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10章 牛奶里被人下了葯
然而,我卻忘了韓彥銘這人油鹽不進,鐵石心腸。
——「書霖就交給你了,我睡書房,主卧給你們,盡量不要太吵。」
酒店暖光如星,韓彥銘視線甚至沒定格到我身上,俊臉沒有多餘的表情,晦澀不明。
原本我以為只要是男人,好歹會有點紳士風度,或多或少罷了。多虧韓彥銘,我多了一重重大認知——男人也可以沒風度到沒臉沒皮!
身邊,書霖舉手敬禮,搗蒜似地點頭:「YES,SIR!韓叔叔晚安!記得睡前喝床前的牛奶!」
我目送韓彥銘走進套房中的書房,又看著書霖活脫脫一個乖寶寶模樣朝韓彥銘鞠躬,一臉懵。
「書霖,你吃錯藥了?你給你師傅我連屁都沒送過,倒是給別人準備睡前牛奶?能耐啊!」我微蹙眉頭,表達我的疑惑。
小傢伙倒算了解,轉過身小臉一抬,精緻的瓷娃娃臉蛋上立刻堆砌上一副狡黠的笑臉:「牛奶里我放了半杯醋,噓!」
我一聽,這才恍然大悟,望向書霖的眸光漸漸溫柔,多是同情:「小傢伙,下回放鹽,別放醋。」
可憐書霖年紀輕輕,還不懂醋和牛奶混在一起,會使液體產生絮狀沉澱,肉眼一眼就能看出來有問題。何況,韓彥銘的眼睛沒準還帶著毒的。
「為啥?」書霖仰著腦袋,一雙黑葡萄似的眼睛彷彿冒著求知的星光。
「放醋會死人。」我微笑。
書霖小手把桌上的葡萄端過來,高高捧著,很是虔誠:「那放鹽不會死人嗎?」
恩?
如果放醋,韓彥銘一眼就能認出來,如果放鹽,至少要喝過才知道箇中奧秘。
斟酌一番,在書霖期盼的注視下,我含著葡萄含糊答道:「也會死人,只是前者死的快,後者死的慢。至於死狀,後者應該會更難看。」
因為一個不用喝,一個得喝了才知道。
肖書霖意外沉默了好一會兒,才似懂非懂地點點頭道:「還好我放的醋,韓叔叔雖然討人厭,不過人品還算好,快點死可以給他個痛快。」
嘴角驀地一抽,手裡的葡萄瞬間捏壞兩顆。
這小傢伙在想什麼呢?找死的人當然是他自個兒啊!
輕嘆一口氣,身子往後一躺整個人陷進軟沙發里,仰頭又吞了兩顆葡萄緩緩道:「以後出門別跟人說我是你師傅。」
書霖鼓著臉頰,猛地湊上來,一臉委屈:「為啥呀?師傅——」
又是我教的一招——裝可憐!
極力讓自己忽略這雙星星眼,眼睛一閉,心一橫道:「因為太丟人!」
書霖哭腔凄凄:「我哪兒丟人了?我長得這麼可愛……」
「恩!」
十!九!八!七!
「又這麼聰明……」
「恩!」
六!五!四!三!二!
「學習能力又強……」
「恩!」
一!
「肖書霖,今晚你一個人睡書房!」
沉冷的聲音,隔著半掩的書房門,那股黑色系的氣場仍然令人不寒而慄。
BINGO,ZERO!
