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一意孤行
李邵隆面對艾斯拉達和自己的主子同時質疑,立即分析道:「圖瓦猜金這樣做真是太蹊蹺了。他雖然並沒有動巴魯將軍,但也不該把這個重大的秘密泄露給巴魯將軍一個人吧,這豈不可疑嗎?圖瓦猜金已經能調查到巴魯將軍跟部長閣下來往密切的消息。他這樣做的目的顯而易見是讓部長閣下也知道這件事。恐怕用心就是逼部長您犯錯誤。」
艾斯拉達尋思了一會,隨即不以為然道:「我並不像李先生認為的這樣。巴魯將軍畢竟是尕那軍方高級將領,也許根本沒有引起他們的懷疑。那些原來的基層軍官也可能真的有人私通圖布亞,而集體接受回去調查。根據我在聯邦政府的眼線報告,那些被遣送的軍官們確實在接受這方面的調查。他們可以自由回到他們各自的家中。有的被澄清后,還接受了其它職務。所以說,我們可能被聯邦軍方的一系列舉動,而有些神經過敏了。而圖瓦猜金把要跟恐怖分子示好的消息通報巴魯,也許就是只懷疑他是不是跟圖布亞有染,當然就不怕他把這個消息泄露給對方了。而且巴魯將軍掌握的情況確實有這樣的事情。這也應驗了我之前的懷疑,那就是布隆唯一可能抓到我把柄的事情,就是我曾親自接見了他,並對他可能偷偷錄製談話內容,並沒有做任何的預防。所以我現在要不惜一切手段,起碼要把那個錄製我本人聲音的手機搶回來,並立即毀掉。當然,我也可能趁機殺掉圖布亞。這可是一舉兩得的事情。」
李邵隆苦笑搖搖頭:「部長先生千萬不要衝動。我之前已經分析過來了。聯邦政府即便抓到一些對您不利的證據,也不敢貿然對您展開行動。因為在您的身後,還有千千萬萬的尕那民眾。所以,聯邦政府要想對您不利,是無法走任何司法程序的,只能靠搞軍事政變來讓您下台,並軟禁接受調查。但憑藉您的影響,只要有三分之一的尕那民眾起來支持您,就足以把尕那的天給捅破了。按照我這樣的分析,聯邦政府對您展開的任何行動,都會投鼠忌器的···」
「李先生!」艾斯拉達不等李邵隆繼續啰嗦下去,就斷然打斷道,「當初我和祖亞合作,除掉普必蓬的秘密被布隆在大巴車上泄露了。您幹嘛支持我採取行動?您當時為什麼不說,即便泄露出去了,並在公眾之間傳播這樣的消息,聯邦政府也不敢有所動作呢?既然我們自己已經把事情鬧得不可收拾了,就只能繼續採取善後行動,把自己的屁股擦乾淨了。」
李邵隆一臉苦相:「唉,早知如此,我們當初還不如讓布隆等人早一點下車,並暗自處置了他。可是,我們當初可能太追求『完美』了,決不想讓任何有關於部長閣下的污點成為公眾的話柄。可誰知那支旅行團真是命大···好像是上天處處在幫他們。這叫人算不如天算呀。我們只能接受這樣的結果···」
「不!」艾斯拉達臉色猙獰道,「只要我艾斯拉達判過死刑的人,那他就決不能繼續活著。既然我們已經走出第一步、第二步了,那就乾脆把最後這一步也邁出去。」
祖亞在旁邊聽得心驚肉跳,不由疑慮道:「艾斯拉達先生,您要真走這一招棋,實在太冒險了。如今政府軍接管了跟那些反對派武裝對峙的地區。我知道您手裡還有一支精幹的力量。但又怎麼能做到在政府軍接收那些遊客和不利於您的物證之前,把這件事情做乾淨呢?」
艾斯拉達有些僥倖道:「我知道這是一招險棋。但既然是險棋,就沒有人認為我會冒險。我就乾脆來一個反其道而行之。只要我能出其不意幹掉那些該死的遊客和圖布亞,那幸運的天平還是會傾向我的。」
