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是淚模糊了眼？還是雲淡了？
第39章是淚模糊了眼？還是雲淡了？
火雲山巔，天際的雷鳴聲越來越密。
赤雲卷涌，赤色的閃電在雲層中穿梭不息。一眼望去，如同一條條猙獰的赤龍。
狂暴的氣息從天際上傳出，卻只瀰漫在火靈柱上空。
古陽早就從金光處了解到，這天際上凝聚的赤雷將會持續百日。
百日，這正是他們在火靈柱中的時限。
火靈柱上的裂縫顫抖得越來越厲害，散發出的金光也開始潰散。
一旦金光散，裂縫碎。那條通往火靈柱內的赤色之路，就會消失。
要開啟，就又要等待百年。
烈雲玉見到此等情景，心中大急，嬌喝一聲，手中法訣一揮。
只見，她祭出的法劍飛掠而動，化著一道赤色火焰，向前方衝去。
古陽知道，不必再等，必須現在進入。
魂念一動，祭出赤玉劍。
赤玉劍一出，散發出火之規則，其內更夾雜著絲絲的靈魂之力。
劍體呼嘯，如同一條欲要吞噬岩漿的火龍，引得翻湧的岩漿都發出咕嚕之聲。
烈雲玉轉首望了一眼古陽，莞爾一笑，隨即手中法訣一變，一指前沖的法劍。
法劍掠動，發出陣陣劍鳴。
古陽輕笑一聲，這是他第一次見烈雲玉使用法劍，也是自己完全掌握赤玉劍后的第一次使用。
一時間童心大起，竟也手中法訣隨意念而變。單手一揮，直指飄浮在身前的赤玉劍。
赤玉劍如同通靈一般，發出一聲驚天劍鳴，帶著龐大的火焰氣息，以及那一絲靈魂之力，瞬間便到達烈雲玉的法劍處。
兩柄俱是由岩石煉製而成的法劍飄浮於空，劍鳴聲聲，順著赤色之路，向著火靈柱而去。
一時間，那些正奔跑在赤色之路的低階弟子，大聲驚呼。
殘品法器，兩件殘品法器。這些低階弟子又何曾見過，更是無力抵抗。
驚呼四起，無數人被強大的火焰氣息捲動，紛紛跌入赤色之路下的岩漿中。
沒有跌落者，俱是退到兩旁，留出一條足夠一人行走的空間來。
如此一來，兩邊的弟子又不免為了爭奪地盤而大大出手了。
一條通往火靈柱裂縫處的赤色之路出現，此路顫抖不息，眼見便要崩潰。
金光立於古陽、烈雲玉身後，驚訝地瞪著雙眼，喃喃道：「陽弟不但修為增加，這控制殘器法器的手段更是爐火純青。」
古陽微微一笑，轉首對金光揮手道：「大哥，走了。以後，小弟定會送你更好的法器。」說完，身形一動，直追向赤雲劍。
烈雲玉更是咯咯嬌笑，先前因為燕霜兒的不爽，瞬間消失。身形一動，同樣追了上去。
金光雙手一攤，搖搖首，跟隨而去。
瞬間，三人便進入裂縫中。
轟隆，
就在此時，天際上的雷聲轟鳴，赤色閃電狂奔。
火靈柱上的裂縫封閉，整個柱體恢復如初，矗立於岩漿中。
裂縫中原本散發出的金光砰然破碎，化著點點金色星芒，飄向火雲山脈各處。
一時間，火樹生長，赤石凝聚。
整個火雲谷，在這瞬息間，便恢復如初。
踏入裂縫時，古陽回首而望。
只見那條赤色之路破碎，那些沒來得及進入火靈柱者，紛紛跌落。
然，依舊有些人在跌落的瞬間，騰空而起，艱難地回至平台。
點點金光，落向火雲山脈。
那一瞬間，整個山脈如同披了金色的衣衫。
火樹重生，岩石凝聚。
對於這奇異的變化，古陽驚訝無比。在心中暗暗立誓，有朝一日，定要弄明白這火靈柱到底是何物？為何能引起這等天地異像。
眼前金光一閃，便發現自己被一股強大的吸力將身軀托起。
裂縫空間內，團團金光飄浮於空。
每團金光都載著一名火雲谷弟子，向著那未知的火靈柱內落去。
片刻后，不知從何處傳來劇烈異響。
此時的古陽只感覺，耳畔中響起轟隆之聲，猶如萬馬奔騰，碎金裂石。
大驚之下，忙手捻法訣，凝心守神。
啊……
凄厲的叫聲在轟隆聲中響起。
古陽轉首望去，只見一個金色光團砰然破碎，其內的弟子飄落而下。
鮮血噴射，身軀四散。
飄浮在金光中的眾弟子俱是心驚，各自凝神納氣，守住心神。
守住心神的古陽忙微閉雙目，意守心神。
瞬間，耳畔中的轟鳴漸漸消失，整個身心極為舒暢。
意守下丹田，魂念凝聚於眉心。
陡然，他發現那身軀破碎，跌落而下的碎肉中，有一縷妖異之光閃過。
砰砰，
就在此時，又是數道破碎的聲音響起。數名低階弟子同樣身軀破碎，成為血肉。
一時間，守住心神的眾弟子俱是心神大亂，更有一些修為較低者，已經驚呼出聲。