書霖臉色頓時煞白,雙手像長了牛皮鮮似的死死扒在我身上:「我不要一個人睡!師傅救我!」
天知道,這個不怕老虎,不怕蛇的小霸王,最怕晚上一個人睡覺。平日里睡覺都得家裡的菲佣陪著,否則就是整晚噩夢不止,哭聲不斷。
「下回動手前讓你師傅我先給你支招再動手。」輕嘆一口氣,此時此刻我也只能如此嘆惋了。
書霖使勁搖頭的同時,忽然闖進幾個穿著格子圍裙的菲佣,三下五除二就把八爪魚一般扒住我的書霖全身抱走。書霖畢竟年紀小,嚇得小臉煞白,聲音都沒了。
「你們是什麼人!」我豁地站起來,全身警惕。
「他們是肖家的菲佣,不過今晚聽命於我。」
我一怔,朝聲音來源看過去,韓彥銘已脫去西裝外套,白色襯衣解了一顆扣子,相比白天多了分休閑,只不過這個時刻他鷹隼般的墨眸冷冷望著我們這邊,仍舊讓我後背直冒涼氣。
「哦。」我默默坐回沙發。
氣勢孰強孰弱,一目了然。
韓彥銘的時間有多值錢,既是答應肖董來看孩子,自然得有條件。看來,這條件就是不準肖家菲佣慣著肖書霖。
「嗚哇——師傅你居然見死不救——」書霖忽然大哭,雙手雙腳亂動,無奈菲傭人太多,沒什麼卵用。
呃。
眼見徒弟遭難卻見死不救,我這師傅當得好像確實窩囊。
猶豫片刻,我終於下了決心,對上男人高深莫測的眸子,挑眉道:「書霖還小,虧他還喊你韓叔叔呢,你居然和他一個小孩子斤斤計較!」
韓彥銘淺眯墨眸,對我的話置若罔聞,一步步朝我走來:「他還小,那你已經成年了,是嗎?」
這個眼神,為什麼……帶著血腥……
我一怔,背後一冷一硬,這才發現已經被他逼到牆角,無路可退:「是……」
不遠處,書霖被菲佣反鎖在主卧,哭聲越來越響,一會兒喊著讓我救他,一會兒罵韓彥銘冷些無情,到最後就是嚎啕大哭。
幾個菲佣完事後,神情有些為難地請示韓彥銘:「韓總,真把少爺關在主卧嗎?」
韓彥銘視線始終盯著我,道:「我會看著他,你們都出去吧。」
呃。
整個總統套房裡,瞬間就剩下我和韓彥銘兩人,還有一個被反鎖在主卧的可憐男娃娃。空氣里呼出的氣息,都是僵冷的。
——「韓彥銘你個冷血大魔王——嗚嗚——你欺負我——嗚嗚——」
韓彥銘眸光一冷:「如果再哭,我就切斷主卧的電源!」
然後,世界就安靜了。
想到房間里那個小身子蜷縮在一起,還是於心不忍:「小孩子開玩笑在牛奶里放了點醋罷了,你這麼認真幹什麼?」
「醋?那杯牛奶里加的是特別提純加工過的安眠藥,只要我剛剛喝一口,就足夠睡上一整天,而我電腦里的所有機密文件都可能在第二天不翼而飛!」韓彥銘驀地前傾,冷硬的氣息霍然逼近,「沒錯,別人家的孩子開玩笑當然沒有問題。可他是肖家的孩子!如果他開個玩笑,就很有可能讓上千甚至上萬人傾家蕩產,家破人亡!」
身子猛地一怔,毫無疑問書霖被人利用了,也許還是他十分貼近之人,甚至很可能就是方才的某一個菲佣。
「也許你覺得書霖不該胡鬧,應該更早成熟,可是我只覺得他很可憐。生在肖家,又不是他能選的,他多無辜……」
說著,漸漸看韓彥銘變成了雙影,只能眯著眼睛,才能看清一點。
傳聞,韓彥銘不近女色,不苟言笑,深不可測。
今日看來,都是假的,這不現在離我很近嘛。
「你吃了這裡的東西?」冷冽的聲音一頓,似乎多了一點溫度。
恩?東西?
「恩……幾顆葡萄……」我含糊地念著,便就覺得身子一軟,整個人癱進一個懷裡。
Shirt!
葡萄里肯定也下了葯!
如果真有人設局,企圖用如此卑劣的手段盜取商業機密,搶佔商戰先機,那麼除了下藥必定還有后招!
失去意識前,我能感受道自己的身子冰涼冰涼……
韓彥銘,我能相信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