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生氣，分道揚鑣

面具被摘下，夜無雙也露出了驚訝的神色，一瞬不瞬地看著慕清月。

「清月，我……」

「你不用解釋。」慕清月打斷了他的話，冷聲說道，「這樣做是不是讓你覺得很有樂趣？」

「清月，我並非有意隱瞞你。請你聽我解釋！」夜無雙著急地說道，卻是突然劇烈咳嗽起來。

古一和紅葉嚇了一跳。

「主子。您還是別說話了。」古一擔心地說道，隨即看向慕清月，「慕小姐，有什麼話可否等主子的病情穩定下來之後再說？主子現在的情況您也看見了。」

面無表情地看著臉色蒼白的夜無雙，慕清月將面具扔給他，而後翻身下馬，走到旁邊的空地上。

「不想他死，就把他扶下馬來。」

古一聞言。趕緊小心翼翼地將夜無雙扶下來，來到了慕清月的面前。

「躺下。」

「清月。」夜無雙沒動，而是目光請求地看著她，眼神中滿含著急切。

慕清月沒理會他。白皙俏麗的面龐上，始終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

古一見狀，趕緊扶著夜無雙就地躺下，古傾、君影和紅葉三人也急忙圍了過來。

「清月，夜公子的病很難醫治，你真的有把握嗎？」古傾擔心地詢問道。

現如今既然已經知道了夜無雙就是鳳錦夜，那他自然也就知道鳳錦夜的病情有多嚴重。

那日，慕清月和古海從質子府回來后，古傾便詢問過鳳錦夜的病情。

「我雖沒辦法根治，但暫時壓制他的病情發作，還是不成問題。」慕清月說著，取出隨身攜帶的銀針。

那尖銳的銀針在陽光的照射下，泛著刺眼的光芒。

古一和紅葉緊張地看著她，卻也不敢出聲，生怕影響到慕清月。

慕清月沒去理會夜無雙直愣愣看著她的目光，一把扒開他胸前的衣服，露出結實的胸膛。

將銀針精準地扎在他胸膛上的幾大穴位上，她這才看向夜無雙那張蒼白若紙的俊美面龐。

之前，她覺得這張臉實在太過俊美，就猶如天上的神祇般。

可此時此刻，這張臉卻讓她覺得有些礙眼。

她從未想過，弔兒郎當沒個正形，只知道捉弄她的夜無雙，竟然會是京城裡那個溫潤如玉。優雅高貴的鳳公子。

她對鳳錦夜的印象很不錯，甚至因為他對自己的表白，而微微有所動容。

但眼下，她心中更多的卻是氣惱。

「我該叫你夜無雙呢。還是該叫你鳳錦夜？」垂眸看著臉色逐漸好轉起來的夜無雙，慕清月自嘲地笑了笑。

夜無雙抬起右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目光灼灼地看著她：「清月，對不起。」

「我說過，我不想再聽你說對不起。」慕清月推開了他的手，看向他的目光中，帶著冷漠和疏離。

夜無雙知道。她這是真的生氣了。

也是，她生氣也是自然，或者說是應該的。

本就是他不對，是他欺騙了她，隱瞞了她，她生氣也是在所難免。

他甚至不敢奢求她的原諒。

「清月，我不敢祈求得到你的原諒，但我是真心向你道歉。請你接受我的道歉。」

慕清月沒說話。而是將頭扭向一邊，微垂的眼瞼，遮擋住了她那清澈的眼眸中，浮現出來的一抹難過。

為什麼會這樣？

夜無雙怎麼會是鳳錦夜？

這樣的氣氛之下，古傾等人都不敢說話，而且很有默契地裝作沒聽見兩人的對話。

可是，每個人的心中都帶著擔心和緊張。

少許后，慕清月扭回頭來，將夜無雙身上的銀針取下，重新收好。

「好了，你的病情暫時不會發作。」站起身來，她低頭看向還躺在地上的夜無雙，「我們就此分道揚鑣吧。」

說完，她轉身便朝自己的駿馬走去。

隨後，從馬背上的一個包袱里，取出一朵天煊葵，轉身遞給向她走來的夜無雙。

