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蘇長笙又病了
穆晟奕警告完,就去了殿後的浴室,他一直強行壓制春藥,但實在不好受,只能靠著冷水緩解幾分。
被無視的蘇長笙緊緊裹著被子蜷縮在床角,一動不動如同獃滯般。
過了好久,春藥的作用終於在冷水中失效,收拾妥當的穆晟奕出了浴室。
「怎麼?還想留下來?」詫異於還留在這的蘇長笙,穆晟奕用痞子般的語調說。
床角那人形被堆動了動,蘇長笙微弱的聲音從被子下傳出,「不,我,我沒衣服。」
「沒衣服?」穆晟奕奇怪,而後了解般輕笑。
殿門處那堆破衣裙正是剛剛他暴力所至,「我這也沒有。」
那被堆又動了動,感覺縮得更小了點,「那,你能幫我找一套衣服嗎?我穿上之後,馬上離開。」
「不能!」穆晟奕沒有如她所願。
蘇長笙又問:「那,讓我再這待一晚成嗎?明早太后應該會差人來找我。我就待一晚,絕對不會煩到你。」
「可以,」穆晟奕這次倒是答應了,可蘇長笙還沒來得及高興,轉口又道,「反正我也不打算和你同處一殿,既然你要留,就留給你好了。不過,」
穆晟奕話說一半停住了,他察覺到蘇長笙在悄悄的移開頭頂上的被子,狡詐的笑著說:「在來這別殿之前,我和侍衛長約好了,讓他下了值就來這找我聊天喝酒,算算時間,也快來了。你說,若是他到了,見不到我,反而見到衣冠不整的你,會怎樣?」
蘇長笙被嚇得再次拽緊了被子。
「那你就留在這吧,反正我那朋友也沒見過你這將軍夫人,等會你倆就好好見個面,我就先走了。」
說完,穆晟奕轉身準備離去。
「別走!」
腳步還沒跨起,身後的衣擺就被人緊緊拽住,穆晟奕轉頭回望,見蘇長笙一手緊抓著裹著身體的被子,一手用力拽著自己的下擺,頭低著,看不清她的表情。
「別走,求你了!」蘇長笙不敢抬頭看穆晟奕,「別走,別走,」她一句句說著重複的話,一聲比一聲低,到最後只剩下帶著哭腔的喃呢。
穆晟奕停下來,看著衣擺上白皙的手臂,恐懼緊張,發抖得厲害。
寂靜的屋內,除了蘇長笙的懇求聲,連她眼淚的滴落似乎都聽得見。
如此這般,穆晟奕那微乎其微的同情心突然泛濫起來,「放手。」
蘇長笙聞言,卻更加用力的拽著他的衣擺,像是要撕扯般。
「放手,」穆晟奕又說了一遍,但這次,他語氣很溫柔。
蘇長笙不敢放,她怕這手一松,他人就跑掉了,然後一個陌生的男人會進來,會看到這狼狽不堪的自己!
「你不放手,我怎麼給你找衣物。」
蘇長笙不可置信的抬起頭,獃獃的看著他。
穆晟奕苦笑,算了,就當是可憐可憐她。
蘇長笙慢慢地鬆開手,穆晟奕拍拍衣擺,「在這等著。」說完,就快步離去。
在他快要踏出殿的那刻,蘇長笙遲疑的問:「你一定會回來的,對吧?」
「我說話,一言九鼎。」
說著,就消失在蘇長笙的目光中。
蘇長笙獃獃的看著他離去的方向,腦中一片空白,甚至不敢猜想,他若是說假話一去不復返會怎樣。
幸好,沒等多久,穆晟奕帶著一套侍女服回來了。
一言不發的拋到蘇長笙面前,穆晟奕眼不見為凈的轉身去了偏室喝茶。
蘇長笙快手快腳的穿好衣服,快步逃出了這個令她恐懼萬分的宮殿。
而耳力極好的穆晟奕自然聽到了聲音,但也懶得理她,「哼,連句謝謝都沒有,」真是好心當成驢肝肺。
宮裡的深夜很寂靜,蘇長笙一路低著頭匆忙走過,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走的是不是對的方向。
她只知道,要快點走,遠離那宮殿,遠離穆晟奕。
「是誰!」一把尖銳的男生出聲攔住了她。
蘇長笙緊張的抬頭,只見不遠處慢慢走來一團明黃色。
「皇上,萬安!」蘇長笙跪地請安。
來的正是穆啟皇。
穆啟皇低頭看看蘇長笙,又看看她來時的方向,頓時明了。
「起身吧!」穆啟皇微微一抬手。
蘇長笙依言起身,但仍低著頭。
穆啟皇人精似的人物,在幾個大燈籠之下,看到了她滿臉淚痕,還有一身明顯是侍女的衣服,再看她剛剛快步走路的動作,想恐怕她與晟奕又起了什麼鬧子。
當下,穆啟皇也只能暗嘆一聲,這兩人是怎麼回事。
