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變故

「切，一本破書而已，竟然浪費了我兩年的時間去學習。」

「讓我從一個萌萌噠的少年，變成了一個滄桑少年。」

兩年後，十六歲的凌宇邊下山邊自言自語地說道。

花費了些周折后，凌宇終於回到了燕京。

到了燕京，凌宇要做的第一件事自然是回家。

「離開家兩年，不知道爺爺奶奶怎麼樣了。」

凌宇迫不及待地想回家，走出機場，凌宇剛想攔住一輛路過的計程車，就被一個匆匆走過的美女給撞了一下。

「喂，你不長眼啊？」凌宇氣道，這丫的撞了自己竟然不道歉。

「你才不長眼呢，我長了兩隻，你沒看到啊？」顏夕跟著氣道。

顏夕剛從家裡出來就撞上了眼前這個像乞丐一樣的傢伙，真是倒霉死了，看來下次出門前得先看下黃曆。

「我也長了兩隻，你沒看見呀。」凌宇冷哼，掃了她一眼，明明是兩小隻而已。

「我兩隻。」顏夕挺了挺胸脯。

「不，你不是長了兩隻，而是三隻，還有一隻屁眼。」

凌宇說完，得意地鑽進了一輛計程車里，懶得理會她是什麼反映。

看著計程車呼嘯而去，顏夕氣得直跺腳：「下次別讓我碰見你，不然本小姐要你倒霉。」

……

到了家門前，凌宇迫不及待地推門進去。

記憶里，從凌宇懂事的那刻起，就和爺爺奶奶一直住在這家裡。

說到家，其實只是個小房子，雖然是三房一廳，不過房間卻很小，是勉強擠出的三個房子，沒有什麼像樣的傢具。

「爺爺奶奶我回來啦，你們在家木？」凌宇邊推門，邊往裡面喊道。

「小宇回來了啊。」

剛推開門，凌宇就看見了從裡面走出來的爺爺。

爺爺名字叫凌傲風，是個八十多歲的老人，長著花白的短頭髮，臉上滿是歲月留下的皺紋，雙手如枯枝一般。

爺爺還是駝背，他的駝背就跟彎月一樣彎！

「奶奶呢？」凌宇看著爺爺問道，在山洞住了兩年，還是在家裡舒服啊，看見爺爺倍感親切。

「她在裡面呢。」傲風微微一愣，才跟著說道，他的眼神瞬間黯淡了下來。

進去裡面后，凌宇還是沒有發現奶奶的影子，房子空蕩蕩的，跟著看著爺爺再次問道：「奶奶呢？」

「在牆上！」傲風說著，眼眶微微有點濕潤，轉過了身去。

凌宇一愣，奶奶一個大活人，怎麼可能在牆上呢，爺爺真逗！

可是當他的眼神落在牆壁上的時候，果然發現了奶奶被掛在牆上。

看著那慈善的面孔，那無比和藹的笑容，無比熟悉的曾經，歷歷在目。

他的雙眼，一下子漲紅了起來。

凌宇從小到大都是孤兒，由爺爺奶奶一手拉扯大，從他出生后的那刻起，從來沒有見過父母。

爺爺奶奶也從來沒有提起，有時候凌宇問起父母的事，他們都是刻意避而不談。

凌宇懂事後，就知道，自己是沒有父母的，如果有父母，爺爺奶奶怎麼會不告訴自己？

從幼兒園到小學，看著別人的同學上下學都有父母接送。

開家長會有父母出席，凌宇不知道有多羨慕。

可他生性倔強，又懂事，把一切都埋在了心底的最深處。

此刻，沒想到連奶奶也走了。

從小到大都不怎麼哭過的凌宇，此刻淚水怎麼也忍不住，模糊了他的視線。

一點點地，緩緩地滑落，流入到嘴角里，有點苦澀。

