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第163章 他每靠近一步,她就後退一步
男人輕哼:「我有秘密武器。」
余笙懵了好幾秒,才想到應該就是德叔。
這男人真是膽大包天啊,竟然連爺爺身邊的人都敢收買。
余笙抬腕看了眼時間,眼見馬上就要上課了,忙推開他:「馬上就要上課了,我真的要走了。」
男人幽深的眸子睨了眼她,隨後抬手將一個袋子遞給她。
「以後再急也要記得吃早餐,知道嗎?」
余笙心裡『咯噔』了一下,原來他是來給她送早餐的。
可盛北爵越是對她好,她就覺得自己越對不起爺爺。
爺爺把她帶進余家,不是讓她同自己的叔叔產生這種畸形的感情的。
而且她現在連爸爸的死因都沒弄清楚,如果當年的意外真的跟盛北爵有關,她該怎麼面對泉下有知的爸爸?
原本,她心裏面已經開始動搖了,她在想是不是自己誤會了盛北爵。
可是上次爺爺吞吞吐吐的那番話,讓她不禁又開始疑惑了。
她昨晚失眠的時候,一邊想著盛北爵對她說的那些溫柔情話,一邊在道德倫理和心中絲絲的溫暖之間徘徊。
她在想,在盛北爵對她的好和爺爺對她的親情這兩者之間,有沒有可能哪一天……不再有衝突?
答案是,必定沒有這種可能。
看她愣愣的可愛樣子,盛北爵抬手輕輕將她的髮絲掖到耳後,淡淡的道:「好了,快去上課吧。」
余笙心裡亂糟糟的,她沉了口氣,就忙轉身跑了。
盛北爵落在空中的大手僵了僵,看她對他沒有任何留戀的跑掉,他心裡忽然不舒服極了。
那種感覺,就好像她是自己掌中的沙子一樣,他攥得越緊,她就流失的越快。
「小笙。」
聽見他叫她,余笙頓了下,還是轉過身來。
只見男人大步流星的走到她跟前,黑眸深沉的盯著她。
「晚上我來接你,放學后乖乖等我。」
余笙抿起粉嘟嘟的嘴唇想了想,忽然也不知道自己從哪兒冒出這樣一句。
「三叔,不用了。你公司已經夠忙了,我有德叔接送。你要是沒什麼事,以後就少來了。」
「小笙!」他瞬時眉頭攏起,黑眸一瞪。
余笙被他黑沉的眼神瞪得抖了抖,但依舊梗著脖子迎視著他的眼神。
「你看,這裡的人都認識你,你每來一次,都會引起大轟動,你這樣我都沒法好好上學了。」
在男人發火之前,余笙已經轉身快步跑掉了。
看著她跑開,盛北爵覺得自己的心臟彷彿被淋了熱油,滋滋生疼。
永遠都是這樣,他每靠近一步,她就後退一步。
………………
晚上放學,來接她的人依舊是德叔。
余笙特意探著腦袋向四周看了好幾次,都沒有發現那人的身影。
不知怎麼的,她心裡莫名空落落的。
她忽然覺得自己有點受不了盛北爵的冷落,可是不讓他來的是她自己,現在因為他沒來而失落的也是她自己……
她越來越不懂自己了。
難道真的像余念所說,她那種酸溜溜的感覺就是在吃醋?
晚上回到家,余景儒一直樂呵呵的,好像心情特別好的樣子。
余笙自然不知道昨晚余景儒同盛北爵說了什麼,也不知道余景儒是因為終於放下心裡的石頭,才這樣開心。
就要開飯的時候,余念忽然咋咋呼呼的跑進來,拉著余景儒的胳膊嗲嗲的撒嬌:「外公,念念今晚陪你一起吃晚飯好不好啊?」
余景儒自然是高興極了,他拍拍余念的肩膀,眼角笑的漾起絲絲細紋。
吃飯時,余景儒親自給余笙盛了一碗湯,笑眯眯的:「丫頭,上了高三,課業加重了吧?這是爺爺特意讓廚房燉的核桃枸杞雞湯,快喝點。」
余笙埋頭嗅了嗅:「核桃?」
「核桃不是最補腦的嗎?你現在正是需要費腦的時候。」
余笙抿抿唇,回答:「爺爺,我對核桃過敏,還是不要了。」
聞言,余景儒眉頭頓時蹙得老高:「過敏?我怎麼不知道你這丫頭有這個毛病?」
聽著余景儒的話,余笙有一剎那的失神。
其實她原本也不知道自己有這毛病……
只是記得幾年前她吃過一次核桃,沒過多久就開始呼吸困難,全身起了大片紅疹子。
那時候盛北爵不在家,她一個人躺在床上瀕死一樣的喘息,當時她以為自己就要死了。
就在她快要昏迷的時候,一雙有力的臂膀忽然將她撈起,急匆匆的下了樓。
後來她醒來的時候,就得知自己對核桃過敏的事實。
從那以後,家裡就再沒出現過任何一絲核桃的味道。
仔細想來,其實她身上很多小毛病,她自己不知道,爺爺也不知道,盛北爵那男人卻了解的清清楚楚。
她笑得有些落寞:「沒事啦,都是小事情,不碰就好了。」
余景儒嘆口氣:「我這個爺爺做的真是不稱職,連這些最基本的事情都不了解。算了,等會兒讓廚房燉個豬心湯給你送上去。」
余笙本想拒絕,但又怕爺爺擔心,便乖巧的『嗯』了一個字。
對面的余念聽著兩人說話,唇角漸漸抿起瞭然的笑。
看來,她這一趟來的果然沒有白費……
……………
下人送進豬心湯來時,余笙正埋頭苦思冥想。
「放這吧,我等會兒喝。」
那下人笑笑:「小姐,老爺特意囑咐讓你趁熱喝的,你還是先喝完再忙吧,總要休息一下。」
余笙嘆口氣,端起那碗湯喝了幾大口。
味道有些奇怪,她眉頭不由蹙得緊緊的。
下人完成任務,拿著托盤出去了。
對著試卷上繁瑣的數學題,余笙漸漸又開始發愁了。
這題怎麼這麼難……做五題錯兩題,還怎麼高考啊?
盛北爵那人要是在這裡就好了,他那麼厲害,這些題對他來說肯定是小兒科。
上次他手把手的給她輔導的那一晚,好像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其實那時候,她就應該察覺出異樣來的。
空氣忽然變得有點悶熱,余笙揉了揉亂糟糟的腦袋,起身去開了窗戶。
但沒過多久,她卻越發覺得有些喘息不過來的壓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