穆啟皇從身邊的總管太監低言幾句,只見總管太監應了聲諾,走至蘇長笙邊又低聲說了幾句。
蘇長笙聽后,頭一回抬頭看向穆啟皇,感激般向他福了個禮,就隨著總管太監去了不遠處的一個宮室。
穆啟皇看著她離去,搖搖頭,倒是個和順的性子,只是,不合他弟弟的心。
若是自己的生辰八字合適。。。。。。。
算了,幾成定局的事又何必多做假設,徒增煩惱。
穆啟皇苦笑一聲,也只好拋之腦後,回寢宮歇下了。
蘇長笙跟著總管太監去的是一間小配殿,殿內不大,倒是床鋪之類的還挺齊全。
蘇長笙一入內,幾個宮女就抬著浴桶、捧著衣裳、夜宵等,快步進了殿內。
「夫人,剛剛皇上吩咐了,現在已經夜深了,宮裡的門也落了,所以就請您在這宮裡住一晚,等明天天亮了,再差人送您回府。這些宮女,就留在這伺候您。」
蘇長笙不習慣不熟悉的人在旁邊,紅袖他們也不在這,好說歹說把宮女打發出去后,才脫了衣服泡在浴桶里。
背上有片擦傷,是穆晟奕把她壓在地上扯她衣服時,被粗糙的地面磨的。脖子上也有一圈紅指印,也是穆晟奕的傑作。除此之外,一些大大小小的紫青傷痕,在手臂上和大腿上都有。
一入水,滾燙的熱水就把傷口刺激得生疼,咬了幾把牙,才把自個整個泡到熱水裡。
蘇長笙一整晚,都又驚又怕,如今一到這熱水中,不到半會,就昏過去了。
直到第二天早上宮女進來打算收拾浴桶,才發現她已在冰涼的水裡泡了一夜。
發高燒了。
蘇長笙病了,新晉的將軍夫人病了。
這事太後知道,因為太后把她接到自個的宮裡了;
這事皇上知道,因為皇上一下早朝就跑去太後宮里探病了;
這事太醫知道,因為滿宮裡的太醫都在太後宮里,若是一個治不好,就等著人頭落地。
但這事有兩個人不知道。
一個是蘇長笙的爹,當今丞相蘇傅恆,因為蘇長笙一清醒,交代了句不要告訴阿爹又昏過去了。
一個是蘇長笙的夫君,當今皇上的胞弟也是鎮國大將軍穆晟奕,因為他一早就出宮去郊外騎馬了。
此時太後宮里宮外,烏泱泱的跪了一片人,有太醫有宮女。
「真是不中用,就發個燒,你們太醫院就全都沒法子了?這些年,吃朝廷的俸祿,都吃到哪裡去了?」
發火的人正是太后,她坐在床邊,邊看昏迷不醒高燒不退的蘇長笙邊向太醫責問。
底下跪著的太醫齊齊低頭,一聲都不吭。
穆啟皇站在一邊,看著床上雙眼緊閉臉色蒼白的蘇長笙,不禁也一臉憂心。
怎麼昨晚還好好的,如今就說昏就昏呢。
「陳太醫,你來說。」穆啟皇隨便指了個太醫問。
被點到的陳太醫暗暗叫苦,也只能如實相告,「夫人受驚過度,被熱水的熱力一蒸,誘發了心悸病,又在冷水中泡了一夜,才會受涼發熱。」
「照你所說,應該不難治,而且剛剛你們也煎藥讓夫人食用了,怎麼還是無效?」
陳太醫回答:「夫人長久服用藥物,體內早就有抗藥性,尋常藥物根本對付不了,需要加大藥劑和藥量。但夫人又體弱,若是藥量和藥效過大,夫人又會受不住,所以,臣等才會左右為難,不知如何開藥才好。」
穆啟皇倒是聽明白了,就是這個度難以掌握,少一分則無效,多一分又傷身。
片刻之後,穆啟皇開口道:「讓人把凝神丹拿來。」
說完,殿內鴉雀無聲,無人言語,也無人動作。
「你打算把凝神丹給長笙?」太后錯愕片刻后問。
穆啟皇不答,算是默認了。
「不可!」太后也顧不得長笙,開口制止,隨手屏退一眾人。
「凝神丹歷來是皇帝的保命丹,除了皇帝之外,誰都不能動用,你怎麼能給長笙呢?」
穆啟皇看看蘇長笙,一臉無所謂的道:「規矩都是人定的,現在朕是皇帝,自然能把它給朕想給之人,母后,就不必說了。」
「不可,長笙雖然重要,但也只是一個蘇長笙,但你是皇帝,身負千萬人的性命。凝神丹向來不易得,如今也只剩一粒,若是今日你給了長笙,那他日若有個萬一,你豈不是。。。」太后沒有往下說,但神色堅決,不容反對。
「凝神丹不易得,但也能得。但蘇長笙只有一個。她再不退燒,估計就回天乏術了。更何況,她若不在了,蘇丞相恐怕也會心灰意冷,無法再為朝廷效力,損失的可不是僅僅一個蘇長笙而已。」穆啟皇冷靜分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