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扣押
就在馮伯春還沒趕到那座軍營時,已經有人先他一步到達那裡了。他就是巴魯。
自從他接到圖瓦猜金通知后,就深知這個位置的重要性。它甚至關係到艾斯拉達的計劃成敗。所以,在他嫡系幾乎都被輪換的情況下,他必須親自坐鎮這個崗位。當然,在魯清玄離開后,這裡還有兩位副官負責。他倆分別叫薩比亞和盧尼索,都是不超過三十歲的年輕軍官,但軍銜卻不低,都是少校軍銜。
圖瓦猜金用計誆走魯清玄之後,就又親自給他倆打了電話,並告訴他倆,魯上校另有公幹,不能再回去了,要求他倆管好部隊,假如巴魯去了,就對他表面服從,但如果他做出什麼重大決定,必須要請示他圖瓦猜金本人,才可以定奪。圖瓦猜金還密令他倆,要做好拒捕巴魯的準備。所以,當巴魯帶著兩名衛兵乘車一趕到這座軍營,他倆也就聞訊出來迎接。
巴魯一看這兩名新任軍官對自己很是尊重和客氣,再看那些士兵都懶懶散散的樣子,絲毫沒有任何行動的架勢,心裡不由吃了一顆定心煩。
巴魯被這兩名軍官迎接進一個簡陋的指揮所后,就跟他倆客氣地寒暄了起來,並親切地跟他倆拉起了家常。由於他的嫡系將領都被換防了,他要想在尕那繼續立足,就必須再籠絡一批人心。他的如意算盤打得雖好,可卻不料想,那兩名軍官對他完全是陰奉陽違。
就在這時候,馮伯春駕車急速駛進了毫無障礙阻擋的軍營···
由於他頭一天晚上已經來到這裡了,所以感覺熟悉這裡了,都不用詢問任何士兵,就把汽車開到了那座臨時用作指揮所的房子前。
可是,等他下車想往裡闖時,卻被巴魯帶來的兩名衛兵攔住了:「先生,請問您找誰?」
馮伯春一看對方不認識自己,自己也因為昨天半夜才來一次,對這裡的警衛也自然沒什麼印象了。他只好回答道:「我找您們的魯長官。他在裡面嗎?」
那兩名衛兵並不熟悉在屋裡跟自己長官聊天的那兩個年輕軍官是不是馮伯春要找的人,於是就回答道:「請您稍等,我們進去稟報一下。」
巴魯正在跟那兩名軍官熱聊,突然他的衛兵進來報告:「巴魯將軍,外面有一個先生要找魯長官。不知咱們這裡是否有魯長官?」
巴魯一聽是找那位魯上校的,不由一愣,他先看看左右的兩名年輕的少校。他倆也一副茫然的樣子,並對巴魯輕輕搖搖頭。原來昨晚馮伯春來訪時,他倆都不在這裡。
巴魯如果換作平常,自然會毫不猶豫地打發來人走,但此時他的神經綳得很緊,立即狐疑的眼神問衛兵:「那個人長什麼樣子,他報自己的身份了嗎?」
那名衛兵回答道:「看他的模樣像是一個華裔,但沒有說明自己的身份。」
巴魯一聽,頓時精神緊張起來了,因為艾斯拉達即將屠殺的遊客就是以中國人為主。難道這個華裔人士會跟那些遊客有關嗎?
他想到這裡,就微笑著先對那兩位軍官表示道:「咱們就聊到這裡吧?請您們各自回到自己崗位上吧。」
那兩名軍官明白巴魯要單獨盤問來者什麼。不過他倆都沒有在意這件事,就站起來向巴魯敬禮告別了。
巴魯等他倆一離開指揮所,就對剛才進來稟報的衛兵一擺手:「你去把那個人給我帶進來。」
那兩名告辭出來的軍官一看馮伯春是一個陌生的面孔,就更沒有在意什麼。他倆目前的任務就是管控部隊,所以就徑直回到各自的管轄部隊分指揮部了。
馮伯春也只是輕描了他倆一眼,也沒有多在意對方。就在這時,那名通報的衛兵也出來了,並對他客氣道:「先生您請進吧?」
馮伯春一聽衛兵請自己進去,以為魯清玄就在裡面呢,就精神一振,疾步邁入了那座自己曾經光顧的指揮所···
可是,當他一進屋,不由愣住了,裡面只有巴魯,並沒有魯清玄。
由於巴魯是尕那駐軍的最高長官。魯清玄自然熟悉他的面孔,不由很是詫異:魯清玄說軍隊都被聯邦政府掌控了,他怎麼沒有被撤換?
