很放心,吻得毫無防備。
突然他身體一僵,慢慢的從她胸間抬頭,看向她的臉。
景琅冷漠的看著他,眼中沒有半點方才的溫柔。
「你、你做了什麼?」玉朗川伸手掐住她的脖子,啞著聲道,「你對我做了什麼?你、你在身上抹了什麼……」
他知道他中了毒。
發作很快、藥性很強的毒,迅速令他呼吸困難,全身麻痹。
景琅用力一推,將他僵硬到掐不緊她的身體推倒在地,而後用力踩踏他俊美的臉,冷冷的道:「你這個死太監,真以為我會看上你?呸!」
口水吐在玉朗川被踩得青腫不堪的臉上。
玉朗川扭曲著身體,目光極其憤怒和凌厲的瞪著她,似乎真能將她千刀萬剮一樣。
「你以為你這樣看著我,我就怕了嗎?」景琅將腳從他臉上移開,踩在他的胯間,欣賞他的表情,「你就懷著對我的恨意,去死吧!」
說罷她走出鐵籠,從大殿一角的水晶台上取下本該用來對她割脈取血的小刀,走回來,單膝跪在玉朗川的身側,雙手握緊小刀,高高的舉起來,狠狠的刺入他的左胸:「再也不見。」
然後她拔出小刀,在他的白袍上擦了擦,收起來,而後掀開他的衣袍,脫下他的褲子,並用無比蔑視的目光掃了一眼他的下面后,「呸」了一聲穿上他的褲子。
接著她掀起睡袍的下擺,塞進腰帶里紮緊,離開。
玉朗川一動不動的看著她的背影,因為毒發而朦朧獃滯的目光,不曾從她的背影上移開,只是,她立刻就在他的視線中消失了。
因為他昏迷過去了。
外面電閃雷鳴,風雨飄搖,天地間一片黑茫茫,廊下的燈光透不到一丈開外。
景琅從門框後面探出頭,看到走廊兩端各守著一名侍衛。
想了想,她走到大殿一角,拿起那隻水晶盆,繼續躲在門框後邊觀察外頭。
兩名侍衛顯然很是無聊,不時的打呵欠。
又一陣狂風吹來,挾帶落葉與雨水,拂得兩名侍衛下意識的抬手遮眼,而閃電與雷鳴正好暫停。
抓住這個機會,景琅將水晶盆朝側前方那棵她早就看準的大樹用力砸去。
水晶盆砸中大樹,發出好大的聲響,吸引了兩名侍衛的目光。
大樹的位置離走廊並不遠,但已經在燈光照不到的範圍里,兩名侍衛互視一眼后,左邊那名侍衛朝發出聲音的方向走去。
國師說他要在大殿里舉行非常重要的儀式,嚴令他們守好殿門,絕對不能讓任何人看到和打擾,他們得弄清楚剛才那道聲響是怎麼回事。
另一名侍衛眯著眼睛,看向同伴。
趁他們轉移注意力的瞬間,景琅從門框後面衝出來,從左邊的走廊竄進風雨里,朝剛才閃電亮起時看準的方向,全力狂奔。
從她衝出來到消失在風雨里,只不過兩三秒時間,兩名侍衛沒有發現有人從他們的身後一閃而過。
景琅跌跌撞撞的在黑暗和風雨中衝出一條求生之路,摔了爬,爬了摔,反反覆復,只靠不時亮起的閃電分辨方向和道路。
她隱隱記得侍女告訴過她,小門是在皇宮的東北方,她只能朝那個方向奔去。
就算她能跑到那裡,又該怎麼逃出去?
她不知道。
時間太緊迫,她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不知跑了多久,她再次重重的摔在地上,腰間疼得厲害。
她伸手摸向腰間,摸到有點黏、有點溫熱的液體,她知道,她的腰側受傷和流血了。
她想爬起來繼續奔跑,但不行,她已經疲憊不堪,何況還帶著傷?
她不得不就地坐下,用腰帶紮緊傷口。
唯一幸運的是,雨已經小了許多,她就著閃電看到就近有一個亭子,而四周沒有別的建築,於是拖了沉重的身體爬過去,靠坐在亭柱下,劇烈的喘息。
腰側雖然不知被什麼傷到了,但傷口應該不深,靜坐一陣后應該會自動止血,她就稍微休息一下吧。
她沒想到的是,因為身心俱憊,她剛闔上眼睛,就不知不覺的陷入睡鄉。
不知過了多久,隱隱約約的腳步聲傳進她的耳里,觸到了她緊繃而敏感的神經。
有人來了?
她來不及多想就睜開眼睛,驚慌失措的爬起來,準備逃走。
但,已經來不及了。
一個人站在她的面前,上下打量她,哈哈笑道:「原來是景琅公主,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啊!宮裡上上下下正在尋你,你卻躲在這裡等本公公找到,本公公這下有大功可立了!」
就著朦朧的晨光,景琅勉強看清對方那一身不俗的打扮。
他應該是相當有地位的大太監,落到這種人手裡,哀求和哭泣是沒用的。
而且聽他所言,恐怕她乾的一切已經東窗事發,宮裡正在通緝她。
她極力壓制心裡的驚慌,快速的思索著,嘴上卻還是哀求:「公、公公,您、您看我這麼可憐,就放我一條生路如何?我發誓日後一定報答您的大恩大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