祖亞一看李邵隆在一旁陰沉著臉不語,便繼續對艾斯拉達發問:「您為什麼這樣說?假如您真的成功了,但這大的行動,又在軍方眼皮底下大動干戈。難免不暴露於天下呀?您到時怎麼向全世界解釋這件事?」
「哈哈哈···」
艾斯拉達突然禁不住爆發一陣狂笑,這讓李邵隆和祖亞面面相覷,摸不著頭腦。
艾斯拉達狂笑過後,才又鄭重地講道:「只要能把現場所有知情人幹掉。那麼,這個慘案的結果就有我說得算了。我可以說,軍方被圖布亞欺騙了,並主動撤軍數十公里,就是一種愚蠢的行徑。這給了圖布亞處決那些人質的機會。圖布亞就是趁政府軍隊的後撤,才把那些人質押出他所控制的地區,並對他們殘忍地屠殺。我得知情報后立即趕過去營救。可是,卻去晚了一步。圖布亞已經殺死了所有的遊客。我於是趁他們還沒有撤離時,立即對他們採取了攻擊。圖布亞以為政府軍距離他們很遠,結果猝不及防,被我們政府警察部隊一網打盡了。我的這次行動雖然沒能及時拯救那些人質,但卻為尕那除掉了第一大禍害。這依舊可能轟動整個尕那。而那個圖瓦猜金,就只要啞巴吃黃連的份了。他們之前從恐怖分子那裡聽說的關於我的『罪證』,也就純屬於子虛烏有了。」
艾斯拉達滔滔不絕的一番話,雖然讓李邵隆無動於衷,但卻讓祖亞眼眸一亮:「如果真像您所說的那樣,那麼,所以的局面立即逆轉了。您事後還可以把所有的責任都推給聯邦政府。正是他們的軍隊不作為,才釀成這樣的慘劇。」
艾斯拉達冷冷一笑:「祖亞先生說得對極了。真理永遠是屬於勝利者這一邊的。」
祖亞又蹙眉道:「可您怎麼做到繞開政府軍,對圖布亞進行伏擊呢?」
艾斯拉達沉吟了一會,然後表示道:「政府軍的前沿部隊目前已經做出了主動後撤到伊黎鎮了。我想,在相距恐怖分子老巢這片廣袤的地區,肯定有可乘之機的!當然,要想讓我們的人順利繞開那些軍隊,並找到一個合適的伏擊地點,這還需要一個人的幫助。」
「誰能夠幫助我們呢?」
艾斯拉達面對祖亞的疑問,淡然一笑道:「當然就是您名下那家旅行社的『活地圖』了!」
「您說的是陳菲克?」
艾斯拉達面對祖亞的疑惑,微笑點點頭。
祖亞思忖了一下,隨即表示道:「那我馬上把他請過來吧。」
陳菲克一來,果然對那裡的地形了如指掌。他拿起一張當地地圖,並手指著地圖分析道:「在反對派武裝控制的泰水和伊黎鎮之間有一條公路。雖然都是山地公路,崎嶇不平,但依舊可以通行汽車。我估計反對派武裝要想把那些遊客護送到伊黎鎮,就必須動用幾輛卡車才行。我們要躲避政府軍的耳目,必須在距離伊黎鎮相對比較遠的路段動手才行。而距離伊黎鎮和泰水中間地段有一處險惡的地方叫斷夢坡,那裡不僅道路崎嶇,兩旁地形複雜,而且植被茂密。它全長大約兩公里,可是伏擊的好地方,不僅可以從伊黎方向阻擊政府軍,更可以伏擊和消滅反對派武裝分子和那些遊客。」
艾斯拉達聽了陳菲克的介紹,不由思索了一下,才又問道:「那裡為什麼叫『斷夢坡』?」
陳菲克微笑道:「因為那裡的公路太崎嶇不平了。所有的車輛經過那裡,都會被顛簸的。假如有人在車裡打瞌睡,就立即會被顛醒的。」
艾斯拉達點點頭,隨即又問道:「那有捷徑通向那裡嗎···我的意思是還能夠繞過政府軍的耳目?」
