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4 你就只會為他著想么? (慎入,蘇死你)
「就是這裡?」車行兩個半小時,唐笙看著眼前一望無際的綠色,盎然出春天最純粹的生機。
她生性比較宅,亦是很少遠足踏青。像這樣難能開闊的胸襟,此生鮮少體驗。
「這座三荷馬場是近郊最大的一座。佔地十八畝,有良駒一百三十多匹。」馮寫意把車停下,悉心為唐笙拉開安全帶。
「這裡雖然配有國際賽事的標準訓練場,但是不對外作為培訓基地。一年只發幾十張會員卡,招攬的都是全國各地的愛馬人士,參觀交流。
而這裡的馬,有相當一部分都是勳章累累。從世界各類大賽退役后,被高價收購。」
「這麼說,與其稱之為馬場,不如說是土豪老闆的個人收藏館咯?」
唐笙看著遠處三三兩兩的馬師牽著手裡的馬兒,正沿著修整怡然的河道岸邊悠閑放牧。
遠處山坡層巒,野花遍野爛漫。藍天白雲清凈得就像畫上去一般,春風暖得人心陶醉。
「算是吧。這裡的一切盡量保持了開發之前的原生態田園風光,馬也養的更強壯。並不像一般的培訓馬場,商業氣息那麼重。」
馮寫意向前跑了兩步,回頭沖唐笙招招手:「走,到棚里去,我帶你挑一匹。」
7號棚里被放出一匹通體雪白的駿馬。馬師牽住繩索,將它恭敬地交到馮寫意手中。
令唐笙訝異的是,這匹馬最多只有160公分,全然沒有自己之前想象的那麼高大偉岸。
但這一點不妨礙它360度無死角的高貴氣質。彷彿波動的陽光下,驕傲著躍出水面的一尾銀魚。
「它叫銀梭,是一匹純種的力皮扎馬。」馮寫意拍了拍馬的鬃毛,向唐笙介紹道,「別看它身材不高,卻幾乎囊括了勇敢、氣力、能力、溫馴以及聰明的全部優點。像這樣的純血種,全世界不過3000匹,簡直是古典馬術騎士們最終極的夢想。」
馮寫意走到唐笙面前,抬手將她脖子上的橙色紗巾解了下來。
「雖然你這樣搭配衣著真的好看,但是這類飄飄忽忽的彩色裝飾會讓馬感到害怕。」
白皙的手指一揚,紗巾就像一片精緻的楓葉吹向天空。
唐笙眯著眼睛游過神去。那一刻,追求年少夢想的萌動感,竟是一發不可收拾。
「過來,騎上它試試。別怕,你看它只有跟你差不多高。」
當唐笙整個人被拽到白馬跟前的時候,她才意識到馮寫意剛剛拉了自己的手。他的手又厚又暖,溫度一點不陌生。
「上馬時,要站在它視線能接觸到的範圍里。千萬不能站在馬的後半部分,它可不會因為你是美女而蹄下留情的。
最好是先摸摸它,讓它熟悉你,明白你沒有惡意。來」
握著唐笙那隻攥出汗的手,馮寫意牽著她伸向馬頸。
「手感不太一樣啊!跟貓狗兔子什麼的都不一樣,好硬的。」
這是唐笙第一次摸到馬。以前走在路上偶爾看到,都會被那些難聞的氣味熏走。
「馬代表一種力量而強健的美感,當然跟那些萌物不一樣了。過來,我扶你上去。」
「不……不行,我不太方便。」唐笙尷尬地搖搖頭。
她今天本就沒打算上馬。流產不到一個月,跨騎這樣的動作會讓她小腹很不舒服。
馮寫意微微一笑,沖馬師打了個響指:「幫客人抬一副上馬凳。」
話音一落,他單手牽住馬韁,行雲流水的專業上馬姿勢,簡直叫唐笙目瞪口呆!
馬師已經將矮凳放好,並扶起唐笙的一隻胳膊。
馮寫意向唐笙伸出手:「上來。不方便的話,可以側坐。」
側坐?就像在自行車的橫樑上那樣?
