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9章 -9- 自以為是的囂張

俗話說，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雖然不知道這到底是誰說的俗話，總之它可是一直試用到現在，並且被很好的利用著，在生活中隨處可見，每一場無端的打架鬥毆多半都是由它而起。

「臭丫頭，竟然敢把可樂弄到我的身上，你知道我的衣服花了多少錢么？用你的命都賠不起，活的不耐煩了吧。」一個女生被幾個頗有幾分姿色的女生圍在中間，最前面的女生環著胳膊滿臉不屑的看著站在中間的長發女生，身後幾個跟班的小姐妹保持仗勢欺人的態度，其中一個手中夾著煙，不過沒見到向嘴邊送過一次。

麗花高中校園的西南邊有一個監控死角，因為那裡是室外公廁，所以也成了大家找茬鬥毆的最佳場所，當然也是吸煙最好的秘密基地。金沫堯和林可黎相約在外面遛煙兒的時候都是選擇在這，剛才俗套的開場白全部收在二人的耳朵里，不過是背對著她們。

「真的對不起，我不是有意把可樂弄到你身上的。」被圍在中間的女生小聲說道，即使頭被推了幾次也沒出反抗的動作。

「不是故意的？」最前面的女生聽到回答后笑了一下，「好吧我知道了…….有個蒼蠅在，我不是故意的。」話音剛落便把手狠狠的甩在中間女生的臉上，被打的女生臉上頓時出現了五個手指印。體育課結束過來這裡洗手的女生們看到這個場面也沒人敢理睬，都在悄悄的離開，不用猜測也知道心裡想著『反正與我無關』。

被打的女孩抬起頭，眼淚不爭氣的流下來，眼淚有時真的是個可悲的東西，經常會和懦弱聯繫在一起，難道是想用眼淚來表達自己想反抗么！金沫堯吸了一下香煙，淡淡的煙霧模糊了眼前的視線，林可黎站了起來看著她們，在一旁嘿嘿笑了幾聲。

「請不要在這樣。」沒多會兒終於出現一個打抱不平的女生過來解圍。

「怎麼？你也希望自己的臉上落一隻蒼蠅么？」中間這個應該是『大姐』的女生瞪眼，打抱不平女生果斷害怕離開，這真是太常見的場景。

「你們是哪個班級的？」這次出現解圍的人金沫堯認識——朴昭敏，去過祁家裡幾次，至於和祁洋是什麼關係她也沒興趣打聽。

「哎呦，學生會會長要行使權利了呢，還真是害怕呀。」帶頭『大姐』摸著自己心臟的位置，不過不屑的表情說明了一切。

「沒錯！我就是要行使特權！」朴昭敏不畏懼的看著對面的女生。

「要開除學籍？好啊，那快點吧，我正想要呢。」

「我說，你們這過家家的戲碼準備玩到什麼時候啊？一些人堵在門口，耽誤空氣流通不太好吧。」林可黎把吸盡的煙蒂弄滅扔在垃圾桶里然後走向女生們，最後停在帶頭『大姐』的對面，這個過家家的戲劇她已經沒有興趣再看下去了，結局也差不多猜得到，一是學生會會長一同被打了，再就是學生會長『救』下那個女生，但是這個過程太墨跡了。

「這裡沒你的事，別管。」帶頭『大姐』看著林可黎，原本的囂張態度減少了許多，不過礙於面子又不肯讓步。

「你叫劉婷婷對吧？聽說過你，在高一六班很威風呢！」林可黎向劉婷婷又逼近了幾步，眯眼微笑的看著後者。

「你最好不要惹婷婷姐。」手指夾煙卻不抽的那個女生上前一步，對著林可黎小做威脅。

「惹了又怎樣？」林可黎故作好奇的疑問著。

「我告訴你，婷婷姐的爸爸可是和閻王老大很熟悉，閻王老大不會放過你！」那女生繼續叫囂。

「是么？」關於閻王這個稱呼，林可黎在何濯那裡聽到過，具何濯的描述，那個男人很適合這個稱呼，所謂閻王讓你三更死，誰敢留你到五更。

「你會死的很難看！」

「好啊，那我倒是想看看有多難看。」林可黎笑了下，隨後抓起劉婷婷的頭髮，帶到一旁的水槽邊，一個用力讓劉婷婷的額頭狠狠的撞在上面，劉婷婷大叫了一聲，鮮紅的液體順著白色的水槽流了下來。

這一場景讓包括朴昭敏在內的其他人都張大嘴巴，一副驚恐的模樣，只有一旁的金沫堯看的津津有味。因為這種場面，這種顏色是她生活的一部分，就像吃飯和睡覺一樣，甚至少了一天會都會覺得不舒服。

「怎麼樣？感覺如何？」林可黎笑嘻嘻的問道。

「這位同學請不要這樣。」那會兒被打的女生跑過去小心的拉住林可黎的胳膊，林可黎歪著頭感到好笑的看著女生，真是他、媽、的怪死了，剛剛她自己被打的時候怎麼沒這麼緊張，還一副認打不反抗的表情，怎麼現在幫她了反倒一副緊張的摸樣。

