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0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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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082又是三日,昆珏第二次見到秦晚歌,本以為她會變得憔悴不堪,滴水不進,倔強得要命,不吃嗟來之食,哀哀戚戚,等著鳳無殤來救她,自作堅強,這不是正常女人該有的反應嗎?

還以為秦晚歌見到他會是仇恨,恨不得一刀殺了他的悲戚眼神,又或者是虛弱不堪,一心等死,她不還是懷有身孕的女子嗎?

可這次卻出乎昆珏的意料,他進來的時候,便看到秦晚歌艱難的抬起被繩子捆綁的雙手,正一點點的低下頭,嘴唇靠近碗沿,一點點吃力的喝著裡面幾乎沒有米粒的米湯。

本以為這種姿勢會有些狼狽,可昆珏看在眼裡,看到她淡然清冷的眼神只是撇了他一眼,繼續手上的動作,突然覺得她的姿態再不過的優雅,這大概是鳳無殤喜歡她的地方吧,即使身處如此狼狽尷尬的境地,她總能淡然處之。

昆珏整暇以待,環抱著胸,靜默的等著秦晚歌喝完手中的米湯。

末了,秦晚歌放下碗,淡淡的看著昆珏。

昆珏有些失望,沒有看到她憔悴的樣子,只是臉色有些蒼白,但整體氣色還不錯,倒真是一個奇怪的女人,她的夫君生死難測,她倒是有閑心吃好喝好。

「戰王妃,一點都不擔心鳳將軍嗎?六日里,金元軍營關於鳳將軍的消息一絲一毫都沒有,想必還是處在昏迷中,亦或者是死了,金元的那些廢物不敢將這個消息公之於眾。總之哪一點,都很不樂觀啊?」說罷,昆珏的語氣里還有一絲惋惜。

「多謝昆將軍告知,本王妃對金元軍營的事情一無所知,也改變不了任何。昆將軍,不必與本王妃多饒口舌。」秦晚歌清冷的眼眸冷漠萬分。

「你很在意你腹中的孩子吧?按時用膳,保持平穩的心情,一切都是為了安胎。戰王妃的母愛真偉大啊。明日,本將還會再來的。」昆珏冷哼一聲,不給秦晚歌任何回答的機會,拂袖離去。

他說得沒錯,秦晚歌這麼做的目的就是為了腹中的孩子,這是鳳無殤唯一的延續,她不敢承認,其實在她的心裡,也認定鳳無殤會離開這世上。

她不知道未來如何?她多麼的無力,無法改變,縱是再活了一世,這世間的牽絆和障礙,她依然跨不過,無力改變,那麼就讓她看清眼前,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保住腹中的孩子,等著鳳無殤來接她們母子回家。

在這六日里,度日如年,不光是秦晚歌如此,還有聶楓和慕言川等人。

在金元的大帳中,榻子上鳳無殤微弱的呼吸,緩慢跳動的脈搏,有好幾次差點都探測不到。

鳳無殤精緻的五官,敷上一層寒霜,連眉毛附上了一層白霜,冷峻的嘴唇蒼白,時不時的冒出幾股血液,因為失血過多,滿模蒼白,就像是冰凍在雪山中的人,毫無生機。

除了時不時的嘴中夢魘著吐出幾個不知名的字元,不然真讓人以為他要昏迷直到死亡。

聶楓和慕言川,大概聽了三日才明白,將軍嘴中吐出的字元是王妃的名字。『秦晚歌。』饒是多麼堅強的人,看到將軍如此,都無法掩飾的悲痛。

聶楓無奈的望了慕言川一眼,將軍的夢魘又開始了,說久了就會吐出一股鮮血,他們怎麼擦都擦不幹凈。

慕言川低聲嘆氣一番,「沒想到晚歌會來這裡?如今之計,只有等將軍醒來,希望晚歌不要有事才好。」

「王爺和王妃情深意重,王爺絕不會讓王妃身陷囹圄的,將軍的能力,我們有目共睹。」聶楓這麼說,也是努力說服自己,他相信主子一定會醒來的。

「好,那我們再試一次,一起合力將將軍體內的寒毒逼出來。也許將軍就可以醒了。」慕言川的話多有無奈,他和聶楓已經堅持六日來,給將軍逼毒,絲毫不見起色。

他們一起用內力給鳳無殤逼毒,耗盡內力。

鳳無殤嘴中又是大口大口的吐血,那些血是黑紫色,一看就是浸染毒藥太久。

隨後將將軍扶好,躺下,將軍依然沒有醒來。

他們不知道還要等多久,但是他們不會放棄。

慕言川有事和聶楓相談,便將聶楓叫出了大帳外。

帳內,只留下鳳無殤一人,微微起伏的胸膛,顯示著他還有呼吸。

蒼白的臉色越發的濃重,猶如一場白色的宣紙,驅不散的清寒。

忽見鳳無殤原本舒展的眉頭瞬間糾結到一起,那眉心的痛苦明顯可見。

在冰冷的雪地里,茫茫的白雪,迷糊了他的眼,卻清晰的記得她一雙眸子里的擔憂,她嘴唇輕輕張合,她說『你要活著。』看著她微動的雙唇,卻聽不到她後面講的話,就被那人擄走。他猜想,她應該想說的是他的名字,完整的一句話是『你要活著,鳳無殤。』

