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2章 今夕
「不是的......不是的.....」
「夢到了什麼,怎麼睡個覺還落了淚。」隱約中,察覺有誰在說話。
我猛地睜開眼:「琅啟?」
不是西海的水晶宮,只有青龍鎮普通酒肆的小閣樓。黑衣男子正倚著窗低頭挑逗懷中的黑貓。空氣中還瀰漫著一股淡淡的酒香。
我瞪了眼在他懷中的崆靈:「平日白養你了,竟隨意放生人進屋。」
「我可不是什麼生人。聽聞你病了,我好意來探望,你竟這麼冷淡,我好心寒啊。」今玖放下崆靈,伸了個懶腰,從懷中取出一枚精緻的鈴鐺,隨手掛在窗沿上。
「不經主人允許破窗而入,與採花賊有何區別!」我取笑道:「你是怕我病了,沒地方賒賬買酒了吧。」話音剛落,我立馬反應過來,慌亂起身跑向銅鏡,看到鏡中的自己后,忍不住咦了一聲。
「怎麼,一覺醒來發現自己老了二十歲?」
我沒理會今玖,只是不可置信的望著鏡子,臉上的鱗片竟然都消失了。情毒雖然沒有完全褪去,但至少減輕了許多。這次怎麼退的這麼快?疑慮著,只聽到今玖說了聲:「我還有事,先走啦。看你也挺精神的嘛。對了,我在青蓮那賒了一壺酒。」
「我就知道!」我憤懣的轉頭,今玖卻已不見了蹤影,只有他掛在窗上的鈴鐺發出鈴鈴的聲音。不用想,他肯定是像江洋大盜一樣跳窗離去。當初真該選一間靠海的房間!看他跳下去后還怎麼耍帥!想著,我又不由鬆了口氣,還好情毒已退大半,未被他察覺。
遇到今玖是在半年前,西龍王廟。
那時我剛到青龍鎮不久,因撞上父王的生辰,既不能當面賀壽,我就想去父王的廟宇上一炷人間的香火。誰知剛到龍王廟口,就看到那邊已亂成一團。
打聽之下才知道,龍王廟供奉的酒水近日總被莫名其妙盜走,如今終於是抓到了那個偷供酒喝的人,那人竟是當地赫赫有名的除妖師今玖。因多次幫鄉里除妖,眾人也奈何不得他。近日是龍王生辰,供的酒自然比往日好上許多,這不,被抓后他竟光明正大喝起供酒來。
「讓開讓開讓開!誰再擋我。呵呵,我可就放鬼去他家!」
「別別,今玖大人,這是龍王的供酒。喝不得,喝不得!」眾人紛紛相勸,卻讓他鬧得更為起勁。
擠進人群,我這才看到一個黑衣男子坐在數十壇酒缸旁,拎起一壇酒就往臉上倒,大半都灑在了地上。
眼看著父王的供酒被糟蹋,盛怒之下,我指手呵斥道:「好大膽的凡人,你如此目無神靈,竟不怕遭天譴?!」
聽到我的呵斥,他醉眼朦朧的站起來,踉蹌的轉過身:「你是何人?天譴?別說西海龍王,哪個神仙的貢酒我沒喝過。」他邪笑著抬頭看我,卻又愣住了,酒罈在他手中滑落,碎了一地。他怔怔走想我,我遲疑著後退,卻被他幾步追上,一把將我擁入懷中:「我找了你好久。好久。」
「聽今玖大人說,是因為浣殿下長得很像一位故人呢。」青蓮將換好的熱茶放在桌上道。
自西龍王廟那場鬧劇后,今玖便纏上我,三天兩頭往酒肆跑。
「切。」我用手托腮,看了眼在陽光下打滾的崆靈:「今玖他不過是狗鼻子嗅到了我身上的上等美酒香,找個借口可以賒酒罷了!還好情毒退了大半,不然讓他見到我的本尊,就不妙了。他既是除妖師,到時候定能猜到我真實身份。」
青蓮捂嘴淺笑:「今玖大人今日送的鈴鐺很漂亮呢。」
我看了眼窗沿,金色的鈴鐺正隨風發出聲響,不知為何,聲音總歸讓人覺得過於凄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