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5 蘇醒
235蘇醒「大哥哥!」睡夢中的蘇知愉,大喊了一聲,便猛地睜開了眼睛。
蘇知愉恍恍惚惚,入眼是一片刺目的白,入鼻,是一股濃濃的消毒水的味道。
她知道這裡應該是醫院,但她分不清的是,這裡是現實中的醫院,還是夢裡的醫院。
她微微皺眉,正想轉頭觀察一下,耳邊卻突然響起了一個由於驚喜而顯得有些顫抖的聲音。
她朝著聲音的方向轉過頭去,眼前那張男人的臉跟夢裡那個大哥哥的臉重合在一起,她不由得又開口,輕輕喚了聲:「大哥哥?!」
聲音里既有著不確定,又似乎很確定!
「魚兒,是我。」周慕岩見她終於醒了過來,顯得相當激動,甚至連她剛才嘴裡說的什麼都沒有聽清楚,只是緊緊握著他的手,一眼不眨地看著她,「魚兒,你終於醒了,你怎麼樣?」
蘇知愉努力眨了眨眼睛,終於看清了,這是周慕岩的臉。
「慕岩。」她猛然記起她昏過去之前的事情,慕岩中了槍,他,他沒事吧?
蘇知愉猛地抬頭,想要坐起來,可是腹部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感,讓她不禁低呼了一聲:「啊,好痛。」
疼痛讓她深深皺眉,她卻只是深吸了一口氣,以便減輕自己的疼痛,然後又抬眼看向周慕岩,聲音是相當的微弱,「慕岩,你……你沒事吧?」
「我沒事,我沒事……」周慕岩連聲回答著,抓著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臉上,然後用自己的嘴親吻著她的手心,眼睛里竟然還蓄滿了淚水。
蘇知愉知道那是他高興的欣喜的眼淚,她盡量忽略腹部傳來的疼痛感,努力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淺淺的卻略顯蒼白的笑容,「不要哭啊,我們都沒死,我們都活下來了,不是嗎?這是值得開心的事,你應該笑,我們都應該笑才對。」
「是,我們最終都活了下來。」周慕岩說著,臉上也露出一絲笑意,再次親吻了一下她的手掌心。
蘇知愉這時才後知後覺地感到自己的手心裡有輕微的刺痛感,她又眨了眨眼睛,再次仔細地看向周慕岩的臉,他一貫乾淨清爽的臉上竟然長滿了黑黑的胡茬。
蘇知愉再次皺眉,她只不過是睡了一覺而已,怎麼他的鬍子就長這麼長了呢?
她伸出另一隻手,想去撫摸一下他下巴的胡茬,或許是她伸手伸得太急,幅度太大,她腹部再次被她扯得生疼。
她「嘶」地倒吸了一口涼氣,剛伸到半空中的手,也不由控制地又垂了下去。
腦子裡突然閃過什麼,她顯得更加慌張,伸手朝著腹部摸過去。
儘管是隔著被子,可她還是能感覺到自己的肚子已經變得癟癟的,平平的。
她的孩子,她的孩子呢?沒了嗎?如果孩子沒了,她卻活下來了,那她以後的日子要怎麼過?