驚呼剛出口，金色光團便破碎，身軀化著碎肉，鮮血橫飛。
古陽心下大驚，雖然他已經守住心神不被那轟鳴所驚擾，但是他不知道烈雲玉與金光到底如何。
魂念凝聚於眉心，他驚訝地發現。在這裡，魂念似乎不會受到這轟鳴的驚擾。
四下觀望，只見在身邊，烈雲玉、金光俱是閉目入定，似乎對於外界發生的一切，沒有絲毫感應。
放下心來的古陽一面意守下丹田，一面以魂念觀望著那破碎身軀出現的道道妖異之光。
片刻間，
妖異之光升起，一縷縷，微弱之極。
這些光芒正以肉眼無法查看到的速度，向著上空飛去。
天際之上，隱隱間顯露出一個不知由何物組成的巨口。
巨口顯，古陽眉心處凝聚的魂念陡然一顫，如同要脫離上丹田而去。
心下一驚，雖然不知那巨口為何物，但眉心處的疼痛讓他明白，必須收回魂念。
魂念一動，將正在凝聚的魂念之軀散去。
瞬間，那妖異之光消失，巨口不見。
此時的古陽只感覺全身心的放鬆，身軀在金光中隨風飄浮。一時間，也不知道將要去向何處。
砰砰的破碎聲在虛空中不時響起，這聲音總能引得一些低階弟子無法守住心神。
妖異之光與巨口看似消失，若以魂念查看，卻依舊可見。
只見那道道異光，俱是被天際上的那張巨口吞噬。
隨著吞噬，巨口中的靈魂力量居然在緩慢變強。
時間流逝，天際上飄浮著的金色光團越來越少。
古陽不知道自己在金色光團中飄浮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已飄去了何方。
靜，靜得他沒有任何的感知。
砰，
一聲輕響傳出時，隨之而來的便是頭疼欲裂。
古陽睜開眼時，才發現自己正倒在一塊灰色的岩石之上。
一絲鮮血從額頭流出，順臉而下。
伸手抹去臉上的鮮血，望著頭頂處的岩石。古陽苦澀一笑，這才知道自己身周的金色光團，不知在何時已經散去。
在從空中落下時，居然一頭撞在這塊灰色的岩石之上。
不過，所幸沒有大礙。
魂念一動，催動下丹田中的乾坤葫蘆。
一絲絲溫潤的氣息從葫蘆中散出，瞬間便密布全身。
鮮血停止流下，疼痛消失。
長吁一口氣，低笑道：「心神到是守得非常不錯，就是差點撞死。」
一語說完，努力回想著先前所經歷的一切。
然而，除了曾經以魂念所感應的異象外，以後的一切，卻沒有絲毫印象。
抬首四望，沒有見到烈雲玉與金光。
赫然站立而起，魂索術四散。
片刻后，依舊沒有絲毫髮現。
低低嘆息一聲，道：「看樣子，所有人俱是在金色光團中四散飄浮。只怕，此時都不知在何方了。」
說完，這才詳細觀察著這方天地。
只見這裡廣袤無限，所處之地是一個岩石叢生的之地。在遠方，朦朧間有著無盡平原。
平原盡頭，似乎有一座座高聳的山脈。
抬首望去，驚訝地發現這裡居然有也著天空。
只見天際蔚藍，白雲飄浮。
一時間，望著天空的古陽竟是呆住。
一抹熟悉的感覺湧上心來，眼中含著淚花，喃喃自語：「好藍的天，好像古島的天。爹爹、娘親，你們在哪裡？你們在哪裡？」
淚順臉頰流下，落至嘴邊。
苦澀的味道在嘴中蔓延，心如針刺。
一年多了，一年多了！
古陽喃喃的念叨著，此時的心已經飛回了古島。
飛回那個出生之地，飛回那個日思夜想之地。
然而，天地寂靜，沒有任何聲音來回答他的思念，回答他的哀愁。
天地悠悠，白雲飄浮。岩石森林，延伸而去。遠方，平原之上，綠草蔭蔭。
如此美景，古陽卻沒有心思去觀賞。望著天際，索性躺下。揮手從那個裝滿靈玉酒的靈葫中，取出一壺。
岩石酒壺舉起，靈玉酒入口。
酒入口香醇，而身下的岩石卻冰涼，亦如此時的心境。
隱隱間，那朵朵飄浮的白雲間，出現兩個慈祥的面容。
「爹爹，娘親，」古陽雙手枕頭，凝望著天際上的浮雲。腦中回憶著古島上的點點滴滴，那首熟記於心的歌謠在腦中響起。
白雲悠悠，兩張熟悉的面孔卻漸漸模糊。
是淚模糊了眼？還是雲淡了？他不知道。
「為什麼？為什麼？」古陽望著天際，流下淚水，喃喃道：「爹爹，娘親，你們為什麼一開始不告訴我關於古家的一切？為什麼教我修鍊？如果那樣，我也有與古天老匹夫對抗之力。」
淚如泉湧，心痛之極。
淚流過臉頰，輕輕滳落在身下的岩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