轉過身，凌宇看著爺爺哽咽地說道：「爺爺，別跟我開玩笑了好嗎，奶奶她在哪兒？」

傲風面對著凌宇，長吁了一聲，才說道：「小宇，接受現實吧，你奶奶在你上山的第三個月，突然心肌梗塞，離開了，我和你奶奶，在一起六十年了啊，整整六十年……」

傲風想流眼淚，可由於年紀的關係，淚床早乾枯了。

他心裡痛啊，和老婆子在一起六十年了，她怎麼說走就走了呢。

「爺爺！」凌宇抱住了傲風，已經泣不成聲。

此時所有的倔強，就像決口的堤。

「來給你奶奶上柱香吧。」

生活還得繼續，傲風到了這年紀，倒也看得開，從櫃檯下面拿出了幾柱香，交給了凌宇。

凌宇拿過香后，點燃，就插在了奶奶掛像面前的香台上，跟著又磕了三個響頭。

凌宇的情緒久久的不能平靜，腦海里滿是奶奶往昔對自己的疼愛，沒想到自己上山兩年，她就這麼走了。

看著牆壁上奶奶那慈祥的臉孔，凌宇在心裡暗暗發誓：「奶奶，我已學成歸來，我凌宇一定會好好努力，將來買個大房子住，擺脫貧寒的日子。」

「小宇，我先去做飯，一會吃完飯，爺爺有話對你說。」凌傲風看了一眼凌宇，佝僂著身子，就要往廚房走進去。

凌風突然喊道：「爺爺，你坐著，讓我來吧。」

跟著，搶先在凌傲風之前，凌宇就進了廚房開始忙活。

而凌傲風則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頗為欣慰地說道：「看來上山的這兩年，你大爺爺對你的磨練，讓你成長了不少啊！」

「唉，只可惜，從小你的父母就……」凌傲風跟著又是嘆了口氣。

一個小時后。

「爺爺，吃飯了，來嘗嘗我吃的紅燒肉怎麼樣？」

凌宇邊從廚房把菜端出來，邊說道。

家裡貧寒，沒有什麼收入，能吃點紅燒肉，已是奢侈。

「好，光聞這氣味就很香。」

凌傲風拿起筷子，和凌宇一起吃了起來。

一盤子的紅燒肉，外加一碗青菜，很快被凌宇和凌傲風吃得一乾二淨。

「吃得********，爺爺，你還不知道呢，在山上的那兩年，我過的那真不叫人過的日子，那吝嗇小氣鬼大爺爺，竟然不給肉我吃。」凌宇抹了抹嘴后，笑道。

「呵呵，你大爺爺就是那個脾氣，習慣了就好，在山上的兩年，你怕是學習了他不少東西吧。」凌傲風看著凌宇，問道。

「這吝嗇鬼，只教了我《小李飛刀》，我只掌握了三成，畢竟太深奧，他還說什麼如果我不好好學，他就要我學辟邪劍譜。」凌宇鬱悶地說道。

「哈哈！那我們家的小宇，可要變成女人了啊。」凌傲風突然大笑道。

「我去，我才不學那玩意呢。」凌宇跟著打趣地說道。

「兩年這麼短的時間，能領悟三成內容，也不錯了，以後慢慢努力吧。」凌傲風知道自己這個孫兒，在這方面天賦極高，這才把他送上山，讓自己的大哥教他點本領。

要是換作普通人的話，怕是一成也掌握不了。

「唉，在山上的日子無聊死了，整天面對的是那個老男人，還有山洞，不明白大爺爺為什麼不下山和我們一起住，非得住山上，跟個野人似的。」凌宇只是嘴上這麼說而已，其實在山上的日子，過得很充實，那大爺爺從來不讓他有絲毫鬆懈，每天都很刻苦學習大爺爺教給他的東西。

