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 生胎涅槃
阿桂看著古川痛苦的表情也露出了一副解氣的微笑。他戒備地站在金範身前,怕古川怒氣沖頭會不顧一切地衝過來。
不過這個房間里有高遠和他,再加上屋外的那些守門警衛,對付古川一個人綽綽有餘。
古川似要站起,但是屁股剛離開椅子,又坐了回去。
這個微小的舉動落在了金範眼裡,他的笑容更加燦爛。
「古川,你知道惹我是沒有任何好處的。那三樣東西一起還,我發誓金家以後再也不動你半根毫毛,只要你不主動向金家挑事。」
古川的臉色變得極為難看,在猶豫著。
金範見古川有被說動的跡象,趁熱打鐵道:「古川,只要你將那三件東西歸還,別說我們毫不相犯,日後要是什麼項目也可以合作一番。而且那個李石是你治好的吧?」
古川心中一凜,這才想到李石既然被他們抓去,自然也知道李石瘋病全好的事,再聯想到阿紫突然和自己聯手,就知道一定是自己出的手。
「那又怎樣?」
「只要你把我兒子也治好,那你就是我金家的客賓,和高遠大師一樣的待遇。」金範說出這話后,阿桂和高遠都是一驚。
沒想到前一刻金範還一副恨不得古川馬上去死的樣子,后一刻,竟然給出了這麼豐厚的條件。
古川眼神閃爍,似乎真的為金範所提出的條件心動。
「金重的瘋病和李石的不同,大半的原因還在於他自身,我治不好。」這句話古川說的是實話,可是聽在金範耳朵里,卻成了借口。
金範的臉抖了一下,站在他身邊的阿桂都覺察出了金範的怒意。
高遠更是用一種複雜的眼神看著金範。
也許在場的人中,只有他才明白金範的想法。
如果不到萬不得已的地步,金範也不想走那最後一步。
就算再如何心狠,那可是自己的兒子啊。
古川說完后,就抱著鐵球站了起來要往外走。
走到門口時,阿桂也不攔他。
大門外站著一排的警衛將門口堵得死死的。
古川回頭看向金範:「金範,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只是這鐵球既然回來了,就不能再出金家的門了,你去把其餘兩樣東西拿回來,我們就兩清了。」
金範這樣說著,身子卻往後退了一下,阿桂和高遠二人都站了出來,擋在了金範身前,防止古川突然暴起傷人。
門外那些警衛,手也都摸到了腰間的槍柄,只要情況稍有不對,就會出槍擊殺古川。
在這麼狹小的空間內,一個人對上金家近百來號的警衛,還不算阿桂和高遠這樣的高手在場。
如果不是古川的話,任誰也不會排出這麼大的陣勢。
古川站在原地不動,所有人都在等著他的下一步動作,是戰是和?
古川突然回過身來往裡走去。
阿桂和高遠立刻迎了上來,就要將古川擋住。
古川卻伸出雙手,將那鐵球端起,高高舉到與頭頂齊平的地方。
「既然來了,就把這鐵球先還給你吧,拿在手裡怪沉的,又沒什麼用。」古川把那鐵球放到金範的桌上,就往外走了。
門口的警衛紛紛讓開一條路。
看著古川離去,金範的目光落到了桌子上的那個鐵球。
「阿桂,你帶少爺先回去。」金範命令道。
阿桂呆了一下,應了一聲,推著金重的輪椅出去。
走之前,還看了高遠一眼。
他一向以為自己是金爺的親信,卻沒想到還比不過高遠。
這讓他憤恨不已。
他早就對那鐵球的來歷感到好奇,但是金範對他卻絕口不提。這讓他很受打擊。
書房裡只剩下金範和高遠了。
金範抱過鐵球,放在懷裡掂了一下,滿意道:「真的。」
鑒別娑羅的方法很簡單,只要抱一下,就知道了。
世上再也找不出這樣體積的鐵球卻有這麼重的重量。
「看來那古川真的不知道娑羅的秘密。」金範笑道。古川居然這麼輕易地就將娑羅歸還也是出乎他的意料。原本還在擔心古川的風水本事也許能夠看透娑羅之迷。現在才算放心下來。
「高遠,你那裡都準備好了嗎?」
「都準備好了。」高遠答道。
他看向那個娑羅的眼神變得複雜起來。自己真的要那麼做嗎?
