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態度惡劣的老闆【修】
早上十點。
一般這個時間點那些在小廣場之上賣早點的攤販已經差不多都收攤回家了。
不過今天他們就好像齊齊約定好了一樣，愣是一個人都沒有離開，而是頗有些戲虐地看著還沒有開張的李夜。
眼神如同看雜耍的猴子一般充滿了戲謔的味道。
他們倒是要看看李夜天價的羊肉串究竟會不會有人來買。
「張家嫂子，你今天賣煎餅果子賺了多少錢啊？」
「呵呵，不多，也就三百多塊錢而已。大妹子，你賣包子今天賺了多少？」
「沒你多啊！才兩百多塊錢，還不夠買人家幾串羊肉串呢。」
那兩名中年八婆繼續含沙射影地嘲諷著李夜，一邊說還一邊面有得色的各自拿出早上賺的錢一張一張數了起來。
李夜心中冷笑，心中卻對她們升起了一絲憐憫，燕雀安知鴻鵠之志？
這個世界就是有一種人，她們安於現狀，貪小利忘大義，看不慣任何不符合他們思維邏輯的人或事的出現。
從擺攤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差不多三個小時，李夜在燒烤出來十串烤肉掛上廣告牌便沒有繼續忙活了。
他從燒烤攤內搬出了一個小馬扎，好整以暇的端坐其上，不去理會四周的風言冷語，暗自思索著儲物袋的事情。
儲物袋李夜嘗試了許多辦法，並不能打開。
這種感覺就像是李夜明明守著一座寶山，他能看見寶山，卻無法觸摸一樣。
可想而知李夜心中是有多麼的鬱悶。
「喂，老闆，你這羊肉串怎麼賣的這麼貴？真有那麼神奇么？」
忽然一道極為疲憊的中年男子的聲音傳了過來。
李夜眉頭微皺，抬眼打量攤前站立的那人。
那人西裝革履，頭髮散亂，鼻樑上戴著一副厚厚的近視眼鏡，眼神之中滿是血絲疲憊之色。
這一看就是個電腦程序員。
「價目表就在那裡，我可以保證絕對有此效果，你可以買一串試試。」李夜不冷不淡地說道，他此刻正因為儲物袋的事煩著呢，心情鬱悶到了極點，連起身招呼這中年男子的心思都沒有。
中年男子見李夜如此服務態度，頓時心中無名火起，便想要轉身離開。
他叫張旭，職業是一家電腦網路公司的程序員，這幾天為了製作一款手機APP軟體，他幾乎已經不眠不休的奮戰了一星期。
直到今天他才將所有的事情處理的七七八八，啃了七天的快餐，嘴裡邊幾乎都快要淡出鳥來了。
所以他這才拖著異常疲憊的身子從公司走了出來，想要就近吃上一頓葷腥，慰勞一下自己的五臟廟。
剛好路過李夜的燒烤攤，便被一陣肉香徹底勾起了肚子內的蛔蟲，見李夜態度惡劣，有心想要離開，但滿身的疲憊以及那誘人至極的肉香讓他不由自主的呆在了原地本能的不願意離開。
「買不買？不買別擋著我做生意。」李夜皺眉，面色不善地說道。
「你」張旭真的愣住了，這世界怎麼還有人這樣做生意的？搞得就好像他賣給自己東西，自己佔了他多大的便宜一樣。
顧客是上帝這句話難道這傢伙沒有聽說過么？
態度如此惡劣的老闆，張旭真的是生平僅見。
要麼就是這老闆故意如此態度特立獨行用來吸引關注度，要麼就是這老闆真的有真才實學。
可他明明看年紀也就不過十八九歲的樣子啊！
「你該不是身上連八十八塊錢都沒有吧？」李夜惡語相向，他也算是想明白了，自己既然將烤肉串的價格標註的這麼貴，想要用尋常方式賣出去肯定不太可能實現，所以便選擇用這種激將的方式來刺激食客消費。
「我！」張旭覺得自己受到了侮辱。
再怎麼說自己也是一個電腦程序員，標標準準的小金領，完美的高貴單身狗，身上什麼時候有少過幾千塊錢軟妹幣現金的？
「我今天還就跟你較上勁兒了！」張旭怒道，隨手從懷裡拿出錢夾取出一張紅艷艷的百元大鈔放在了李夜面前，拿起燒烤攤上的一支烤肉串便惡狠狠的塞進了嘴裡。
張旭本想再繼續說些不甘示弱的話，但是當烤肉串進入他嘴裡，他下意識的咀嚼了兩下之後，整個人便徹底愣住了。