為了改變命運，這點苦，不算什麼。

「其中的緣由，我以後再告訴你吧。」凌傲風說道。

「好。」凌宇點點頭，沒有追問下去。

「小宇，其實你……還有父母，只是因為某些原因，我暫時不能告訴你。」凌傲風突然看著凌宇，臉色變了變，很認真地說道。

剛說完，凌宇的雙眼就漲得通紅，愣了好幾秒，才問道：「他們是誰，他們現在在哪兒？」

凌傲風沒想到凌宇這麼反常，他註定是個不平凡的孩子，註定要承受不平凡的痛。

「你父母是大英雄，不過現在你沒有資格知道他們在哪兒。」凌傲風似乎是下了很大的決定，才說道。

「呵呵！」

凌宇傻笑一聲，他自己的父母，他卻沒有資格知道他們在哪兒，也沒有資格知道他們的名字。

這，太特么可笑了，除非他們不是他的父母。

要是是他的父母的話，怎麼從來沒有出現過他身邊？

不過，從小到大。

爺爺不是說，自己的父母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么？

現在又怎麼……

想了想，凌宇迫不及待地問道：「那，我怎麼樣才有資格知道他們？」

「想有資格知道你父母是誰，說簡單也不簡單，說難也不難。」

「爺爺，你就別打啞謎了，直接說吧。」凌宇有點不耐煩。

凌宇要找到他們，親自問問他們，為什麼從小到大，他們都不出現在自己身邊，別人都有父母，而他卻從來沒有過。

既然他們還活著，為什麼不出現，為什麼，這一切到底是為了什麼。他們是大英雄么？呵，狗屁的大英雄！

還有，為何爺爺現在才告訴自己這些？

凌宇只當自己的父母已經死了，可此刻，爺爺的話，重新燃起了他心裡的希望。

雖然從小到大，有爺爺奶奶照顧著，可凌宇和孤兒又有什麼兩樣。

「想見到你父母，你只需要獲得9999個榮譽值就行了，只有這樣，才有資格見到他們。」凌傲風一臉平靜地說道，他的心臟，突然絞痛了一下。

他的臉部，一絲痛苦的神情，一閃而過。

不過爺爺的表情，凌宇並沒有注意，他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父母身上。

「榮譽值？這是什麼？」凌宇還是第一次聽爺爺說榮譽值。

「榮譽值，也叫好人值，做一件好事，可以獲得一個榮譽值，也就是說，你要做夠了9999件好事，才能見到你父母，在這過程中，你要是做了一件壞事，就得被扣掉三個榮譽值，你明白我說的了嗎？」凌傲風看上去一臉威嚴，不過他在說這話的時候，咬緊了牙關，雙手情不自禁地發抖。

好像他在說這話的時候言不由衷一樣，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

「明白。」凌宇點了點頭。

9999件好事，要是一天做十件好事，那也得差不多三年的時間，才達到，

這是一個十分艱難的挑戰，不過凌宇也不在乎這三年的時間。

在這三年裡面，凌宇不能做一件壞事，要是不小心做了一件，就得被扣掉榮譽值，需要的時間就更長。

「你每做一件好事，這瓶子裡面就會自動加一個硬幣，相當於一個硬幣是一個榮譽值，還有，你要是做了一件壞事，瓶子里的硬幣就會自動少三枚，這瓶子剛好裝9999個硬幣，等裝滿了，說明你就完成了任務，可以有資格知道你父母了。」

正說著，凌傲風的手裡，突然多了一個大大的瓶子，這瓶子不知道是用什麼材料做成的，全身透明，像玻璃一樣。

「我一定會收集滿9999個榮譽值的。」凌宇很堅定地說道。

「還有，提醒一句，千萬別作弊往瓶子裡面自己放入硬幣，不然我會讓你大爺爺親自把你身上學到的東西給廢了，我，也不會認你這個孫子。」凌傲風的語氣，十分地凌厲。

「嗯，我是不會作弊的。」凌宇咬了咬牙，跟著拿過這沉甸甸的瓶子，放進了自己的房間里。

「明天你就到那晨陽中學報到吧，所有的入學手續我都幫你辦好了，你在初二剛開學的時候，就上了山，現在只好從初二重新學起了，當個插班生。」凌傲風說道。

「我知道了，不過，爺爺，我的學費哪裡來的？」凌宇說到這裡，鼻子突然變得酸溜溜的，爺爺每月只有八百塊的養老金，他肯定是用養老金給自己交學費了吧。

把養老金交了學費，以後他的生活可怎麼辦？

「你上山的兩年，我每月攢了點錢，你奶奶走後，就我一個老頭子，不用花什麼，剛好夠你的學費，這裡還有五百塊錢，你先拿去做生活費吧，以後的我再想辦法。」

凌傲風說著，從面前的口袋裡，拿出來五張皺巴巴的錢，也不知道他攢了多久，此刻，全部交到了凌宇的手裡。

凌宇知道，爺爺就算每個月用完了八百塊養老金，都是不夠他生活的，可沒想到他竟然每個月還攢下一點來，可想而知這兩年裡，他的生活過得有多窘迫，他甚至身體不舒服，都捨不得花錢上醫院去看一下。

凌宇突然有點恨他從來沒有見過面的父母，既然他們還活在這個世界上，為什麼不出現對爺爺盡孝道？

凌宇緊緊地把這五百塊揣在手心裡，突然有點哽咽：「爺爺……」

「哭什麼，男子漢自當頂天立地。」凌傲風的語氣有點凌厲，對著凌宇就是一陣呵斥。

「嗯。」

緊緊地咬緊了牙關，凌宇轉身就跑進了自己的房間里，並且關上了門。

「我凌宇，總有一天會出人頭地的。」

凌宇依靠在房門上，抹了抹眼淚，在心裡默默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