想著想著,她的眼淚不由得順著眼角流下來,滴落在枕頭上,不一會兒就打濕了一大片。
「魚兒,魚兒你怎麼了?是不是傷口還疼的厲害?」見她突然流了眼淚,周慕岩驚慌地問道。
「肚子,我的肚子……」蘇知愉太過悲痛,有些泣不成聲。
「肚子上的傷口還疼對嗎?這都過了三天了,怎麼還這麼疼呢?給你做手術的到底是什麼醫生,手法這麼不專業嗎?」周慕岩聽她哭成這樣,立即心疼地不知所措。
一直站在他身後的紀流雲,心裡不由得替那個主治醫生叫了聲屈,肚子上割了個口子,然後又縫了起來,當然疼啊。況且,傷口的癒合程度因人而異,三天,時間並沒有很長,或許蘇蘇的體質就是傷口不容易長好呢。
「蘇蘇醒了,我去叫醫生過來看看。」他開口說道。
蘇蘇剛醒,他本不想去打攪她和慕岩這對兒患難夫妻經歷了「死別」之後溫馨的時刻,可是,為著蘇蘇的身體著想,他必須去叫醫生過來給她檢查檢查了。
「對對,去叫醫生,我要讓他給我解釋解釋,他到底是怎麼做的手術,怎麼都三天了還這麼疼!」一聽到他的話,周慕岩立刻回過頭,贊同地連連點頭,聲音里儘是慍怒。
紀流雲無奈地點了點頭,又看了一眼蘇知愉,便轉身出去叫醫生了。
而他這個簡單的舉動,卻是被蘇知愉誤會了。
她的孩子真的沒了,紀流雲這是怕自己問他,他怕說了實情惹自己傷心嗎?
紀流雲走後,周慕岩的目光又落在蘇知愉的臉上,伸手擦掉她不斷流出來的眼淚,柔聲道:「魚兒別怕,我在這裡。如果真的很疼,你就哭出來吧。畢竟,肚子上開了道口子,傷口還沒完全癒合……」
「開了道口子,是為了把我死去的孩子拿出來嗎?」他話還沒說完,就聽到蘇知愉悲傷地開了口。
「什麼?」不知是沒聽清她的話,還是一時沒理解她話的意思,周慕岩愣了愣,問道。
「我說,我們的孩子……已經不在我的肚子里了嗎?」蘇知愉咬了咬唇,雖然不忍心問,可是,或許是不甘心,她又問了一遍。
「……是啊……」周慕岩似乎還處於愣怔中,只是單純地理解了她字面的意思,便點了點頭,肯定道。
這兩個字一出,蘇知愉就再也忍不住,失聲痛哭了起來,哭泣的動作又扯動了傷口,心裡的疼痛加上身體上的疼痛,讓她簡直痛得無法呼吸了!
「慕,慕岩,對,對不起,我,我沒有保護好我們的孩子,我,我不該自以為是,不該自作聰明,不該自私任性……我,我根本就不該離開你!現,在我們的孩子沒了,這是老天對我的懲罰嗎?……」
周慕岩其他的倒沒注意,只聽清了她說沒有保護好他們的孩子,他們的孩子沒了。
呃,周慕岩又是一愣,隨後才反應過來,剛剛自己表達的不是很清晰,竟然讓魚兒誤會了他的意思了嗎?
她以為,他們的孩子沒了?
對啊,魚兒她剛醒,她什麼都還不知道,她不知道自己已經昏睡了三天三夜,她不知道醫生為她做了剖腹產,她更知道他們的兩個孩子屬於早產兒,此刻正放在保溫箱里。
「不不不,魚兒,我剛才不是這個意思……」周慕岩立即擦著她的眼淚,急急地解釋道,「我是說,孩子不在你的肚子里了……他們在保溫箱里,他們還活著……他們活得好好的……」
他說的很急,直到蘇知愉似乎聽懂了他的話,停住了哭泣,瞪大著眼睛盯著他,他才放慢了語速,溫柔地撫摸著她的臉,認真且耐心地擦著她那仍然不由自主流下來的眼淚,「是的,我們的孩子還活著,三天前,是的,你已經昏睡了三天,三天前醫生幫你做了剖腹產,很成功。但是他們在媽媽肚子里才七個多月就出生了,所以他們要放在保溫箱里。我們的孩子,是一個男孩兒,一個女孩兒,所以,我們現在有兒又有女了,兩個兒子一個女兒,多幸福!」
「真的?我們的孩子,一兒一女,他們還活著?」蘇知愉似乎不相信地瞪大眼睛,雙手用力握住他的手,連腹部的傷口都不覺得那麼疼了呢。
「是的,是的,我們的左左和右右,他們活著。」
聽到左左和右右兩個名字,蘇知愉「撲哧」一下笑出聲來,「那誰是左左,誰是右右?」
左右左右,自然是大的叫左左,小的叫右右,所以她心裡自然是想著女兒是小的,畢竟小女孩兒叫左左,似乎有些彆扭。
「哥哥是左左,妹妹是右右。」
如她所願!