這樣又蘇又暖的距離,讓唐笙在靠入馮寫意懷中的一瞬間,突然像觸電一樣挺起背!
「怎麼了?」
「不是……覺得怪怪的。」唐笙紅著臉垂下頭,兩隻手卻因為緊張而緊緊攥住馬鬃。
「別怕。你害怕的話,它也會感受得到。馬是強悍又驕傲的動物,只願意臣服於能駕馭的了它們的主人。你把頭挺起來,它會服從你的自信。」
「這……這樣么?」唐笙試著坐直身子,背後卻傳來了馮寫意強有力的心跳。
韁繩一緊,馬聽令前行。
「你有沒有覺得,自己像是我從魔王手裡搶回城堡的公主啊?」馮寫意的聲音徐徐入耳,背後溫潤如春。
「超級瑪麗么?」唐笙噗嗤笑了一聲。
「嗯?我有那麼像水管工么?不過」
馮寫意頓了頓,突然換了一種口吻說:「唐笙我還以為你再也不會開玩笑了。」
「是么……」唐笙慢慢放鬆了馬韁,開始適應遊走的視覺美景,「寫意,你老實告訴我,這座馬場是不是你的啊?」
「也算也不算吧。原來的場主破產,將這裡作為對價債券抵押給我咯。」
唐笙嘿了一聲:「都說搞金融的就像吸血鬼,你也不例外?」
「人若不帶銅臭,又怎麼會理解情操的可貴?你安心吧,能養名馬的人想必豁達又洒脫。我答應他會好好照看這些孩子,等他有本事東山再起的時候,再從我手裡贖回去。」
馮寫意沖著馬臀輕輕加了幾鞭子,勝雪四蹄加快了輕盈的步伐。耳邊嗖過几絲帶感的小風,而馮寫意的喃語,就在唐笙的耳畔輕輕噴息
「喂,我們該干正事了。你把眼睛閉好。」
唐笙:「!!!」
心跳如雷,呼吸凝觸。唐笙只覺得整個人緊張地快要從馬背上滑滑梯下去了。
她並不知道馮寫意要幹什麼
耳邊輕輕噴薄出一絲熟悉的動響。隨即飄來的,是一陣令人心曠神怡的香氛!
海洋花的清甜,馬尾檸檬的清新;太陽花的熱烈,紅玫瑰的熱情!
這才是真正的pretty-ice,真正被調香師融入了靈魂的香氛!
唐笙睜開眼睛的時候,淚水早已橫掠過臉頰。
溫柔的大手輕輕幫她逝去,耳邊的低語就像魔咒一樣安心。
「怎麼了阿笙?是不是香水滴進眼睛里了?」
「沒有,我只是……我只是好久沒有感受到這麼愉悅的心境了。」
唐笙用紙巾擦了擦淚水,微笑雖然是擠出來的,但嘴角上揚的弧度並不牽強。
「你本來就值得享受這樣的每一天,為何要陷自己入枷鎖?」馮寫意扳過唐笙的肩膀,近在咫尺的凝望下,若是不發生點故事,好像都對不起負重兩個人的馬!
「寫意,那個……」唐笙落荒轉過身,顫抖著伸出手臂指向前方的一片花柵,「就……那個景,我覺得那個景非常漂亮!我想,如果真要拍廣告的話,一男一女共同演繹的效果可能會更引人眼球。騎士和公主的故事已經很boring(乏味)了,如果是騎士與女騎士的話呃,話說,你這裡收不收費啊?我們能租用么?」
面對著語無倫次唐笙,馮寫意失落地嘆了口氣:「阿笙,你還真是不客氣啊…」
聳了聳肩膀,馮寫意稍微提高了嗓音:「當然收費!而且還很貴!白卓寒的錢,我憑什麼不賺?」
那一刻,他心頭絲絲微痛:這是怎樣蠢的一個女孩呢?即便被如此對待,眼裡心裡也總是首先為那個男人的一切利益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