那烤肉的香氣簡直不能用言語來形容！
我吃的是羊肉串么？！不！一定是幻覺！一定是幻覺！怎麼可以這麼好吃？！肉質酥軟滑膩，但卻十分爽口，尤其是那彈力十足的肉筋，媽個雞！怎麼可以這麼好吃！！！
張旭心中崩潰了，幾乎可以用淚流滿面來形容。
他自認自己也是個對食物極為挑剔的饕餮食客，更是加入了不少的QQ微信聊天群，談論哪些地方的美食好吃。
但自從吃了李夜這裡的烤肉串之後，張旭便覺得自己之前吃的那些所謂的美食簡直就是垃圾啊！
自己怎麼沒有早些遇到李夜這家燒烤攤！！！
他狼吞虎咽的吃完一串烤肉，眼睛冒光地盯著上面剩下的九串烤肉，鼻息間喘著粗氣，急急從錢夾里再次掏出八張百元大鈔，繼續埋頭狂吃，一邊吃還一邊讚不絕口。
四周看熱鬧的其他賣早點的小攤販呆住了，齊齊盯著埋頭狂吃的張旭，這貨該不會是個托兒吧？
總算是開張了！
李夜煩悶的心情難得開心了一點，將九張軟妹幣整理好，對著埋頭狂吃的張旭說道：「十串烤肉一共是八百八十塊，我身上沒有零錢，自己換了零錢給我。」
說完又把一張百元大鈔扔給了張旭。
四周小攤販包括之前嘲諷李夜的那兩個中年婦人再一次愣住了。
當老闆做生意能夠做到李夜這種地步也算漲見識了。
張旭忙不迭點頭，嘴裡含糊不清地嘟囔著：「不著急，不著急！老闆，你再給我烤二十串！你做的這個烤肉串實在太好吃了！」
李夜輕笑著搖搖頭，語不驚人死不休地說道：「不行，一人一天我只賣給他十串。」
這次小攤販們是集體傻眼了，連埋頭狂吃的張旭也不由下意識的停下了狼吞虎咽的動作愣在了那裡。
「老老闆，你沒開玩笑吧？」張旭瞪大了眼睛，滿眼的不可思議。
這個世界怎麼還有這麼奇葩的老闆，這麼奇怪的規矩？有錢都不賺這貨腦子秀逗了么？
至於那些之前一直看李夜好戲的早餐攤販，此刻已經徹底風中凌亂了。
尤其是那兩個離李夜最近的中年婦人，每個人的臉都幾乎漲紅成了豬肝色，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一樣。
「你看我像是再開玩笑么？」李夜輕笑道。
他明白自己的烤肉串算是將這片的市場撕開一個缺口了，相信隨著張旭現身說法的宣傳，自己的燒烤只會越來越火。
既然如此，何不如從開始的時候就立下各種苛刻的規矩？這樣非但沒有壞處，反而更會讓自己的燒烤事業更上一層樓。
「你等等！」
張旭一邊狂吃一邊掏出手機，急匆匆撥了一個電話，說道：「林東，快！你丫快下來，來寫字樓下面的那個小廣場！出大事了！」
李夜當然知道張旭想用什麼辦法來繼續購買自己的燒烤，見到張旭掛斷電話，挑釁似的計謀得逞地望著他，李夜冷不丁幽幽說道：「食客必須在現場當場食用燒烤，不得為他人代買。」
張旭欲哭無淚，這丫勞資上趕著費盡心思的送錢給你，你丫還不要？！
在一旁看傻眼的眾人幾乎已經要對李夜頂禮膜拜了，做生意理直氣壯的做成大爺，恐怕這世間只有李夜一人而已了吧？
至於那兩名中年婦人，早已經在眾人毫不知覺的情況下灰不溜秋的推著早點車走了，想來大概今後是再也不會出現在這裡賣早點了。
「老闆，你不能這樣！你不能扼殺我對美食的追求！你不能咦？」
說到一半的張旭輕咦了一聲，他隨意抬了抬手，又晃了晃腦袋，只感覺好像剛才渾身的疲憊全部一掃而光，身輕如燕，胃裡面傳遞出來的那股暖和舒服的感覺幾乎要讓他呻吟了起來一般。
現在的他完全有一種再回青春的感覺，那龍精虎猛的狀態讓他一時間呆在了原地，然後目光熱切的幾乎可以焚燒一切地死死盯著李夜，聲音幾近乞求，「老闆，求求你，再賣給我十串烤肉吧！」
李夜搖頭，不為所動，表情僵硬的像一根木頭一樣，心中卻早已經樂開了花。
難得有這麼識趣的一個食客來配合自己搭戲，自己可一定要繃住啊，千萬不能笑場啊！立場必須得堅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