蘇知愉笑得更開心了,她咬著牙,想要起身,「我想去看看他們,我想去看我的孩子們。」
「不行!你才剛醒,身體這麼虛弱,傷口也還那麼疼,你好好躺著,等你好點了,我自然會讓你去看他們的。」周慕岩一把抓住她的手,想把她按在床上。
蘇知愉不情願地掙扎了一下,手一滑,不小心就按在了周慕岩的胸口。
「唔……」周慕岩悶哼一聲,眉頭一下蹙了起來。
「慕岩,你怎麼了?」蘇知愉嚇了一跳,她想起來慕岩是胸口中了一槍的,相比起她來,他的傷更重,三天的時間,他能坐在這裡已經是奇迹了吧,他的傷必然更沒有癒合!
看著他變得更加慘白的臉色,額頭似乎還有汗粒滲出,蘇知愉懊悔不已,她怎麼就這麼不小心呢?
「慕岩,你怎麼樣?你是不是疼得很厲害?醫生,醫生……」蘇知愉有些手足無措,使出力氣叫喊著。
病房的門及時被推開,聽到她叫喊的紀流雲和醫生都快步跑了過去。
「醫生,醫生,你快幫他看一下,我不小心按到他的傷口了……」蘇知愉看到醫生,連忙焦急地說道。
醫生一聽,轉頭看向周慕岩,伸手就想去解他衣服的扣子,卻被他一道犀利的眼神制止,「先幫她檢查,她剛醒!」
醫生只好又轉頭看向床上的蘇知愉,剛伸手要掀她的衣服,卻又被她制止,「醫生,我沒事,你還是先幫他看看吧。」
醫生無奈,他偷眼瞧了一眼周慕岩,發現後者正用殺人的眼神看著他,兩夫妻之間互相關心,緊張對方自然很感人,但他卻很難做啊。
最後,醫生只好把目光轉向了後面的紀流雲。
紀流雲自然是了解周慕岩的傷勢的,雖然子彈沒有打中要害,他生命力也相當頑強,送到醫院后醫生做了手術之後,當天他就蘇醒了過來。但,畢竟是槍傷,而且才三天的時間,怎麼都不能恢復得太好的。
本來他是堅決不想讓他過來看蘇蘇的,可無奈拗不過他,只好用輪椅推了他過來,好在,等了沒多久,蘇蘇真的蘇醒了!
既然現在,蘇蘇已經醒了過來,那慕岩也應該可以放心地回去養傷了吧?
想及此,紀流雲轉頭看向周慕岩,「慕岩,不然我們先回去,蘇蘇已經醒了,想必是沒有什麼大礙了……」
可是不等他說完,周慕岩就想也不想地拒絕了,「不行,我要在這裡陪著魚兒!」
「慕岩!」紀流雲的語氣是少有的一本正經,「你再怎麼擔心蘇蘇,可是你也要把自己的傷養好來,才能更好地照顧蘇蘇和孩子們啊!你身體一直不好,蘇蘇不是更擔心你嗎?她擔心你就不能好好休養,那就會好得更慢啊!你總得顧大局吧?」
聽了他的話,周慕岩神色稍有鬆動,看了一眼蘇知愉,「那我至少也要等醫生檢查完,確定她沒事了再離開。」
「好吧!」紀流雲清楚,這是慕岩最後的底線,就算自己不答應,他也不會走的!
