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以血為引

第214章 以血為引

月影悄上東山,如同一雙清寂的眼眸,在漸深的夜下灑照著安靜淡然的銀光。

君挽琰立在窗前仰首以望,令人窒息的紫眸泛著難掩的情愫,銀髮清揚,君挽琰並未轉眸,只聽身後的聲音道:「主上,喝葯了。」

聞身,君挽琰這才轉過身,站在他面前的是一絕色女子,可站在他面前亦瞬間失了風華,她不曾抬頭,只恭敬的端著手中的器皿。

長眸冷冽望著女子手中的玉色器皿,血色黏稠,竟連常年神色不辨的君挽琰亦微微蹙眉。

他舉步上前,修長的手指將那器皿端起,將杯中的『葯』一飲而盡,鮮血染在那有些蒼白的唇上,極致的美一綻炫目,墜落地獄,剎那足矣。

冬芷看的些痴,卻也猛的低下頭,主上的美她從不敢覬覦,她唯一的奢求,便是待在他的身邊,哪怕以再卑微的身份。

「他怎麼樣了?」

「在石室,從之前到現在,未說過一句話,亦未反抗過。」冬芷恭敬開口。

「難得傲骨,這血,到比其他人的甘醇的多。」面料絕好的絲巾擦去嘴角的血跡,涼的聲音只悠悠開口道:「既如此,本督便親自去見見他。」

冰冷的石室,卻比尋常的暗室要乾淨許多,石床之上,一男子盤腿坐著,他髮髻凌亂,衣衫破舊,粗重的鐵鏈讓他動彈,手腕處有明顯的傷痕,鮮肉翻轉,只是不知用了什麼葯,竟無半分血跡流出。

身前的大門重新打開,不等他適應這光線變化,便也合上。

一抹絳紫長身立在他的面前,那人冷眼抬眸,凌亂的頭髮擋住他憤恨的眸子,卻並未擋住他自身的寒氣。

「晟王殿下,可還好?」君挽琰薄涼的聲音緩緩開口,眼眸半磕,只望著眼前狼狽之人。

世人都知晟王自絕於家中,可又有何人知道,如今的晟王,不過是他的藥引而已。

「君挽琰,你答應過本王,只要本王答應你,你便不會多為難皇家之人。」洛司晟緩緩抬起頭,乾裂的唇一張一合。

他只知皇家血脈雖不單薄,但能成年者少之又少,他一直以為只是巧合,卻不想是人為。

「皇家?」君挽琰忽然冷笑,「本督答應過你,只要你不死,本督會暫時放過洛家之人,可也只是暫時。」

「你!」洛司晟冷笑。「你即如此恨洛家之人,為何又要把她留在身邊呢?若讓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你就敢確定,她不會……」

還不待他說完,兩根鐵鏈從他身後的牆體飛出,不過瞬間,肩膀已被銳刺貫穿,牢牢禁錮。

洛司晟根本未看清他如何出手,疼痛席捲全身,他垂著首,幾乎昏厥過去。可這痛並不是結束,而是一切痛苦的開始。

鐵鏈開始往回收,它拉扯著洛司晟的鮮血直溢的身子,在地上拖出一道殷紅的血跡……

耳邊響起一陣機拓運轉的隆隆聲,姜檀心的後背緊貼上了牆壁,她費力的抬眸,卻仰看不到他的面孔,無力垂下頭,入目的唯有扣在肩胛骨上,隨著呼吸一同發顫的鐵鎖鏈。

君挽琰長袖一揚,眼底卻是嗜血的殺意。「你們不配與她相比,你,更不配提她!」

冬芷站至一旁,連見到這般血腥場面都未有任何錶情的她,竟因君挽琰的這句話遁入無盡深淵。

纖細的手指微微收緊,卻也沉聲道:「主上,若他失血太多,便無多大用處了。」

膀的鐵鏈已經不見了,只是兩個血窟窿還淙淙流著鮮血。「君挽琰,你有本事……就殺了我……」

「殺你?晟王是客,豈有殺之理,再說,你不曾記得本督的話了嗎?你若不死,本督便暫且饒過他們。」他眉眼隱笑,陰鷙鬼魅,令不寒而慄。「給他用留顏,血流幹了,就不好玩了。」

「是。」

留顏,雖能止血,但也能傷口處難以癒合,是至毒之葯。

···

國主壽宴已過數日,而自那日起,颺便從未踏進過紫沁苑,而紫沁苑內,似也多了不少暗人。

弋曼站了一會兒,漫無目的沿九曲迴廊緩步,四面深夜靜謐,微風薰然穿枝過葉迎面撫來,遠看月光輕紗般朦朧飄拂,如同一片幽長的夢境。

沿著涼亭的台階邁下幾步,坐於臨水之處望著月影發獃,她伸手出去,月影在指尖盈盈一晃,伴著漣漪碎成金光片片,幽然盪向湖心。

廊前隔幾步便懸著盞青紗明燈,一直通往湖中涼亭,映入清水暗波,幽幽然溫柔盈岸。

忽望見一白色倒影,弋曼微微蹙眉,卻也轉身,四目相對,那女子冷冽的眸直直望著她,只是眸中竟也有難掩的恨意。

她忍得她,在紫沁苑時便已見過,她知道她是颺的人,只是自回來郢霧便不曾見過,而現在,她竟站在自己面前。

弋曼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冬芷卻緩步上前,一襲白衫隨夜風舞動,傾城的容貌散發的卻是無盡的寒。

「赫連哲要你,你為何不隨他去,為何偏偏要呆在主上的身邊?」

「什麼?」弋曼微微蹙眉,似有些沒聽清她的話。

冬芷冷笑,纖細的手指卻也從腰際拿出一紅綢。「弋曼?弋颺?你真的覺得你能和他在一起嗎?」

說完,卻也運氣將那紅綢捏的粉碎,弋曼瞳孔微微收緊,想要去搶已是來不及,那粉末已隨夜風飄遠。

弋曼說不清的怒意,卻也忍了幾分。「我敬你是都督的人,卻也不要太過分。」

「都督?你當真覺得,你的身份便無人知道嗎?你為何來這裡,你便不覺的奇怪嗎?」冬芷冷眸看她,在看清弋曼有些錯愕的神色時,心底卻也有幾分得意。「弋曼?」

弋曼眼色複雜了幾分,她的身份莫說非常人能理解,她又如何得知的?她雖是颺的人,但颺絕對不會對她說這些。「你是如何知道的?」

「你到坦白。」冬芷神情依舊清冷。「你還記得左尋蕭嗎?」

「左先生?」弋曼蹙眉。

「你真當你上次是做夢嗎?」冬芷向前進了幾步,目光直視弋曼,一字一句道:「我告訴你,你上次所聽到的每一個字,都是真的,你是主上的剋星,你越靠近他,只會越害他,你聽明白了嗎?」

「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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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夫君是太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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