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謝瀾溪本來也是路過這邊,想要來看看兒子,順帶著想讓她跟自己一塊去賀宅,可沒想到,門打開后裡面站著的不是自己的兒子,而是一個俏生生的姑娘。
還是謝瀾溪最先反應過來,出聲的問,「君君不在嗎?我是他媽媽。」
「啊,不在!」艷陽完全的慌了,嘴裡刷牙水也都被她直接吞到了肚子,抬手胡亂的擦著嘴上的牙膏。
她聲音顫顫的問,「您要進來嗎?」
「好的啊。」謝瀾溪欣然的點頭,目光沒有從她臉上移開半分。
看著坐在沙發上的謝瀾溪,艷陽局促的掌心都有了滑膩,甚至不知道要怎麼面對,想著是否該快點閃人離開。
「能給我倒杯水嗎?外面的天兒真是熱死了。」謝瀾溪朝她看過來,微微笑著問。
「好的,我這就去!」艷陽猛點頭,一溜煙的衝到廚房裡,不一會兒端了杯涼白開出來,小心翼翼的放到了茶几上。
謝瀾溪端起水杯喝了口,然後又放下道,「君君什麼時候回來?」
「我不知道……」艷陽茫然的回著,隨即又忙繼續著,「要不要給他打電話?」
「不用了,也沒什麼大事。」謝瀾溪搖頭。
艷陽僵硬又局促的站在那裡,雙手連擺放那裡她都不知道,發現謝瀾溪一直在不動聲色的打量自己時,背在身後緊緊的捏著。
「伯母,您別誤會,我和他……」終於咬牙開口解釋著,卻又發現語言無力到蒼白。
因為她正穿著對方兒子的衣服,以一種十分曖昧的姿態出現在這裡,雖有長發遮掩,可鎖骨間的點點吻痕也偶爾暴露。
「你叫什麼名字?」謝瀾溪卻打斷她。
「……」艷陽。」艷陽吸了口氣,有些低的回著。
「艷陽。艷陽……」謝瀾溪聞言,在嘴裡喃喃的重複著,腦袋裡驀地閃過什麼令她皺了皺眉,又繼續道,「你家裡人把你名字起的不錯,很好聽。」
「現在做什麼工作呢?」
「小學老師。」
謝瀾溪聞言,笑著道,「是嘛,我小女兒也是老師呢,不過是教大學生的。」
艷陽悄悄的舔了舔發乾的嘴唇,原以為謝瀾溪會像是電視里演的那樣,看到兒子家裡有別的女人,盛氣凌人的用語言警告,可是沒有,就像是一個溫和的長輩一樣,沒有任何不滿和敵意。
「我還有別的事,就不等了,等著我給君君打電話就行了。」謝瀾溪見她神情一直綳著,不再多呆,從沙發上站起身來說著。
一直送出了門口,艷陽恭敬的頷首著,「伯母,您慢走!」
「嗯。」謝瀾溪微笑著,柔聲,忽然就想起了多年前,自己第一次見賀父時的緊張。
門板關上,艷陽抵在上面,才長長的舒了口氣。
呼出口氣的朝著窗邊走過去,目不斜視的盯著樓下,等了有兩三分鐘,剛剛出現的那抹身影緩緩走出。
她遙遙凝望著,神情微微的飄遠,好似從那抹身影里穿透出了回憶,眼裡湧起的都是暖暖的波瀾。
賀元朗從外面回來,就看到這樣一幕,女孩子鬆鬆垮垮的穿著自己的衣服,亭亭玉立的站在陽光中,側臉光潔而柔和,神態寧靜。
他一時間,竟不敢上前驚動。
還是她感覺到異樣轉過身來,看到他,臉上神情斂了起來,聲音有些緊道,「你媽媽剛剛來了……」
「我媽?」賀元朗微怔。
「嗯……」艷陽點頭,還有些沒緩過神來。
「說什麼了嗎?」見狀,他不由的問。
「倒是沒。」她搖了搖頭,見他是一副無所謂的狀態,咬唇上前提醒著,「你要不要跟她好好解釋一下?」
「有什麼好解釋的。」賀元朗懶懶的朝廚房走去,倒著水喝。
等他出來時,不緊不慢的對著她說,「你家裡的東西我已經吩咐人給你搬過來了,我去了警察局,盜竊的人還沒被抓到,你住的小區太危險了,所以先搬過來和我住。」
「什麼意思,你要跟我同居啊?」她眨巴了眼睛看他半響,十分驚訝的問。
「也可以這麼理解。」他隨意的點了點頭。
艷陽卻怔怔的看著他出神,心神恍惚。
下了一節課,艷陽抱著課本走回辦公室,直接歪在座位上,活動著胳膊。
「上個課,至於這麼累嘛!」對面坐著的隔壁班班主任,笑著問。
「不是上課累啊,是昨晚……」艷陽鬱悶的直嘆,說到一半時,忙糾正過來,「洗衣服洗太多了。」
其實也不是糾正,她確實洗了衣服。平時被他拿去洗衣店的衣服全部都扔給了她,當時她還很傻眼,不確定的問著,「讓我洗衣服?」
「嗯。」男人懶懶的點頭。
「你自己為什麼不洗啊?」她不情願的低叫。
「我不會。」男人昂著下巴,很是傲慢的說。
所以洗衣服在加上晚上被他的操練,早上起來時,只稍微移一下就是傷筋動骨的疼,那滋味別提有多難受。
「潘老師,難道你忘記現在有洗衣機這樣的產品嘛!」隔壁班主任提醒著她。
「呵呵,手洗比較乾淨。」艷陽敷衍的乾笑著。
她當然知道有洗衣機了,可人家明確要求要手洗啊,是手洗啊!