紀流雲把周慕岩推離了床邊一些,醫生拉上了布簾,給蘇知愉做起了檢查,兩個男人在一旁等。
檢查並沒有花費多長時間,很快,布簾就被拉開,周慕岩立刻看著醫生問道:「怎麼樣?」
「一切都好,腹部的傷口雖然癒合的還不是很好,但也最多不過兩三天的時間,就會慢慢好起來的。到時候,夫人就可以下地自由活動了。」
聽了醫生的話,不僅是周慕岩,就連紀流雲都鬆了一口氣。
周慕岩揮了揮手,醫生離開了。
醫生剛走,門又一下被推開,是姜玉珍和蘇冠傑走了進來。他們走進去,看到周慕岩和紀流雲愣了愣。
「慕岩,你身體還沒好,怎麼跑這裡……」姜玉珍話說到一半兒,忽然看到床上的蘇知愉竟然是睜著眼睛的,她的嘴巴半張,使勁揉了揉眼睛,看到蘇知愉是真的睜著眼睛,且微笑著看著她的。
眼淚頓時從姜玉珍的眼睛里流了出來,她把手裡的保溫盒隨手往丈夫手裡一塞,一下撲到床邊,哽咽著道:「愉兒,愉兒,你醒了,你真的醒了,你嚇死媽媽了,你知道嗎?」
蘇冠傑自然也看到自己的女兒醒了,他連忙把妻子塞過來的保溫盒又隨手塞進了一旁的紀流雲手裡,也趴到床邊去看女兒了。
紀流雲抱著個保溫盒,一臉啼笑皆非。
「爸,媽,對不起,嚇到你們了。」蘇知愉微微笑著,活著見到父母的感覺,真的是太好了!
「好,好,好,醒了就好,醒了就好……」蘇冠傑連連點頭,打量了女兒一番,發現她確實狀態不錯,才悄悄地轉了身去,用手抹了一把眼睛。
姜玉珍也伸手把眼淚擦掉,破涕為笑地握了她的手,「對對對,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叔叔,阿姨,既然你們來了,那我就先把慕岩帶走了,他的傷口還沒癒合,必須要好好休養才行。」紀流雲對著蘇爸蘇媽說道。
「對,流雲,你趕緊帶慕岩回去吧。」蘇冠傑點了點頭,然後又對慕岩說道,「慕岩,你就安心養傷吧,我們會照顧好愉兒的。」
周慕岩轉頭看向蘇知愉,她對著他微笑點頭,「慕岩,你要好好養傷,快點好起來我才能放心。而且,我們的孩子,也會很期待早一點看到痊癒的爸爸的。」
周慕岩也對著她微笑點頭,紀流雲推著他離開,直到再也看不見彼此,兩個人的目光才各自收回。
「愉兒,來,媽給你熬了雞湯,你趕緊喝點吧。你現在可是在月子里,身體自然是要養好來的。」姜玉珍又抹了把眼淚,笑著去盛了碗雞湯端過去。
蘇冠傑一邊把床頭搖起來,一邊對女兒說道:「這三天,你媽每天都會給你熬很多次湯,就等著你醒了能夠及時喝到,補充營養。」
「謝謝媽。」蘇知愉感激地看著母親,道謝著。
「哎呀,我是你媽,對你好不是天經地義的,道什麼謝呢。」姜玉珍嗔了她一眼,舀了一勺吹了吹,餵給她。
喝完了湯,姜玉珍又餵了她一小碗紅糖小米粥,直到蘇知愉說吃飽了,才放下了碗。
然後撿了些輕鬆愉快的話題,跟蘇知愉聊了起來。
其實三天前的事情,甚至更久以前的事情,姜玉珍和蘇冠傑都知道了,但是慕岩醒了之後都跟他們解釋了,所以現在他們也並不提起那些事情。
畢竟,小兩口之間產生誤會也是正常的,現在大人孩子也都平安無事,況且慕岩也保證了,他能處理好一切,所以,孩子們的事情就讓他們自己去解決吧。
「爸,媽,你們見了左左和右右嗎?」蘇知愉又想起了自己的一雙兒女,她好像見到他們,可惜現在身體不允許。
姜玉珍和蘇冠傑都是一愣,什麼左左右右?
