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可能我一輩子都沒辦法讓自己開始戀情,不是準備不準備的問題。」梁小艾低著頭,眉頭擰在一起。
「我知道,你不相信愛情。你沒有辦法,就把煩惱交給我,我可以幫你想辦法。」蘇辰輕聲安慰梁小艾。
梁小艾看著蘇辰,眉頭緊蹙著,「我是擔心,這樣只是在浪費你的時間而已。」
蘇辰笑了笑,「我都能等你十二年,就意味著我不介意浪費更多的時間。小艾,沒事的,相信我,就算最後我們不能在一起,我也會一直遠遠地看著你,你別忘了,我是你的大哥哥。」
梁小艾笑了笑,眉頭一下子舒展開。的確,就算她不能勉強自己去愛人,起碼眼前道個大哥哥會一直在她身邊,她相信他。
正值午餐時間,飯店裡面座無虛席。
不是蘇辰平時選擇的清幽的環境,而是梁小艾選的普通飯店,只為梁小艾一句喜歡。「其實,我們可以去高檔一點餐廳的。」蘇辰看著周圍喧鬧的人群,勸說著梁小艾,不管是什麼,他都想給她最好的。
「是你問我要去哪裡吃的,我就選平時跟青青常來這家了。」梁小艾說話間,翻開了菜單。
「真拿你沒辦法。」蘇辰搖了搖頭。
「點這個還有這個就好了。」梁小艾跟一旁的服務生點了兩道菜,畢竟這段時間,蘇辰幫她們家花了很多錢,雖然當作交換條件,她留在他身邊,可是她真的不想蘇辰再破費。「等一下。」蘇辰喊住服務生,緊接著,又點了好幾道菜。直到梁小艾喊停,他才沒有繼續點下去。
很快便上了滿滿一桌的菜,幾乎沒有地方再放。
「蘇辰,你點那麼多,我們怎麼可能吃完啊?」梁小艾仍在責備蘇辰的鋪張浪費,「那你就多吃點。」蘇辰把菜挾到梁小艾的碗里。
梁小艾已經飢腸轆轆,不顧形象地大吃起來。
蘇辰看著她吃,臉帶微笑。
梁小艾腮幫子塞得滿滿的,停下來看著蘇辰,一臉疑惑,「你不吃嗎?」
「我不是很餓。」蘇辰看著胃口很好的梁小艾吃飯,很滿足。
「那你多少也得吃一點啊。」梁小艾疑惑地看著蘇辰。
蘇辰伸出手,輕輕地幫梁小艾擦去她嘴角的油,「等你吃飽了,我再吃。」
梁小艾感受著蘇辰的細心照顧,這一刻她有些難過,她在想,如果她跟蘇辰沒有分開過,那現在他們之間也不會感覺這麼陌生吧,更不可能會有把他忘了的倩況出現。
想到這裡,她沖蘇辰一笑,她的笑容是真誠的,對蘇辰有深深的感激。
梁小艾感激他小時候對她的細心呵護,感激他在她沒有一眼認出他來時的包容,感激他尊重她的意願,沒有強迫她任何事,而最最感激的,是他不求回報地幫她救外婆,蘇辰對她的好,她都知道。
其實,梁小艾何嘗不想說服自己去接受他,跟他好好地嘗試交往,可是一想到親近他,就會有失去最最疼愛她的人的可能,她便不自覺地想要跟他保持距離。
這樣有著距離感,他們的關係就不致於像她爸媽那樣,那樣親密過後,因為彼此方向不同,在無情的埋怨與紛爭過後,昔日的感情支離破碎,兩人也瞬即分開。
這個世界很多東西是不能預計的,她好想好好珍惜眼前這個人,但她不敢保證他們的未來,所以她寧願不要那份溫暖,只希望他們的關係這樣保持著,長久不變質,這樣她就不必為將來彼此之間可能會冷卻的溫度難過。
飯後,蘇辰結了帳,正準備領梁小艾回公司。突然,鄰桌傳來一道甜甜的聲音,「爸爸來了,雪糕來了。」
梁小艾轉過臉去,看到一個十歲左右的小女孩跟她媽媽坐在位置上,正開心地看著捧著雪糕向她走來的爸爸,那個爸爸扮著鬼臉逗著女兒,一家人很溫馨。
童年的回憶洶湧而來,一時之間,梁小艾的神情有些黯然。
她的童年,家人聚少離多,她總是一個人吃飯、睡覺,上學爸爸、媽媽沒有接送過她,也沒有給她買過雪糕,甚至連她最想去的遊樂園,爸爸、媽媽都沒有陪她去過。