金沫堯看著朴昭敏，猜想她是不是也會像其他的好學生一樣，好心的講大道理，其實只是行使虛榮的職責。

不過接下來發生的事，這個叫朴昭敏的人確實讓沫堯失望了，她不但沒有制止反而悄無聲息的關好了公廁的外門。

「喂，同學，我可是在幫你耶，剛剛你挨打時她可沒這麼好心呢。」林可黎拉住劉婷婷頭髮的手沒有鬆開，一副隨時準備繼續的樣子。

「被學校知道，你一定會被開除學籍的。」

「嘖嘖，你關心的事還真是不少，好吧，也算是扯平了，上次你幫了我，這次算我幫助你吧。」林可黎鬆開了劉婷婷的頭髮，打開水龍頭，讓冰涼透明的液體順著自己的雙手流下。林可黎記起來了，她們之前見過面，有一次自己在偷亂收保護費的混混錢包之後，運氣不好的被街頭巡警發現，逃跑的過程中遇見的一個女生，那個女生就是現在被欺負的女同學，當時這個女生什麼也沒說，只是遞給林可黎一件戴帽子的外套，她就這樣簡簡單單的逃過了。

「幹嘛就這麼放了她們，好戲不是才剛剛開始么。」金沫堯懶洋洋的從原來的位置走了過來，有那麼一剎那，她想玩一玩，和這個好學生朴昭敏玩一玩。因為和祁洋挨的上邊的，和祁家挨的上邊的她都討厭，討厭看到藍欣對朴昭敏熱情的樣子，明明什麼關係都沒有，可是為什麼要假惺惺的表現出很喜歡的樣子。

人們為什麼都要帶著一副面具，明明壓的喘不過起來卻還不肯卸下。

「你。」金沫堯狠狠踹了一下劉婷婷的腿窩，因為疼痛的關係，劉婷婷無力的跪在地面上，金沫堯拉著劉婷婷的頭髮把她帶到被打長發女生面前，她垂眼看著劉婷婷，又看了看那些剛剛還很囂張的小跟班們，不是都很威風來的嗎，怎麼現在安靜了許多，低頭不語，有的甚至在哭泣。

「我，我叫余瞳。」

「無所謂，把剛剛她甩給你的還給她吧，禮尚往來嘛。」

「我不想。」余瞳底下了頭，齊劉海頭髮擋住了半張臉，順滑黑色的直長發垂在兩邊，典型乖乖女的打扮，這種乖乖女的想法金沫堯一輩子也搞不懂，她也不想懂，因為自己不是這種類型的人，和這種類型的人也不會有任何交集。

「不想？怎麼，怕我們會被開除？這就要看看我們偉大的學生會會長要不要去校長那裡告密了。」金沫堯嘴角勾起不明顯的弧度，答案想必自己已經知道了，朴昭敏表面會虛偽否認，過不了多久就會得到校長的通知。

「現在是課餘時間，我只是一個經過這裡的普通高三學生，況且…….我什麼也沒看見。」朴昭敏出乎意料的答案讓金沫堯和林可黎不明顯的一驚，果然好孩子的想法是很難讓人讀懂的。

「哼。」金沫堯冷哼了一聲，這個女生的作為和祁洋一樣，讓自己更加的討厭。

沒去理會朴昭敏，金沫堯在衣兜里拿出一個小型的匕首，在劉婷婷的面前晃了晃，刀面閃過一絲寒意，劉婷婷哭著求饒，只有在害怕的那一刻才會後悔剛剛所做的一些。不過哭這種方式對於金沫堯來說用處不大，因為她討厭眼淚，懦弱無助的代名詞。

「沫堯姐。」就在刀尖碰到劉婷婷的臉上皮膚的時候被林可黎及時的攔住，在場的所有人都鬆了口氣，包括余瞳在內，如果沒有林可黎的那句話，想必現在劉婷婷的臉上應該多出一條紅線了吧。

「同學，下次再想找事兒時就想想剛才的感覺，夠你回味的了吧。」林可黎拍了拍劉婷婷的臉，然後拉余瞳準備和金沫堯離開。

「澄染她還好嗎……」在金沫堯伸手握住門把手時後面傳來朴昭敏的聲音，金沫堯停下了動作，半回著頭。

「我是她姐姐，我……很擔心她……她還好嗎，還會經常胃疼嗎，她不肯見我，可是我真的很想她……」朴昭敏揪住自己的衣角，有好幾次看到朴澄染時都想過去打招呼，只是記憶里還留著妹妹那雙冷漠的眼神，一直不敢接近。

金沫堯沒有說話，擰動了門把手走了出去。

窗外吹來的風還夾帶著芙蓉淡淡的清香，正午的陽光暖暖的，從窗紗微小的縫隙中投射進來，空氣中漂浮著微小的顆粒。湖面輕起的漣漪倒映著白堤柳簾，柳樹枝隨風搖曳，最後隨風飄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