「好吧,那今晚開始。」
「什麼?金爺,這麼快?要不再等等,少爺的病也許有的治。」
「還等什麼!你沒聽古川剛才說過了,他也沒辦法。再等下去,是要我死嗎?」金範厲聲說道。
高遠再也不敢反駁,只能把頭深深地埋在胸前,再也不敢抬起來。
古川雙手空空地離開金家。他心頭的一塊巨石已然放下。
現在就只看金範他們何時會發動延壽邪術了。
雖然看到金重那副痴獃的樣子,他略有些不忍,但是一想到阿紫和李石被推下河時的情景,他的怒火就開始燃燒。
他回頭看了一眼遠處的金家別墅群,「這麼邪惡的家族,還是一把火燒了乾淨。」
古川回到自己車上,撥通了楊小靜的電話。「小靜,那個名冊賣了嗎?」
「賣了,買家收到后很滿意。價錢也給的很高。估計再過幾天金家的事就會爆發出來吧。」楊小靜的聲音在手機里聽起來很是興奮。
古川笑了笑,要是早幾天聽到這樣的消息,他還會感到開心,可是現在心頭卻是沉甸甸的像是被鐵塊塞住似的。
「古川,那錢怎麼辦呢?是我打給你嗎?你把卡號報過來,我好——」
「不用了,就暫時放到你那裡吧。」古川對這筆錢不感興趣,他匆匆掛了楊小靜的電話,開車和往天心湖去了。
阿紫和李石被推下天心還湖應該就是剛剛發生的事,雖然二人不可能活下來,但是屍身多少要撈出來厚葬才是。
她二人如果不是因為自己的緣故,也不會落到這般下場。
古的心裡充滿了歉意。
此時還是下午,天色尚明,古川找了一個偏僻的地方,脫了上衣,跳入湖中。
自從在地宮遊歷一番后,古川的水性也大有增長,再加上五彩元氣的加持,和自身靈敏的靈覺,沉到湖底去探查沒有任何問題。
而且阿紫和李石被推下水的位置他也看得清楚,正好就是湖中心的位置。
游到了湖中心,他一個猛子扎了下去。
湖水的浮力極大,為了能沉下去,他事先搬了一塊石頭,向下潛去。
湖心處是天心湖最深的地方,古川咬著手電筒,只能勉強看清身前一米的地方。
很快到了湖底,古川眼前突然跳出一個鐵球。
正是那日他為了迷惑金範手下的那批殺手而拿出的鐵球。
古川精神一振,向前摸去,摸到了那個黑色的袋子。只是裡面卻是空的。
古川又繞著四周打探了一圈,發現那兩條黑色袋子連著鐵球沉在湖底,屍體卻不見了。
古川將手電筒的光打在袋口,發現有一圈刀割過的痕迹,鐵球綁在黑色袋子上的地方也是一樣。
應該是有人用刀割開了這兩個袋子捆綁的繩索,然後自行逃了出去。
能這樣做的人除了阿紫還能有誰。
雖然深在湖底,可是古川還是張開嘴大笑了起來。
沒有一點聲音,只是一個個氣泡往上浮去。
他們還活著。!