蘇辰瞥看著梁小艾的反應,一下子明白過來,他一把握著梁小艾的手,「走吧。」
梁小艾看著蘇辰緊握自己的手,再抬頭看著他的側臉,她發現,從小到大,爸爸、媽媽給不了她的,蘇辰都給她彌補。這份友情彌足珍貴,所以她越發不敢奢望太多。
回到車子里,蘇辰撥通了高秘書的電話,取消了接下來半天的行程。
「你幹嘛把工作推掉?」梁小艾坐在副駕駛座上,好奇地看著蘇辰。
蘇辰扯開領帶,「帶你去玩。」
「去哪裡玩?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你趕緊回去工作吧。」梁小艾對蘇辰的做法很費解。
「我就是喜歡把你當小孩子。」蘇辰扔下這麼一句,發動車子,開往附近的遊樂場。遊樂場玩了一圈下來,已經日落黃昏。
在湖邊的長椅上,梁小艾吃著霜淇淋,臉上漾著幸福知足的笑容。蘇辰坐在梁小艾身邊,一臉的寵溺。
「蘇辰,我們以後還要再來,好嗎?」梁小艾看著光波粼粼的湖面,開心地問。蘇辰握著梁小艾放在椅子邊沿的手,「只要你想來,我就帶你來。」
梁小艾縮一下手,可是卻被蘇辰緊緊握住。她的防備、她的不安,蘇辰都能感受得到,她的心結,他要幫她解。
「蘇辰,我們是一輩子的朋友,對不對?」梁小艾小心翼翼地問。
蘇辰看著她淡淡一笑,「當然。」
「那可不可以放開我的手?」梁小艾咬咬粉唇。
蘇辰笑看著湖面,更加用力了,「不放。」
「你很討厭耶。」梁小艾氣呼呼地看著他。
「你終於跟我又親近了一點,我很高興,討厭不討厭,你隨意。」蘇辰的唇角一直帶著笑。
「你!」梁小艾看著蘇辰吹鬍子瞪眼,氣得說不出話來。
「我什麼?我很好對不對?」蘇辰看著梁小艾就忍不住想笑。他的職業讓他習慣苛刻,但梁小艾讓他把多年的習慣都改掉了。
梁小艾伸手捏著蘇辰的臉,「你很無賴才對。」
「啊……會痛耶,你的手放開好不好?」蘇辰很拿梁小艾沒轍。
「我就要把你捏成豬頭。」梁小艾不依不饒,沒有放過蘇辰的意思。
蘇辰將梁小艾的手腕抓住,讓她動彈不得,緊接著捏在她的臉上,「是我把你捏成豬頭才對。」
「不可以。」梁小艾用力想要拉開蘇辰的手。
「梁小艾變豬頭羅。」蘇辰開心地捏她的臉蛋,臉上堆滿開心的笑容。
「才不是。」梁小艾掙扎著,終於重心不穩,整個人倒在蘇辰的懷抱里。
蘇辰感受著梁小艾身體的柔軟,他的手捏著她臉上吹彈可破的肌膚,突然之間有些無措。
「別鬧了,我要起來。」梁小艾在蘇辰的懷抱里掙扎要起身。
「別動,就這樣躺著就好。」蘇辰讓梁小艾躺在他腿上,一隻手輕輕地摸著她的柔軟髮絲,感覺她就像是一隻溫馴小貓般。
他好想時間停留在這刻,因為此時此刻的梁小艾,真的好乖。
【第七章】
一覺醒來已經是凌晨,梁小艾覺得口渴,就起床到廚房倒水喝,在她經過書房門口時,看到裡面還亮著燈。
她輕輕敲敲房門,蘇辰抬起頭,臉上有幾分疲憊。
「這麼晚了,你還沒睡啊?」梁小艾走到蘇辰的書桌前,好奇他在幹什麼。
蘇辰放下手中的筆,微笑看著梁小艾,「那你呢?睡一覺了對不對?」
梁小艾靦腆一笑,抓抓有些凌亂的頭髮,點了點頭。
「幹嘛起來?想我了?」蘇辰調侃的口吻。
「才沒有。」梁小艾紅了臉,「我只是準備去蔚房倒杯水喝,你要喝嗎?」
「好,順便給我一杯開水。」蘇辰說完,重新專註在文件上。
等梁小艾把一杯白開水放到蘇辰的書桌前準備偷偷離開時,蘇辰喊住了她。
「我的工作已經完成得差不多了,你陪我談談心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