「哦,就是您的那一雙外孫外孫女啊,慕岩給他們起的小名,說是跟央央組成左中右。」蘇知愉反應過來,便解釋道。
「當然見到了,那兩個小傢伙兒啊,長得真是討人喜歡呢,雖然沒有足月,但是樣子還是很討喜。我和你爸啊,天天都會去看看他們,醫生說了,兩個小傢伙兒恢復的挺快的,可能過段時間就可以抱出來了呢。」說起自己的兩個外孫外孫女,姜玉珍很是興奮。
「哦,對了,我們還隔著玻璃拍了照片呢。」蘇冠傑也是很開心,掏出手機,給蘇知愉看孩子的照片。
蘇知愉看著照片里的兩個小小的嬰兒,臉上不由得現出母愛的溫柔,兩個小傢伙兒都閉著眼睛,像是睡著了,睡容很是安靜祥和,絲毫看不出是兩個早產兒。
只不過,身子有些瘦小是真的!
蘇知愉愛不釋手,百看不厭,不知不覺時間就過去了很久。
可是,就算目光再是不願離開兒子女兒,她終究是剛蘇醒過來,體力和精神都有些跟不上。
所以,當夜幕悄悄降臨,漸漸地,她閉上了眼睛,沉睡了過去。
她剛睡了沒多久,病房裡又有人來了,是洛嘉禾和溫若安。他們在得知蘇蘇醒過來之後,立刻就趕了過來。
既然蘇蘇醒來了,那那人應該也已經得到了消息。
「叔叔,阿姨,今天我和嘉禾在這裡陪床,你們回去好好休息休息。」溫若安笑著對蘇爸蘇媽說道。
原本姜玉珍是不同意的,畢竟愉兒是自己的女兒,累著他們在這裡照顧,有些過意不去,但看他們堅持又認真,最後還是答應了下來,「那好吧,辛苦你們了,明天一早我們就過來。」
等他們走了之後沒多久,病房門被敲響,又有一個人進來了,竟然是周慕揚。
周慕揚和溫若安洛嘉禾對了個眼神兒,兩個人會意,用了推車,把蘇知愉推出了病房,而周慕揚則是在病床上躺了下來,關了燈,然後用被子蓋住了身子。
夜漸漸深了,整個醫院都陷入了一片沉寂,蘇知愉也就是現在周慕揚所在的病房外,忽然出現了一道身影,趁著走廊上昏黃的燈光,還是看清楚了那人的臉——梁吟秋。
她先是左右張望了一下,然後又抬頭看了一眼病房門,雙眸微微眯起,閃著危險的幽光。
她本以為周慕岩和蘇知愉都是一腳踏入了鬼門關的人,除非是有神助,否則肯定是無力回天了。
可是,萬萬沒想到,周慕岩胸口中槍,可還是很快便蘇醒了過來,而且恢復良好。
而蘇知愉,也在今天徹底蘇醒了過來!
如果說周慕岩沒死,她感到很遺憾,很失落,很是咬牙切齒,但怎麼也沒有蘇知愉沒死帶給她的震驚和恐懼大。
因為,那天,蘇知愉很有可能是知道自己到過現場的,如果她真的是知道的,那一旦她清醒了,想起了那天的事情,告訴了老爺子,那她就是必死無疑!
所以,現在對她來說,保命是最重要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只要她活著,慕揚家主的位子以後便還有機會謀得。
如果她想火,那蘇知愉就必須死!!!
所以,她來了!
梁吟秋收回目光,輕輕推開病房門,身子一閃,進了房內。
房間里沒有開燈,一片黑暗,她摸黑走到了病床前,從衣袖裡小心地抽出了一個東西,握緊舉高,外面的微光照在上面,有反光,竟是一把明晃晃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