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抱傷逃離
半刻鐘后,海昌城牧將手掌自麻衣漢子額頭之上取回,再次望向劉承時,眼裡卻是多一種審視。
「結果如何?」醉霄樓主安易連忙問道。
海昌城牧一陣遲疑,然後緩緩開口,道:「神海並無波動,此人,沒有說謊。」
「什麼!」安易老翁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
身下,眾修士也已經一片嘩然。
「居然是真的!」
「如此說來,海昌城年輕一輩論道輸得不冤,未曾想對手是一個以邪道手段葆存青春,卻早已不知活了多少歲月的邪修!」
「一個邪修,居然蒙蔽了所有人,出現在這裡,實在讓人心驚!」
此刻,矛頭直指向劉承!
不過,劉承本人卻依舊鎮定,自杜如海阻其開口后,他便一直靜靜站立,無半點慌張與異動。
「海昌城杜家,這五個字的能量我終於有所見識,不過,你們就不怕我魚死網破,說出你們的秘密嗎?」劉承平靜開口。
正在這時,一道聲音在他神海之中直接響起,有人傳音劉承,厲聲道:「你若敢言及地靈石脈,我必將你活剮,且小安村也必遭屠戮!」
聲音出現得極為意外與突然,令得劉承猛的一顫。
隨後,劉承眯了眯眼,而後霍然抬頭,望向懸浮半空,信手而立,雙目卻緊盯著他的杜如海,立刻確認後者便是傳音之人。
忽然,劉承展顏一笑,向著杜如海直接開口,一字一頓道:「你認為,這樣威脅,就可以拿捏我?」
劉承眼裡,有一種不可捉摸的神色在跳動。
身下,很多人就此騷動起來,劉承的話很沒來由,令他們詫異無比。
杜如海立在空中,他面無表情,但眼裡卻有了殺意,向劉承傳音更是已經氣急敗壞:「你若再開口,小安村上下兩百二十六條人命,都活不過今晚!」
劉承搖著頭,依舊直接開口,傳出聲來,道:「看來你對我並不了解,我這人,最是看重自己的性命,絕不會為他人犧牲。」
他開口很是淡然,完全罔顧威脅,亦未將小安村生死放在心上。
這時,海昌城牧反應過來,喊道:「有人在和他傳音!」
立即,此言引起所有人的注意,紛紛轉向過來。
「我殺了你!」
也是此刻,杜如海大吼了一聲,再次出手,自半空沖飛了下來,雷霆一掌,印向劉承。
海昌城牧已有防備,自然不能讓杜如海肆意妄為,是以躍飛而起,將之攔截住!
「讓程六將事情說清,道理若在杜家這邊,又何必急在一時!」
「城牧,你不是生平最恨邪修嗎?如今已經鐵證如山,你為何還能容一個邪修胡言?!」杜如海大聲喝問。
海昌城牧聞言,轉頭與劉承對視一眼,緊皺了皺眉頭,又轉回頭來,卻是未回答杜如海。
海昌城牧對劉承,卻是依舊保留著一些好感,不相信後者是邪修。
杜如海被海昌城牧攔住,一時不能脫身,忽然,他向不遠處的杜家長老暗施眼色,瞥向劉承。
杜家長老立刻會意,在所有人都在關注空中兩人之時,抽身出來,悄無聲息接近劉承,直接立下殺手,一掌而下!
「程公子小心!」
值此時刻,一道急切的女聲倏地響起,安歌自席位上猛得站起,向劉承喊道。
劉承一驚,只覺勁風透體,襲向他後背心口,最後,他只能儘力扭動身軀,避過心脈要害,以肩胛抵換。
「嘭!」這一掌絲毫沒有留情,杜家長老身為璇源境高手,攻擊力自不用多言,將劉承直接震得倒轉,飛出去數丈。
下一刻,安易樓主怒而沖至,將還欲出手的杜家長老制止。
「嘭!」劉承倒飛在地,嘴角溢出一絲鮮血,抬頭冷冷的注視著杜家長老。
劉承轉身向安歌望了一眼,若不是後者及時提醒,後果將更為嚴重。
劉承眼裡很冷,他沒有想到,杜家殺他之心如此決絕,居然不顧罵名,接連偷襲。
不過,劉承依然沒有失去分寸,他掙扎著自地上爬起,右手托扶左臂,冷笑著開口道:「杜家,你們單憑一個山匪之言,便將雁回峰大當家的身份安給我,莫不是,雁回峰上所藏地靈石脈,也要拱手讓於我了嗎?」
四周修士其實早已嘩然,杜家所行實在令人費解,是以坐下指責聲已經連成一片。
此刻,再聽聞劉承言及地靈石脈,可謂沸油入水,頓時便更加激烈異常起來。
「地靈石脈?!」
「雁回峰上,地靈石脈!」
「難怪……」
立刻,所有人都明白過來,杜家居然有如此重大的秘密掌握在別人手中,難怪非要出手滅殺,這種事如果落在他們身上,定也是寢食難安的。
地靈石脈,珍貴無比,可為福地門庭之根基,是力量源泉,是真正底蘊!