巴魯並不認識馮伯春,不由得又用狐疑的眼神打量了他幾眼,才發問道:「您是哪位?找魯上校何事?」
馮伯春面對巴魯,自然不能實話實說,他用一種戒備的眼色回答道:「魯上校是我的老鄉。我找他有一點私事。」
巴魯用一種威懾的目光緊緊盯著馮伯春,並再一次問道:「您到底是誰?到底為什麼找魯上校?」
馮伯春遲疑了一下,覺得不表明自己的身份,就會在這座軍營里很麻煩,於是回答道:「我是中國駐這裡的領事!我既然是為了私事來找他的話,就不方便像您透露吧?巴魯將軍!」
巴魯一聽對方自報家門,既然是堂堂的一個大國領事,而且對方也熟悉自己,不由暗暗吃驚。但是他感到事情更加不簡單了,於是就訛詐道:「您真是中國領事嗎?既然您為私事來闖我們的軍營。這是什麼後果,您自己難道不清楚嗎?」
馮伯春聞言,不由吃了一驚。他感覺巴魯用意不善,如今自己真是秀才遇到了兵,該怎麼辦?
他無奈地回答:「我有迫在眉睫的事情找他,所以冒犯了您們的規矩,請巴魯將軍諒解一下吧。」
巴魯並沒有懷疑對方是一國領事的身份,因為馮伯春的范兒擺在那呢,就算別人冒充,也不會這樣逼真的。可是,他卻故意裝糊塗,並且認為,這位中國領事來找魯上校,絕非是為了私事。他一定要盤問出個究竟,於是又發問道:「既然是緊急的事情,那就說說看吧?我要估量一下您擅闖我們的軍營,是不是情有可原?」
馮伯春一看對方一再追問,就更加警惕了。他於是表示道:「請您把魯上校請過來。我會當著他的面說!」
巴魯聳了一下肩膀道:「很遺憾。魯上校另有公幹。他不再這裡了。」
馮伯春眼睛一亮,不由脫口問道:「難道他帶兵去接應我國遊客去了嗎?」
巴魯聞聽,頓時震驚道:「您說什麼?請您再說一遍!」
馮伯春一看對方嚴厲的表情裡帶著緊張,就知道自己失言了。對方並不知曉自己透露給魯清玄的情況。這也說明。魯清玄跟他決不是一路人!
不過,他並沒有被巴魯的氣勢嚇倒,而是從容淡定道:「我是中國駐貴國尕那的總領事,就要為我國同胞負責。如今,我國同胞即將被反對派釋放了。我因為心繫他們的安全,想請魯上校派軍隊去接應他們一下。所以,我就冒昧地闖進了貴軍的軍營。希望能得到您的諒解。」
巴魯的眼神一刻也沒離開馮伯春的面部,並繼續追問道:「難道您聽到什麼消息了嗎?」
馮伯春立即搖頭否認:「沒有!因為遊客們的家屬都等得很焦急。我也擔心我們同胞們的安全。所以,想以領事身份來請魯上校派兵去接應一下。」
巴魯鷹眼一翻:「這不是公事嗎?可您剛才為什麼說是『私事』呢?」
馮伯春表達了微微的歉意:「對不起,是我剛才著急,才慌不擇言。」
巴魯顯得很詫異道:「您既然並不知道什麼情況,能如此著急嗎?」
馮伯春不再回答對方的質疑,而是反問道:「魯上校到底做什麼去了?假如他不在,我就先告退了。」
巴魯又驚疑道:「既然您只是擔心那些貴國遊客們的安全。可為什麼偏偏只找魯上校呢?對我這位駐尕那的最高長官就說不得嗎?」
馮伯春淡然一笑:「我覺得您的身份太高了,這樣一點小事不需要驚擾您的大駕,所以,就沒有直接跟您說。我現在不耽誤您寶貴的時間了,先告辭了!」
馮伯春的這番解釋,豈能讓巴魯輕易相信?他感覺馮伯春顯得依舊很焦急,並且想迫切但卻不肯跟自己說實話,就眼珠子轉了一下,就趕緊制止道:「請您先留步!」
馮伯春剛剛轉過身去,一聽他的話,就只好又轉回身子,並好奇道:「巴魯將軍還有什麼事嗎?」
巴魯把手向前一探:「您既然自稱是中國的總領事。那您身上有能證明您身份的東西嗎?」
馮伯春坦然地點點頭,並從口袋裡掏出一個證件,並在巴魯面前晃了晃道:「這就是我的身份證件!」
巴魯用手向立在旁邊的那個衛兵道:「你把他的證件拿過來,我要審查一下。」
那個衛兵聽了,就向馮伯春索要他手裡的證件。馮伯春雖然心裡著急離開,但也只能表面沉住氣,淡定地把手裡的證件遞給了那個衛兵。
衛兵接過證件后,立即呈到了巴魯的面前。
巴魯接過來掃了幾眼后,就把證件放握在了手裡,並對馮伯春講道:「我現在需要一些時間對您的身份核實。請您先去門外等候吧。」