畫面一轉,模糊的視線,他奄奄一息的躺在冰冷的地上,半昏迷著,被那個小女孩踢了一腳,他無力的睜開眼睛,就見那小女孩狡黠的笑容,將咬了一口的饅頭扔給他,急匆匆的轉身不見。

她是京城中被人厭惡的『三無』女子,在醉滿樓,他本是要去調查二皇子的暗衛集中營,卻見那名女子小心翼翼的潛進二皇子的房間,將含有魅葯的酒水倒給二皇子喝,趁著二皇子喝醉,痛快的將二皇子衣服扒了個精光,他好奇她和二皇子有多麼大的仇恨,如此大膽的行徑,所以他救她,一次次的救她,原來救她也會上癮,他樂此不疲。

夜間的婚禮,沒有將她嚇著,她依然端著淡然的樣子,和那日醉滿樓的狡黠調皮的樣子絲毫不同,隨著慢慢的相處,她在他面前卸下面具,時不時的拿話噎他,砸破他的頭,戲虐給他把脈,罵他是個混蛋。

他喜歡,滿意,她在別人面前永遠淡然和冷漠,在他面前卻嬌嗔蠻橫,他覺得很好看,單純的好看。

她說她經歷了上一世的悲傷,她是重活一世,她要報仇。

他說幫她,至今還沒能達到,再等等,他會為她報仇的。

其實他一點都不相信有前世今生一說,但是他卻不想看到她再一次的流淚,那他就勉強的相信。

她說她上一世的命運里,和他沒有任何的牽絆,他們從未相遇,今生得見,換來回眸,相遇相知相守,他用盡了所有的力氣和生命卻和她相守,他不後悔。

可是他後悔了,後悔給了她一個殘忍的希望和牽絆。她不該有他的孩子,他再也無法用生命守護她們了,獨留下她一個人,怎麼度過這冰冷的漫漫長夜,期他死後換作一縷幽魂,日夜陪伴在她左右。

他無法忍受和她分離,他怕死去太久,會泯滅她熟悉的臉龐,他根本無法就這樣甘願離去,沒能緊緊抱著她,沒能叫著她的名字,他不能死,她還在危險中,叫他如何安心死去。

秦晚歌,等著本王!

他糾結的眉心,越發的痛苦,如經歷著可怕的夢魘,他不能死,他要醒來,去救秦晚歌,瘋狂的念頭,強烈的意志席捲了他所有的神智,眉心處的疼痛難忍,他忍受著巨大的痛苦,滿頭冷汗凝結成寒霜,蒼白的臉色駭人。

只聽那一咳嗽聲,他起伏劇烈的胸膛,震痛了他的五臟六腑。

他的一雙幽深的眸子終於睜開,如夜空中的寒月,即使六日昏迷才醒,他眼神依然深刻的清明和冷靜,因為在他的心中那個強有力的念頭,一直撐著他殘破虛弱的身子。

『噗』的一聲,又是一大口黑血吐出,浸染了他的衣裳。

聶楓等人在外面聽到了動靜,意欲進來,手已經觸及到了帳簾,卻見從裡面飛出來一柄寒光閃爍的冷劍,從聶楓的肩膀處飛過。

聶楓臉上表情有驚喜,有無奈,還有絲尷尬。

慕言川疑惑的準備發問,聶楓就把他拽到了遠處。

「將軍已經醒了。」聶楓的語氣多了絲欣喜,他就說嘛,他家主子是誰?不過是個蠱毒,不過是昏迷六日,只要主子想要醒來,就能醒來。

「剛才那寒劍就是將軍飛出來的?」慕言川疑惑的一問,臉上也是喜悅,只要將軍醒來就好。

「此事不要對外張揚,將軍一會兒就會召見你我。」聶楓閉口不提剛才飛出來的長劍,主子是多麼高傲的人,必定是不想去被人看到他滿嘴血污的狼狽樣子。之前的他根本不會敏感到如此地步,是王妃教導他的如此的。

「那就好。」慕言川也終於放下心來。

大概過了半柱香的時間,聶楓估摸著差不多了,隨慕言川回到了大帳外,聽候主子吩咐。

果然,這時主子冷漠平靜的聲音響起,「聶楓,進來。」

聲音平穩厚重,聽不出任何的病態。

聶楓趕緊進去,入眼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場景。

只見主子依然冷峻的側臉,已然換上乾淨的衣衫,不見血污的痕迹,姿態優雅的坐在案台前,手執毛筆,素白,骨節分明的手指,素來有種清雅的姿態。

可主子那冷峻的側臉,遮掩不住的戾氣,一番冷漠之色。

聶楓只覺得有些恍惚,明明上一秒看見主子時,身體虛弱躺在榻上,昏迷不醒。這一刻卻見主子清冷之姿,端坐在案台前,眉宇間的冷峻,姿態翩翩如往日的冰冷,氣勢超人,威嚴凌厲。他還真是想不到主子會如此,主子的能力強大逆天,非常人所能揣測。