陳菲克思索了一下,然後對地圖一指:「倒是有一條小路通向斷夢坡的西面,也就是靠近泰水的那一側。不過,那裡不能夠通車輛,需要在一個叫陳營的地方棄車,徒步幾公里,才能通過那裡。」
艾斯拉達不由把手對著桌案重重一擊:「太好了!真是上天助我。我的特警部隊並沒有什麼重武器。而且他們每天都訓練不止,完全可以在那裡來去自由。」
祖亞又擔憂道:「部長先生,您的那支衛隊可靠嗎?」
艾斯拉達顯得很不屑地回答道:「那還用說嗎?他們都是忠於我的。再說,我本人會親自參加這次行動。足可以確保萬無一失。」
祖亞又思考了一下,然後又質疑道:「當那些政府軍聽到槍聲趕到那裡時,您能保證消滅所以的『恐怖分子』和遊客嗎?再說,您就算做到了一個活口都不留,還是會引起公眾的懷疑的。起碼,您這次行動並沒有通知聯邦政府啊?」
艾斯拉達又足足考慮了十分鐘,才又表示道:「為了給我們消滅他們爭取時間。我可以在斷夢坡靠近伊黎鎮的那一側安排幾名槍法好的狙擊手。讓他們打扮成恐怖分子的模樣。萬一伊黎鎮的政府軍聽到槍聲,迅速趕過來的話,他們可以射殺政府軍士兵,阻礙政府軍的救援行動。關於我為什麼不通知政府軍嘛,就說對他們這次突然撤出這麼遠,感到懷疑,擔心他們跟恐怖分子有勾結。我到時反過來說聯邦政府想利用遊客事件,對我進行人生誹謗。至於我們留不留活口的問題嘛···我想請祖亞先生您來幫忙了。」
「哦,我能幫什麼忙呢?」
艾斯拉達一看祖亞驚異的樣子,不由陰險一笑:「我知道您手下有很多的亡命之徒,想請您挑選幾個可靠的傢伙,跟我們一起行動。到時候,讓他們也裝扮成恐怖分子,並且做我們的戰俘。」
祖亞略有所悟道:「您是想找幾個為您做偽證的人?」
艾斯拉達點點頭:「正是!我到時把恐怖分子的戰俘推到公眾面前,讓他們按照我的意圖招供一切。」
祖亞有些為難道:「可這畢竟是掉腦袋的事,誰願意做這樣的事情呢?」
艾斯拉達把眼睛一橫:「我這樣做不僅是救自己,也是救您祖亞先生啊!畢竟,您才是參與謀殺普必蓬的執行者。您的手下難道就沒有願意為您去死的人嗎?再說,他們會被我親自處置的。我可以以優待戰俘的借口,對他們網開一面的。也就是關押他們幾年後,等風聲一過,就秘密釋放他們的。他們如果用幾年牢獄之災來換取一生的榮華富貴,這是任何聰明人都想做的事情。」
祖亞茅塞頓開道:「好的,我立即回去落實這件事。」
艾斯拉達覺得一切安排都妥當了,就點點頭道:「那好,我們就分頭行動吧?我要調集所有的特警出動,這樣,就能夠以最短的時間解決圖布亞和那些早該死的遊客。」
祖亞也點點頭:「我想圖布亞不會想到您會率領精幹力量,在半路伏擊的。他肯定不會多帶人手。」
等祖亞送走了艾斯拉達,便問一直悶頭不語的李邵隆:「李先生,難道您還對這次行動不放心嗎?」
李邵隆一愣,隨即搖搖頭:「沒有!我覺得您們制定的行動可以說天衣無縫了。」
祖亞『哦』一聲,又好奇道:「那您剛才為什麼不說話了?」
李邵隆訕訕一笑:「我覺得您們分析得頭頭是道。我還能有什麼意見呢?」
祖亞感到李邵隆舉止有些反常,但也沒有往心裡去。因為他目前有要緊的事情要辦。
「李先生,請您跟我一起去召集咱們的人,並從其中挑選幾名志願者(指充當反對派武裝俘虜)吧?」
祖亞一邊往外走,一邊對他講道。
李邵隆突然露出一絲為難的樣子:「不好意思,我家裡有一些私事要處理。恐怕耽擱了,會出問題的。還是由您獨自去吧。」