有反抗,男人卻慢條斯理的說著,「不是嚷著欠我的么,這不就慢慢還了。」
下了班跟著歡快的孩子們往校門外走,門口處停著的輛惹眼的跑車,在她走近時喇叭聲響起。
艷陽驚訝的四處看了看,確定他是來找自己后,才咽了咽唾沫,正猶豫著要不要過去時,身後有體育老師的喊聲,「潘老師」
聞聲,她不再猶豫,忙上前打開車門鑽了進去。
一旁男人偏頭冷眼看過去,嘴角抿緊了一分,隨即便猛地發動了車子。
艷陽正在低頭系著安全帶,他油門踩的也猛,減速帶時不收油的直接壓過去,她被顛的磕到了額頭,痛的直咧嘴。
朝他怒瞪過去時,發現他正臉色不善的瞅著倒車鏡,那裡面有著失落的體育老師。
「他喊你做什麼?」賀元朗皺眉。
「可能有事唄。」艷陽聳肩著。
「什麼事?」他緊聲逼問。
「這下班時間,吃個飯看個電影啥的不都行么。」艷陽也瞥想倒車鏡,散散說著。
車子又猛然的加速,令她剛好咽下的唾沫差點卡住,忙道,「咳,我開玩笑的!你在這兒呢,我哪敢勾搭別人啊!」
其實她也不是隨口說的,體育老師下午時就跟她說了有兩張電影票,又不直接表明,就是很婉轉的讓她跟著一起去。
「你特意過來接我的?」她轉移了話題,也是很驚訝。
賀元朗點頭,淡淡的說著,「今天周五,不是得去醫院看你媽媽么。」
「你要載我去啊?」艷陽還是不確定的問。
「感動么。」賀元朗斜睨過去,眼底有幾分輕芒。
「嗯!感動的不得了!」艷陽猛點頭,話鋒又忽然一轉,「不過我打個車去也一樣噢。」
聲音落下,就看到男人臉色微沉,她心裡一陣暗爽。
從醫院再回到家裡,已經是很晚了,她先洗了澡出來,又靠在窗邊看著夜空發獃。
今天在醫院裡,他都全程陪同著,因為有他在的關係,她跟媽媽說話也不是很放得開。不過也正是因為有他在的關係,從病房裡出來,那條充斥著消毒水味的長長走廊里,她走的不那麼寂寥。
中間她給媽媽擦拭完了后,正想起身時,他卻已經搶先幫她將水盆端起,什麼也沒說的返身走了出去。
媽媽拉過她的手,眉眼帶笑的在上面寫著:人很好。
當時她嘴角動了動,一時間竟發不出聲音來回應或者反駁,只能最終抿了唇角。
身後腳步聲響起,果不其然的,一條毛巾又砸了過來,她反應不及的伸手拉下,在心裡再把咒罵他一遍。
「又玩什麼深沉呢。」賀元朗走過了去,一手正系著腰間浴袍的帶子。
「你懂什麼,我在賞月!」艷陽嘴角撇過去。
「賞出個什麼花花來了?」他笑,喉里逸出的聲音有些不穩。
「花花倒沒賞出來,就賞出來個嫦娥和玉兔。」被他嘲笑,艷陽很惱怒,將抱著肩膀的一條胳膊抽出來,朝夜空上指著,故意很認真道,「你瞅,那上面是不是有一大一小的黑點,就是嫦娥和玉兔,看到了嗎?」
「你拿我當你班裡學生忽悠呢?」賀元朗連看都沒看,斜睨著她微諷。
見他沒上當,艷陽小小憋悶了下,只好拿著毛巾踮腳去給他擦頭髮,用了些力道好發泄一下。
完事後,她伸展著胳膊,遙望著夜空上掛著的懸月感嘆著,「真美啊,我可真喜歡月亮!」
深到藍黑的夜空,數顆星星襯托,月亮掛著,一地寧靜的銀輝都是它傾灑下來的。
「我喜歡太陽。」一旁的男人卻忽然道。
聞言,艷陽朝他看過去,發現他正看著自己,眼中的夜色比窗外的更濃厚。
晴朗的天,教室的窗戶全部敞開著,朗朗讀書聲。
艷陽坐在椅子上,支撐著腦袋正捏著手裡的課本,目光卻沒有隨著學生們讀到的內容,反而慢慢散開。
我喜歡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