這種靈寶的價值,已經很難用元泉衡量了,即使天品元泉,也是需要海量才能做等。
「我殺了你!」杜如海直接動了真怒,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連續兩次,分別為問鼎強者與璇源高手的襲殺,都被沒能要其性命,最後還是讓得後者將隱秘說出,將事情推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
海昌城牧此時不動聲色的站出,遙遙一步,卻是將杜如海的前路封住。
杜如海眼睛瞪得渾圓,喊道:「此子為邪修,並且已與我杜家結死仇,誰再阻我,便是與我杜家勢不兩立!海昌城牧,你可想清楚,三年後,再次舉行的百城試煉上,若無我杜家的力量,海昌城能否評郡,將是兩說!」
海昌城牧遲疑了。
他身為海城城牧,顧慮頗多,而杜如海此時所言,卻正是他最不願看到的。
劉承望著這一幕,忽然開口道:「城牧大人,我已將天品法訣精要撰寫完成,也交您檢驗過,不知其拓本可否給我。」
海昌城牧呆了一呆,旋即想到了什麼,最後說道:「自然可以。」言罷,將劉承之前交於他的燦金玉珏取出,以空白玉珏復錄一份精要后,便將之擲給了劉承。
劉承單手接過玉珏,面向著不遠處的金庭掌教,道:「金庭教主,之前你找我談事,不知現在是否有閑?」
「哈哈,有閑,有閑!」金庭掌教大笑著御虹飛了過來,打量著劉承。
後者肩胛重創,導致左臂無法動彈,但卻依舊不動聲色的向他望來。
旋即,金庭掌教絲毫不吝欣賞,大聲讚歎道:「好一句是否有閑,面對此情此景,程小友依然鎮定自若,我看也唯有杜如海所言你為邪修這一種解釋了,不過,我非海昌城牧,對邪修也沒有那麼的苦大仇深,是以可以一談。」
「教主說笑了,我不是邪修。」劉承認真的否認邪修這個身份,然後道:「護我離去,能否?」
金庭掌教面帶笑容,道:「自然可以。」
金庭掌教對天品法訣勢在必得,此時金光印拓本在劉承手中,自然願意答應他一些事情。
即使此事,有那麼一些難度!
「金庭教,要與我杜家為敵嗎?」杜如海怒吼。
「非也,非也。」金庭掌教搖了搖頭,突然,他身上綻放出磅礴的氣息,以危險的口吻說道:「在我看來,杜家要阻程六小友離去,才是在於我金庭教結怨!」
「小小教派,如何於我城西杜家相提並論?今日,你們誰都離不開這裡!」杜如海吼道。
金庭教掌卻是直接衝天而起,與杜如海並列,以行動告訴決心,然後向劉承道:「程六小友,將東西給我,我幫你擋住此人,相信以你之能,自可離去。」
劉承卻是遲疑了。
金庭掌教一笑,道:「人之常情。」
言罷,忽然抬手,一道金芒在其手掌之中乍現,一閃而逝。
一旁,杜家長老痛呼一聲,轟然倒地。
嘩啦一下,場中多數人都站了起來,露出震驚的神色。
「金庭掌教居然直接向杜家動手了!」
「這一下事情不好收場了,這已經涉及門派鬥爭!」
「金庭教與杜家向來不合,早有取而代之之心,騰霄閣主之事正是導火索!」
……
幾乎所有人都繃緊了神經,因為杜如海已經盛怒如岩漿,即將爆發。
金庭掌教卻是談然轉向望著劉承,道:「這樣,能否止住小友心中疑慮?」
劉承深吸了一口氣,道:「教主是守約之人,自然不會誆騙在下,是我不是。」
「無妨,只需小友也做一個守約之人即可。」
「當然。」劉承回答,隨即,將燦金玉珏擲給金庭掌教。
金庭掌教接過後,這才將頭轉至杜如海,正視後者。
而劉承則在將玉珏擲向金庭掌教的那一刻開始,便已經抱著傷臂,向醉霄樓外飛奔而去。
半空之中,杜如海與金庭掌教相對而立,後者將前者的去路完全封住,
「金庭教,要與我杜家全面開戰了嗎?」杜如海怒吼。
金庭掌教卻是風輕雲淡,道:「等你成為杜家家主時,才有資格說這種話。」
杜如海突然平靜了不少,道:「你以為,他真能這麼容易逃離?」
「這就不是我需要擔心的了。」金庭掌教搖了搖頭,掂了掂手中的玉珏。
「既然不是實意救他,何必再攔我?!」杜如海快速道,而後御虹而起,沖飛了起來。
金庭掌教亦動身,卻是再次將之攔下。
「程小友有句話說得不錯,我是一個守約之人。有些話不能擺在明面上說,比如杜家的秘密,也並非真的無人不知。況且,那種東西都想獨佔,你以為杜家還能好過嗎?」金庭掌教笑著說道,其中所指,不言而喻。
「我殺了你!」
杜如海怒不可遏,眼裡驚疑不定,且已冒出了殺意。
給讀者的話:
原本只想改個章節名,但沒想到直接重複章節了,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