聶楓還沒反應過來,便聽到主子冷漠的聲音響起。

「皇宮中進展如何?」鳳無殤冷漠的聲音中帶著鎮定和幽然,一切盡在他的掌握之中。

「回稟主子,凌妃下毒一事,皇帝有所察覺,屬下命人將從凌妃那裡搜出來的毒藥承交給皇帝,皇帝只當是他身邊的侍衛發現,隨後皇帝命人查出來凌妃的底細,原是二皇子培養了十年的孤女,學習魅術,為的有朝一日進宮,迷惑皇帝給皇帝下藥,弄垮皇帝的身子,二皇子趁機謀權篡位,做到神不知鬼不覺,但奇怪的是,皇帝知曉這一切后,並未有向二皇子出手,反而將他封為了太子。」

聶楓對二皇子鳳清塵的所作所為,嗤之以鼻,用了十年的時間培養女子魅惑皇帝,他就那麼喜歡利用女人,只是這個皇帝也太奇怪了,這種情況下竟然還能將二皇子封太子。

鳳無殤聽罷,緊抿了一下雙唇,「皇帝的勢力已經被架空,為了保命一個位置算什麼,我們要做的是挑起他們的事端,太子與日升國勾結一事之大,威脅金元的安危,皇帝必然大怒,通敵叛國一名,太子為之更甚,將太子與日升國兩位王子勾結的證據交給皇帝。」

鳳無殤交待此事時,眼眸動都沒動,他手下的毛筆字快速的舞動,似是在寫一封重要的信,可又不像,他左手邊還有一本古書,那古書的文字完全看不懂,可主子卻能照著那文字,迅速在紙上落筆寫成當今通用的字體。

主子定是在書寫重要的東西,而且看主子快速的動作,說明這紙張落筆之處,對主子來說很緊急。

「之前主子交代的給高麗國君主送信一事,如今已經拿到了回信。」聶楓恭敬的從衣袖裡拿出這封信,主子要的東西,他保存的很好。

鳳無殤接過那封信,拆開,只是掃了一眼,便迅速將信放入信封中。

「京城內,三王爺和太子之間如何?」鳳無殤的語氣淡然,似是不經意的發問。

「三王爺和太子明爭暗鬥,三王爺依靠主子留下的勢力,在朝堂上可以和太子一爭高下,而三王爺近日來插手朝中公務,做事也算是有模有樣,解決了北方旱災的難題,聽說是三王爺自己出銀子賑災,隨後大部分官員紛紛效仿。而太子對三王爺痛惡之極,一直下絆子給三王爺。」

聶楓接到京城中的消息,太子和三王爺斗得不亦樂乎,很是激烈,也好奇太子分身乏術,又要預防皇帝找他麻煩,還要暗中與日升國的王子勾結,再也還得和難纏的三王爺周旋。

「讓慕副將進來。」鳳無殤冷聲說道,平靜的眸子。

聶楓晦澀,總覺得今日的主子很奇怪,昏迷才剛醒,為何做事起來雷厲風行,主子難道不累嗎?到嘴邊的關心話語,他咽進喉嚨去,主子定然不喜他這樣的關心。

慕言川進入大帳,和聶楓的想法如出一轍,根本沒有想到會是如此光景,好似將軍根本沒有毒發昏迷,那般的氣定神閑,冷靜的眸子,銳利無比。

「將軍,找末將何事?」

「最近,日升國軍隊來叫陣一事,你處理的很好。但記著,往後行事無須顧及,該殺便殺,容不得猶豫。」鳳無殤冷漠的話語中可以嗅出不同尋常的味道,可慕言川始終猜不透這句話的意思。直到後來的幾天晚上,看到那恐怖難以置信的場景,他才明白將軍所說的言語,原來將軍早已經料到他的結局。

「下去吧。」鳳無殤冰冷的聲音響起,容不得慕言川的疑問。

大帳外,狂風怒吼,風霜雪夜,不見月光,卻是皎潔一片,白雪之白,在於純潔,染上鮮血之色,卻是鮮艷無比。

鳳無殤清冷的側臉,一雙幽深的眸子,筆下字體飛躍,專註的盯著面前的那本古書,他要儘快將此琢磨透,儘快寫出來。強忍著全身的冰冷和痛苦。

眉心處的糾結痛苦之色,又是一口嘔血,但是他卻置若罔聞,所有的專註和精力都放在了那本古書紙上,一手拿著白色的帕子擦凈源源不斷湧出的血絲,一手姿態優雅的在白色宣紙上快速書寫。一夜無眠,不知道用了多少條帕子,多少紙張,輕濺出的血滴落在白色宣紙之上,他冰涼的手指輕輕擦掉,卻是依然書寫。

那般專註的眼神,幽深卻充滿璀璨,書寫的越快,他眉頭就撫平一番。

他緊抿著的雙唇,自有一股威嚴和氣勢,與生俱來的傲氣,令人生畏,卻也是信服。

秦晚歌,再等等,讓你受委屈了,本王定會給你一個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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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王盛寵 ,庶女狂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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