「天煊葵是我們一起找到的，理應分一朵給你。」

將天煊葵塞給夜無雙，她沒去理會夜無雙的反應，翻身上馬，便是極速前行。

「清月」

夜無雙想要去追，但奈何病情發作導致他有些渾身無力。

「主子。」古一急忙扶住他，擔心地說道，「您當心。」

「夜公子。」古傾來到夜無雙的面前，嘆了口氣道，「清月的性子比較倔強，這次她是真的很生氣，只怕是……」

他沒有說完，但話中的意思已經很清楚。

夜無雙的目光，還停留在慕清月那越走越遠的背影上。

「我知道，此事是我的錯，我不敢奢求清月的原諒。」他喃喃地說道。語氣頗為沉重。

古傾沒再說話，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后，便和君影一起，騎馬去追慕清月了。

直到古傾等人的身影徹底遠去。夜無雙這才收回視線。

低頭看了看手中的天煊葵和面具，他自嘲地扯了扯嘴角，隨後，重新將面具戴在了臉上。

如果。他一開始就告訴清月，他就是鳳錦夜，或許，就不會有現在這樣的情況發生了吧。

可惜。這世上沒有那麼多的如果。

……

京城。

連日的趕路，慕清月三人終於回到了京城。

在回城之後，君影便按照慕清月的指令，跟二人告別了。

慕清月和古傾騎馬行走在熱鬧喧嘩的大街上，一路回去丞相府。

「清月。」古傾扭頭看向她，見她的表情很是嚴肅，不由地有些擔心，「等會兒就能見到子軒了，你應該很想子軒吧？」

那日跟夜無雙告別後，清月便一直對什麼事都漠不關心，只顧著日夜兼程的趕路。

路途上，哪怕他和君影試圖跟清月說話，清月的態度也很冷淡。

想來，她還在介懷夜無雙隱瞞她身份的事情。

心病還須心藥醫，要想清月徹底釋懷，除非夜無雙想辦法得到她的原諒。

亦或者是。她自己從這件事中走出來，其他人什麼忙也幫不上。

「當然想。」扭頭看向古傾，慕清月揚了揚唇角說道，「從離開京城起。我幾乎每天都在想子軒，巴不得趕緊回來見他。」

見她的臉上終於露出笑容，雖然顯得有些僵硬，但古傾還是暗暗鬆了口氣。

「師兄。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慕清月斂了斂神色，沉聲說道，「夜無雙的事已經過去，我不會放在心上的。我會當做從來不認識這個人。」

話雖如此。但古傾還是從她的神色中看出了一抹落寞。

其實，她一直很在意這件事，只是不想讓他擔心，才故意裝作無所謂的樣子。

既然如此，那他也不便再提起這件事：「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我們還是趕緊回去吧，我也很想念子軒呢。」

慕清月點點頭，跟著他一起，繼續前往丞相府。

……

丞相府。

雪香急匆匆地從院子外跑進來，一邊跑嘴裡還一邊喊道：「古海師父，小姐和古傾公子回來了！」

聽見聲音，古海和凌秀帶著慕子軒快步從屋子裡走了出來。

「娘親回來了嗎？」慕子軒那胖嘟嘟的小臉上，滿含著興奮的笑容，「娘親在哪裡？」

「娘親在這裡呢！」

「娘親！」

看見出現在院子門口的那抹熟悉身影，慕子軒邁開兩條小短腿，急忙朝慕清月跑了過去。

「娘親！」撲進慕清月的懷裡，慕子軒那水汪汪的大眼睛里，頓時湧出淚水來，「娘親，子軒好想你啊！」

緊緊地抱著他，慕清月的眼眶也微微有些泛紅：「娘親也想你。在家有沒有乖乖聽師祖爺爺的話？」

慕子軒重重地點頭：「娘親不在家的時候，子軒一直很乖的，沒有忘記娘親說過的話。」

慕清月聞言，心中頓時湧上一股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