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5章 我背黑鍋你吃肉
好幾個晚上,鴨蛋都是這個樣子,老把腳丫子伸進了我的被窩。
這種快樂我或許是非常想和別人分享一下吧,就跟我頭頭悄悄地說:「這個鴨蛋也真是的,晚上她用腳丫子老踹我,害得我竟然睡不著覺。」
頭頭笑了笑說:「這好辦啊,晚上咱偷偷換個被窩不就行了?保准讓你睡個好覺」
我想了想說:「好吧。」其實我本心裡是不想跟頭頭換的,但誰讓他是我的頭頭呢,對他我不敢說「不」。況且,我感覺他是跟我說著玩呢。
晚上,鴨蛋的腳丫子搭在我的腿上睡著了,她的父母也發出了高低不同的鼾聲,我也有些迷迷糊糊的了。在黑暗中頭頭用拳頭杵了我好幾下,一開始我還裝蒜,直到頭頭用手揪我的耳朵捏我的鼻子我才不得不跟他換了被窩。換被窩之前我沒有忘記把鴨蛋的腳丫子先挪進了她自己的被窩。
一開始我還硬扛著不睡,總想要看到什麼,其實黑暗中什麼也看不到,只能是聽到吧。可能因為年輕,也累了一天了,又沒了鴨蛋腳丫子的干擾,不知不覺我竟睡著了。
第二天我醒來時,見到頭頭的被窩已經空了,鴨蛋的被窩也空了。
「你這個丫頭片子,火都著到外邊了,你看不到啊?」聽到廚房裡鴨蛋媽的罵聲,才知道鴨蛋和她媽正在燒火做飯。
我一邊穿衣一邊盯著頭頭的被窩和鴨蛋的被窩尋思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竟然還把手伸進了鴨蛋的被窩,我竟然還感覺到被窩上還有她的體溫,我竟然還從被窩上撿起一根頭髮捏在手裡。
又聽到鴨蛋媽說:「你說你一大早發什麼呆?」
那時我主要是做些雜役,頭頭安排我放馬,吃完飯我就可以趕著馬上南山了。
那天,馬在南山上吃草,我躺在草地上嘴裡銜著草根看著天上飄過的雲朵,我有點想家了。
為了不想家,我就想鴨蛋,我坐了起來,從一個小布包里拿出一根鴨蛋的頭髮在手裡把玩著。
「牛得路!」我聽到鴨蛋爸喊我的名字,就趕緊將頭髮放回小布包,站了起來。
「我就知道你在這兒!你小子真是死心眼,也不換個地方放馬,你看這裡的草都吃光了。」
「牛馬吃不盡,春風吹又生。」
「行了,別在我面前顯你有文化了。我也不拐彎抹角,我來跟你說個事兒。」
「什麼事兒?」
「你覺得我們鴨蛋怎麼樣?」
「挺好。」
「怎麼好」
「這個……反正就是挺好。」
「那就好,我們鴨蛋也是大姑娘了,你想不想娶她做老婆?」
「這……我現在還不考慮這些。」
鴨蛋爸立馬就站了起來,橫眉冷對:「媽的,你不考慮這些,幹嘛跟她鑽一個被窩?」
「我沒有哇!」
「還耍賴!我閨女都告訴我了,半夜裡你爬進了她的被窩。」
「我沒有。」
「還不承認?!」
鴨蛋爸氣得舉起了拳頭,竟然又放了下來。
我知道肯定是頭頭爬進了鴨蛋的被窩,但我不想出賣他,不管鴨蛋爸怎麼說,我就是死不承認。
而且,既然鴨蛋已讓我的頭頭睡了,我就更沒責任娶鴨蛋做老婆了。所以,鴨蛋爸好說歹說,我就是咬住蛋根子不放:我沒睡,我不娶。
鴨蛋爸氣急敗壞地走了,邊走邊說:「我就不信治不了你?!」
他的話我一點也不害怕,畢竟沒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而且看著他氣急敗壞的樣子,我竟覺得好笑。
當然,想起鴨蛋竟讓頭頭給睡了,我心裡有很大的惋惜,想起頭頭竟然睡了鴨蛋,我心裡有好大的忌妒……
媽的,這世上,好姑娘都讓狗###!
我絲毫沒有意識到我正大禍臨頭。
就在我要趕著馬往回走時,幾個平時不錯的戰友來到了南山把我五花大綁,扔進了一個小黑屋子裡,開始由大年魚審問我。
「我要見頭頭!」
「頭頭不想見你。你這個大流氓!」
「我不是流氓。」
「你老老實實交待,頭頭說了,只要你承認是你睡了人家的閨女,他就放你一馬。你是知道咱們的紀律的,牛爺爺要知道了這事,你的人頭不保!」
他說的牛爺爺就是牛皋。
「牛爺爺知道了更好,這事兒他肯定不像你們這樣聽風就是雨,他肯定會查個水落石出的。」
「哼,這種事不勞牛爺爺大駕,頭頭都不用出面,我肯定會給鴨蛋一家很好的交待的。」
我冷笑了一下:「他好卑鄙,明明是他睡了人家閨女,怎麼竟然嫁禍於我?」
「你這人真有意思,鴨蛋都親口說了,是你睡了她,你怎麼還抵賴?」
「那天晚上,我是挨牆睡的,是頭頭挨鴨蛋睡的。我可以把詳細情況跟你們講一講……」
大年魚和我幾個戰友好奇而耐心地聽我說完,都哈哈大笑起來。
大年魚說:「牛得路哇牛得路,可惜了啊!你還真是個天才,挺會編故事的嘛,看來,有文化就是不一樣。你說的這些,誰信?你們信嗎?反正我是不信。來人,給我先修理修理他。」
他說得挺輕鬆,實際上是要動真格的了。我這人配合意識很強,主動趴到了地上,撅起了屁股,等待,等待,不在等待中挨板子,就在等待中昏過去。
兩個人舉著板子走了過來,其中有一個是我哥們兒楊子,他沒敢看我,但我相信他會板下留情的。
兄弟們還不錯,打得我還真不算疼。但打得多了,沒輕沒重的總要有打到點上的,我不是疼得一咧嘴,就是一哎喲。
大年魚說話了:「媽的,你們會不會打人?你們是不是想找揍啊!」
這句話一說,那板子明顯就起了勁兒,讓我都有些招架不了了。
以前我不是沒挨過我爸的打屁股,可這種往死里打的勁兒還真沒受過。
疼痛難捱中,我聽到了門的咣當聲和門外鴨蛋撕心裂肺的哭喊聲:「放開牛子!放開牛子!是我願意的。跟他無關!放開他!……」
鴨蛋平時都是叫我牛子。
聽了她的話我好感動。可惜不是我,可惜睡她的真不是我。那時我的確還不知怎麼睡姑娘。
就這樣在亂板之下我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直到睜開眼時,才發現我躺在這個小屋的地上,四周黑洞洞的,我感覺到了衣服的破爛,以及因某種紅色的出現而使衣服和我的皮膚粘到了一起。
這叫什麼事兒啊?姑娘讓別人睡,黑鍋讓我背。
搞不好,頭頭還真有可能把我置於死地。
都說人心險惡,沒想到竟險惡到這般地步。他***。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這種事兒,肯定很多人都知道了,而且不用懷疑就是我睡了鴨蛋,因為連鴨蛋自己也是這樣認為的。
我的清白是沒法證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