馮伯春一聽就急了:「巴魯將軍,那個證件明明白白地表明了我的身份。您還要核實什麼?」
巴魯顯得很傲慢道:「我要向有關部門打電話,來核實一下,這有什麼不妥嗎?」
馮伯春一怔,隨即表示道:「您不是要打電話嗎?那好,這個電話有我來打吧。我現在就給艾斯拉達部長打電話,可以嗎?」
馮伯春一邊說,一邊從口袋裡取出手機,並作勢撥號的樣子。
巴魯見狀,立即命令衛兵:「快,趕緊奪下他的手機!」
衛兵雖然感到莫名其妙,但一看巴魯急切的表情,還是照辦了。他立即上前,並野蠻地奪下了馮伯春手裡的手機。
馮伯春愕然了,不由驚異地質問道:「您這是做什麼?」
等巴魯再從衛兵手裡接過了手機,才恢復常態道:「沒什麼!我在核實您的身份之前,是不許您擅自向外打電話的。」
他隨即又命令那個衛兵:「你先把這位先生請出去,並好好看著他。我現在要核實他的身份。」
那個衛兵自然唯命是從,立即對馮伯春一揮手:「先生請吧?」
馮伯春看出他是故意刁難,但人單勢孤的他感到很無奈,只好在那個衛兵的押解下,一邊往外走,一邊對巴魯敦促道:「請您要快一點!」
巴魯等馮伯春一走出去,就立即掏出自己的手機。他同樣是撥打了艾斯拉達的號碼,這不過他撥打的是艾斯拉達私人號碼。
再說艾斯拉達已經布置妥當了,正心焦地等待著圖布亞和那些遊客們的出現。他如今已經孤注一擲了。可是,他究竟是否押對了寶?這對他來說,心裡是一點底都沒有!
就在這個節骨眼上,巴魯通過電話,向他通報了馮伯春闖進軍營的事情···
艾斯拉達聽了巴魯的介紹后,賊眼珠子來迴轉了幾圈后,才表示道:「那個中國領事去軍營,決不是那麼簡單的。他越想隱瞞您,就證明他心裡越有鬼。因為他在尕那生活多年。應該了解一點您我之間的關係。再說,他們國家那麼多的遊客落入圖布亞的手裡。他不可能僅僅指望我們政府斡旋解救,肯定跟反對派有聯繫。我之前還專門派人盯住他。可是,沒想到被他反跟蹤了。」
巴魯詫異道:「部長先生您何出此言?」
艾斯拉達苦笑道:「他如此著急闖進軍營找援兵相助,肯定發現了我的舉動了。雖然我趁著黑夜出動的,但由於帶領這麼龐大的一隻隊伍,不可能不露一點風聲。他估計是得到了圖布亞釋放遊客的具體時間后,又得知我們的異常調動。這才去找聯邦政府新派來的軍官幫助的!」
巴魯感覺艾斯拉達分析有邏輯和道理,就犯難道:「那我該怎麼處置他?他畢竟是一個大國的領事啊。」
艾斯拉達果斷道:「無論他怎樣抗議,您也堅決不能放人,一直等到我們行動結束之後。」
巴魯遲疑了一下,才又問道:「假如他要硬走的話,我難道要強制扣留嗎?」
艾斯拉達不由冷笑道:「如果強制扣留他,未免太便宜了他了。軍營畢竟是軍事禁地。他作為一個外國人敢擅自闖入那裡,您就是命令人射殺他,也毫無問題。所以,他要是有任何愚蠢的舉動,那只是死路一條!」
巴魯心神領會道:「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艾斯拉達結束和巴魯通話后,立即給部下打氣道:「大家都精神點。我剛才接到電話,中國領事竟然去軍營請求派兵接應那些遊客了。我猜測那些獵物就快出現了!」
再說巴魯剛放下手機,那個衛兵又進來報告道:「報告將軍。那個自稱中國領事的先生顯得很焦急,催您快一點核實他的身份。他有些等不及了,好像有強行離開的樣子。」
巴魯冷笑道:「你們兩位現在什麼事情都不用幹了,主要任務就是死死盯住他,不讓他離開軍營半步!」
衛兵犯難道:「我倆這樣露天看押他,太不方便了。萬一他趁我倆不留神,開車溜走怎麼辦?咱們這個軍營就是臨時的,連一個大門都沒有。」
巴魯冷冷地盯著衛兵問道:「那依你該怎麼辦?」
衛兵立即建議道:「我覺得應該把他請到一間房子里!這樣,才便於看押他呀。」
巴魯這時獰笑道:「我巴不得他忍受不了,而憤然離開呢。到時候,你倆不用阻攔,直接開槍射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