祖亞怫然不悅,只好冷冷地表示道:「那好,就由您吧。」
李邵隆等跟祖亞一分開,就立即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喂,我的護照辦得怎麼樣了?····哦,那太好了!···我想立即離開這裡。····對,那些傢伙要做蠢事。我不想留下來為他們的愚蠢去陪葬···」
再說堅守在那棟寫字樓頂層的楊少石。他趁張若雲等人輪換他的功夫,出去購買了一些食品,而且還弄來一個望遠鏡。
雖然那個望遠鏡的功能不算太好。但楊少石通過它,依舊能更清晰地觀察到那個大院里的情況。
尤其當他觀察那些警員刻苦訓練時,也勾起了他在部隊時訓練的情景···
嘀嘀嘀···
就當楊少石對往事冥想的時候,他的手機鈴聲響起來了。由於他的手機放在那套房間里辦公桌上。正在那裡陪小芹吃飯的張若雲立即要提醒女兒:「快去把手機給楊叔叔送去。」
小芹抹了一下嘴角,立即拿起正在響動的手機,直奔楊少石···
楊少石微笑著道了一聲謝謝,就把手裡的望遠鏡遞給好奇的小芹,自己端起手機一看來電顯示:原來是馮伯春打來的。
「喂,您好!」楊少石接通電話后,首先發出一聲問候。
馮伯春在電話里單刀直入地問道:「楊先生,您現在在什麼位置?」
楊少石回答道:「我和若雲和麗君正在那棟政府大樓的後院對過的寫字樓上。」
馮伯春遲疑了一下,又問道:「哦,那您觀察到他們了嗎?」
楊少石點點頭:「是的!我在上面可以清晰看到他們的一舉一動。」
馮伯春又問道:「您沒觀察到他們有何異動嗎?」
楊少石回答:「目前還沒有。」
馮伯春沉默了一會,又繼續講道:「剛才我接到軍方通知,讓我們家屬立即去伊黎鎮。因為政府軍決定在那裡從反對派手裡接收我們的同胞···」
「真的嗎?太好了!」楊少石聽到這裡,不由興奮地打斷道。不僅是他,就連張若雲和王麗君以及站在他身邊操著望遠鏡的小芹都眼前一亮。
馮伯春遲疑了一下,然後緩緩地講道:「楊先生,我理解您們迫切想見到親人的願望。不過···我總覺得艾斯拉達當局不會善罷甘休。再說,咱們的同胞從反對派控制的地盤要去伊黎鎮,需要走近30公里的距離。那裡自從政府軍一撤,就變成了安全真空地帶。我擔心···」
馮伯春語音講到這裡,便戛然而止了。
楊少石猶豫了一下,便問道:「從尕那市區距離伊黎鎮有多遠?」
馮伯春盤算了一下,然後回答道:「大約有一百五十公里吧!」
楊少石點點頭:「假如那些人要行動,只需要兩個小時左右,就可能到達現場的。我還是再觀察一段時間吧?」
馮伯春聽了,又顯得很矛盾道:「可如果這樣的話,您們可能會錯過現場迎接親人的機會了。」
楊少石顯得很大度道:「這沒什麼!只要能確保他們都平安。我的心裡也就踏實了。您就跟其他家屬們先去吧。我們再觀察一段時間,假如確定他們沒有異動,就打車以最快的速度趕到那裡的。」
楊少石的話正符合馮伯春的意思。他又勉勵了楊少石几句,就掛斷了電話。他下面要做的事,除了等候楊少石的消息,就是去酒店,組織家屬們趕往伊黎鎮了。
張若雲和王麗君等人對楊少石的舉動有些不解,就連急切要見到爸爸的小芹也撅起了小嘴。
王麗君乾脆就帶著埋怨的語氣質問起楊少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