古川第一次這麼開心。
看了阿紫是為了能借死遁,徹底解決金家這個大麻煩,所以才行險裝死。
古川朝湖面上方游去。
到了晚上,金家地下室內。
所有房間的門都打開了,原本一排排鎖住的房門大口,露出裡面的景象。
房間里點著一盞盞的油燈,牆面上都貼滿了各種黃道符紙,無風自動,看起來詭異絕倫。
高遠和金範在肩並肩走著,卻是一副熟視無睹的樣子。
「金爺,一切準備好了,那涅槃入形法,因為很難找到修為相當的人蔘悟,所以我特意買了這許多生胎符來做輔助,到時候,壽元灌注的過程可能會很激烈,但是並沒有大礙。」
高遠小聲囑咐著金範各種注意事項。
金範一語不發,步伐卻是越走越慢,最後來到了走廊的末端。
金範沒有急著走進金重的房間,反而在那個怪異的巨大畫像前停了下來。
他抬頭看了半天,目光正與那畫像中的人的血紅目光相對,過了許久,才長嘆一聲道:「這是他畫的?」
高遠在身後答道:「是少爺畫的。」
金範點了點頭,不知在想什麼,又轉過身,推開門進去。
金重這時還坐在輪椅上,看到金範進來,臉上露出一副古怪的微笑。那是想笑,臉部肌肉又不聽使喚時才會發出的怪異表情。
金範走過去,摸了摸金重的腦袋,嘆了一口氣,「兒子,你最近吃的很好嗎?」
金重結巴地說道:「吃——吃——好。」
他的語言能力似乎退化了許多,遠比不上那日古川和阿紫進來時的樣子。
金範坐在金重的身邊,仔細地看著金重的樣子,像是要把他的面容刻到心裡似的。
終於,金範站起身,對高遠點點頭。
高遠會意,從屋外抱過了一個鐵球。
高遠將那鐵球小心地放在了金重的腿上。
金範說道:「兒子,這個鐵球很重要。一會兒,你一定要把它抱的緊緊的,不管發生了什麼事,都要把它抱牢,知道嗎?」
金重用力地點點頭。
金範坐到了金重的對面,也將手放在了鐵球上。
他雙目一閉,就等著高遠施法。
剛才那一段路,他已經下定了決心。金重再無恢復的可能,金家的未來只能由他自己抗起。
兒子!你不要怪我!
即便以金範的梟雄心思,心中還是起了一陣酸楚。連帶著對古川的恨意也越加的深刻。
這時高遠從身後走了上來,手裡拿著兩道符紙,都已經在底部燒了起來。
他走過來將符紙一人一道貼在金重和金範的額頭上。
本來催動娑羅需要用到大智三昧經中的涅槃入形法,只是這涅槃入形法需要兩個修為差不多的人才能共同修鍊,高遠自從叛出無量脈后,就再也沒這個機會了。
還好這麼多年了的,他為了解決這個局面,想到了用二陰脈的心元虛三相手畫符替代的法門,雖然準備起了的耗時耗力,光是符紙也要耗掉一大錢,不過還好金家有錢有勢,這些準備在金範的授意下也都能一備齊,倒也順利。
那兩道符紙一貼到金範和金重的額頭上,就停止了燃燒。一道光華在娑羅上亮起。
這是高遠視線中所見的情形。
他布置的這個生胎符陣,讓他對娑你羅體內的元氣流動了如指掌,就如古川用起涅槃入形法的情況一樣,區別一個是直接將神識探入娑羅,另一個則是通過生胎符陣間接感知。
在高遠的靈力感知下金範和金重的壽元都沽沽流向了娑羅。
然後在娑羅內部聚集起來。
接下來,就是催動壽元流向金範。
之後再切斷二人與娑羅的聯繫就好。
當然不會盡數將金重的壽元吸光,還會留下一點。
看著娑羅體內的壽元越來越大,高遠捏起心元虛三相手,將二人與娑羅的聯繫暫時切斷。
那道壽元就在娑羅內緩緩旋轉起來,慢慢融為一體。
等到壽元雜質去除后,就可將這團近五十年的壽元灌注回金範身上。
那時金範就能盡回舊貌,按年紀估計應是20出頭的樣子。
想到這裡,高遠也是一陣艷羨,只不過真讓他去做這等邪術,他還是不敢的。
這等邪術太過逆天,多半是要遭天譴的。
等著時機成熟,高原在看那壽元已經融為一個碩大的光球,就將金重頭上的符紙揭下,轉向金範,一指點在了他的額頭上。
金範渾身一震。
接下來,就該是娑羅中的壽元回灌金範了。
然而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高遠心頭一跳,還以為剛才那一指出錯了,又是將元氣聚於指尖,準確地點在了金範紫氣宮的位置上。
金範又是渾身一震,然而娑羅內的壽元像是要在娑羅內安家似的,穩如泰山,絲毫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