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濃情
眾人尚且不明白他突然提起此茬用意。
就聽他再次開口,聲音依舊沉穩無波。
「秦媽媽不如將她的賣身契拿出來吧,謝某這便為她贖身,權當是給了彩禮。」
秦媽媽反應過來,捂嘴笑道:「謝將軍這份彩禮好大的份量。」
「不必了。」劉裕還當他對天錦存著什麼心思,聽了後半句,才鬆了口氣,「謝將軍的心意在下心領了,天錦的贖身銀兩,在下早已準備妥當。」
他邊說邊扶著天錦站起來,十指緊扣。
「在下待天錦的真心日月可鑒,又怎會不替她打算。謝將軍好意,在下替天錦謝過。等到大婚之日,她也就自由了。」
圍觀到現在,一直不曾出聲的吳問,突然朗聲打趣了起來,「我可以作證。天錦的賣身契早已毀去,劉公子竟還要刻意瞞著,莫不是真要等到大婚之時再給一個驚喜?」
「阿裕……」天錦心中一震,感動的無法言語,望著劉裕的雙眼裡情意滿滿。
謝琰垂在身側的手,倏地緊握成拳,眸色再次變得沉涼,「倒是謝某逾矩了。」
「謝將軍多慮了。」吳問目光灼灼,嘴角含笑,「能得將軍青睞,也是天錦的造化,只可惜她福薄了些,反而辜負了謝將軍的美意。」
在場都是人精,除了沉浸在幸福里無法再去顧及其它的天錦,又怎麼聽不出他話裡有話,似乎是意有所指。
劉裕豈先還忌諱謝琰會橫插一手,聽到他連彩禮都說出來,便稍稍寬了心。他與天錦兩情相悅,已定終生,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反倒是吳問不想要橫生枝節,反而顯得比他還要在意。
秦媽媽最善於察言觀色,眼瞅著氣氛將要凝固,連忙推了紅玉一把,「還不趕快給謝將軍斟酒。」
紅玉就靠在謝琰身邊坐著。雖然謝琰已經很努力的在隱忍,可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沉冷氣息,凍得她不由哆嗦。
「謝將軍……」
謝琰的眸光沉凝,深不見底,微頓了頓,才接過她手裡的酒杯,「既然如此,謝某敬二位,祝願二位能得百年之好。」
劉裕也拿起酒杯,豪爽與他對飲起來。
一場尷尬似乎就這樣悄無聲息地揭了過去,可是誰也沒有看到,就在紅玉緩緩坐下來時,眼裡閃過一抹不甘的怨毒。
夜色漸深,萬物沉眠。
天錦喝了點酒,微微熏了。劉裕告罪離席,扶著她發軟的身子,將她送回房。
兩人靠得近,她身上的芳香撲入鼻息,他扶在她腰側的手漸漸發燙。
「丫頭,我親你一下,好不好?」
兩人已進了房間,敞開的窗外一陣風吹來,天錦頓時清醒了不少。
劉裕說這話時,唇瓣就貼在她的耳邊,她的耳根子燙了起來,臉也燒了起來。
「可以嗎?」他突然抱住她,不等她回答,反身就將她壓在門后。
撲面來而男子氣息,令天錦十分羞澀。她微微掙扎了一下,發現他抱著她的力氣大得驚人。
「可以嗎?」他繼續逼問,手指勾起她的下巴將她的臉抬了起來,霸道而堅定,不允許她躲閃。
天錦又羞又惱,可靠在他的懷裡分明覺得心安甜蜜。
她……微不可見地點了下頭。
下一刻,她的唇就被兩片柔軟而清涼的唇-瓣壓住了。
劉裕頭一次對女子動情,出於本能的想要去親吻她。他的唇-瓣笨拙地壓著她的,輕輕蹭了兩蹭。
天錦聞著他身上的酒氣,感覺他抱著自己的手越箍越緊,緊到她都覺得呼吸困難了。
她的臉迅速燒了起來,整個紅透了。
劉裕並未索求更多,一個月後他們就大婚了,最美的自然是要留在新婚之夜。若非實在是情難自禁,他一定不會碰她。
他將下巴擱置在她纖細的肩膀上,心裡的滿足和喜悅無法表達,「丫頭,能遇到你真好。」
天錦能感覺到他的激動,新鮮的空氣重回胸腔,短暫的愣怔之後,她忍不住伸出雙臂,緩緩摟住他的後背。
輕柔的靠他的懷裡,唇角的甜蜜藏也藏不住了。
「我也是……能得到阿裕垂愛是我最好的福氣。」
劉裕抱著她滿足的輕嘆,「按照規矩,大婚前我們不能見面了。」
不能見面?天錦臉上的紅暈還沒褪散,心裡沒由的一沉。
「不過沒關係,只是暫時分開一個月而已。一個月之後,你就是我劉裕的妻子了。」
成親后,他們就可以時時刻刻在一起,相比之下這一個月的分別根本不算什麼。
可她就是不捨得啊……
自那夜離別後,他們也才剛剛見面而已。
感覺到她的依賴,劉裕忍不住又垂頭含住了她的唇瓣。
這一次,他不再僅是輕觸,反是動情地含著她的唇用力吮了幾下,「我該走了,等著我……」
他作勢就要放開她。
天錦拋下女子的矜持,飛快回應了他一個唇,「阿裕,別讓我等太久。」
劉裕忍不住就笑了,摸著她的頭頂,「真傻,我怎麼會捨得讓你等太久。就是你等得,我也等不了。」
情到濃時哪裡捨得分離。
兩人才剛剛動情,便已經你儂我儂,恨不得粘在一起算了。
劉裕再次輕嘆,強迫自己將她拉開,不能再待了。
再待下去,他就真的捨不得走了。
「真走了……」
他最後又深深看了一眼,終於轉身離開。
倏地就失去他溫暖的懷抱,天錦不由悵然失若,依靠在門邊,看著那道清雋的背影在拐角處消失,久久未動。
便在這時,一塊紅艷的裙角出現在她的眼角餘光之中。
天錦眼裡暖意瞬間散去,一轉身就對上紅姑娘布滿陰寒的目光。
紅玉是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費心設計,反而讓天錦得了一段姻緣。剛才在席間,看到他們情濃相依時她就妒忌的發狂。
反觀自己,待眾人散去,她耍盡手段去挑逗謝琰,卻得來他冷冷一聲喝退。
想她紅玉無論身段樣貌,還是才情舞藝皆是上等,哪一樣比她差!可到頭來卻是處處都不如她!
「得的到男人,還得留得住心。就你么,呵……怕只怕新鮮的勁頭也不過幾天而已。」
天錦面無表情,「不勞你費心!」
紅玉對她有總一股莫名的噁心。天錦吃了一次虧,險些性命不保,對她唯恐避之不及,退回屋中便關上門。
「賤-人!」紅玉的目光淬了毒似的盯著那道緊閉的門,恨得咬牙切齒。
就在她準備進屋時,樓道上突然傳來秦媽媽呼喊,「紅玉,你這死丫頭跑到哪裡去了。馮二爺來了,還不出來伺候!」
馮二爺……他怎麼又來了?
紅玉臉色一僵,按在門上的手止不住哆嗦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