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證據
因遲遲等不到王槿,玉竹拜託豐家的小丫環在原地等著,將王槿送上了馬車。
臨走之前,王槿和李明乾約定了兩日後在聽風樓見面。
回家路上馬車奔跑的聲音在寂靜的黑夜中顯得格外清晰響亮。
在馬車後面,不遠不近地綴著一個騎馬的人影,直到她平安抵達才離開。
********************************************
明珠回到家后,朱夫人進了她的房間。
玉竹替她拆了頭髮,正要幫她通頭,手裡的梳子被朱夫人接了過去,輕柔又仔細地替女兒梳著頭髮。
明珠從鏡中看到她,不由驚訝道:「娘?你怎麼來了?」
「怎麼,娘還不能來看看你?」朱夫人嗔道,頓了頓又問,「明珠,今天站在你身邊的好像是槿兒?」
明珠面色一滯,半晌才勉強一笑:「恩,是她。」
朱夫人皺了皺眉:「是她來找的你?」
「前幾天在街上碰見的,」明珠微微垂著頭道,「她聽說我今日要去豐家參加喜宴,就央著我帶她來。」
「這個丫頭心眼真不少!」朱夫人嗤笑一聲道,「豐家也算揚州頂有錢的人家了,去的賓客里肯定有不少富家公子,她這是拿你作伐子,想趁機釣個金龜婿哪!」
「娘,槿兒她沒您想得這麼壞…」明珠小聲道。
「你呀就是心太軟,臉皮又薄,上次她故意推你下水的事還沒跟她計較呢,這又上趕子求著你,肯定沒什麼好事,以後你多避著她點。」朱夫人點了點她的腦袋叮囑道。
「不過如今她也不是什麼正經小姐了,就算去了也沒人會正眼看她。」朱夫人嘲諷道,「一個鄉下丫頭,還想飛出雞窩當金鳳凰么?」
「可是…」明珠抿了抿唇,語氣里掩不住傷心道,「我瞧李公子對她就上心得很。」
「呵!」朱夫人揚起嘴角譏笑一聲,「不過是看她還有幾分顏色罷了,只怕這新鮮勁也早過了,要不然李家要把她收進屋裡還不是一句話的事兒!」
明珠神色愈發黯然:「只怕李公子並不想讓她做小呢!」
「這怎麼可能?!」朱夫人聽懂了她的意思,驚道,「多少官家小姐他看不上,會娶這麼個野丫頭?」
「槿兒和阮家的小姐可是好朋友,就連李大公子的表妹都與她私交甚篤。」明珠苦笑道,「她又怎麼會去給人家做小。」
「沒想到她還有這樣的野心和手段。」朱夫人蹙著眉頭,面色深沉道。
想到李明乾至今不娶,婚事更是一點風聲都沒有,就連最應該著急的李三夫人也未見什麼動作,她不禁心思重起來。
難道真看上了這丫頭?不行,不能讓她越過明珠去。
朱夫人的眼神愈發凌厲,念頭急轉,便有了主意。
「你放心,就算咱們和李家成不了,娘也絕不會讓陳氏的女兒高過你一頭!」朱夫人輕拍明珠的肩,語氣堅決道。
明珠眼神微閃,想著後花園里的那一幕,心頭既暢快又期待。
同樣都是名節有損,你對我不置一顧,卻將輕慢王槿的聶公子雙手都打斷了,真是偏心呢。
只是這麼容易就如了你們的願,我真的咽不下這口氣呀。
她默默想著,嘴角輕輕翹起,笑容里儘是冷意。
********************************
朱夫人回房的時候,朱鳴剛剛沐浴完,正由著丫環替他擦乾頭髮。
朱夫人接過毛巾,朝下人們揮了揮手,很快屋裡就只有她們夫妻兩人。
「有什麼事嗎?」朱鳴雖閉著眼,卻清楚屋內的動靜,知曉妻子必是有事,有些懶懶地道。
朱夫人笑了笑道:「果然瞞不過老爺,這還真有點事。」
「說吧。」朱鳴今日心情不錯,雖此時已有困意,還是耐著性子聽她講來。
「老爺最近和李家走得挺近的,我想再去拜訪一下李三夫人,不知道合不合適。老爺您看…」朱夫人柔聲問道。
「是為了明珠的婚事?」朱鳴道。
「我知道老爺先前說過不必強求,不過若這事能成,既圓了咱們閨女的心愿,又多了個能依仗的姻親,不是一舉兩得嘛,所以我就想再去李三夫人那探一探口風。」朱夫人忙解釋道,「再說之前落水之事不是槿兒故意推的嘛,又不能怪明珠,要是因為這就放棄這麼好的姻緣,我們明珠也太吃虧了!」
朱鳴沒有說話。
這段時間他和李明乾有過幾次生意上的往來,他的果斷睿智和長遠的眼光都令自己十分欣賞。若是能有這樣的女婿,他自然是十分滿意的。
不過…
「你不是說,李公子對槿兒有些心思?」他睜開了眼,微微皺著眉道。
朱夫人眼珠微轉,笑道:「嗨,槿兒長得確實不錯,年輕人嘛誰不好這幾分顏色。但若是做親,李家肯定是瞧不上的。」
說著,她俯在朱鳴耳邊低語了一番,最後微微期盼道,「老爺覺得這樣如何?」
朱鳴沉吟一番,點了點頭道:「這事你去張羅吧,不過分寸要拿捏好,免得以後沒有轉圜的餘地。」
朱夫人喜道:「老爺放心,我辦事可是向來穩妥的!」
********************************
兩日後,王槿如約到了聽風樓。
二人坐定,李明乾朝隨星揮了揮手,道:「開始吧。」
隨星點點頭,從外面帶進來位三十多歲的男子。
男子舉止十分恭敬有度,向李明乾行禮道:「小人李良,見過大公子。」
「恩,把你查到的事情一一道來吧。」李明乾道。
「是。」那男子點頭應道,「前日聶青身邊的小廝去藥鋪配藥,回來路上我安排人搶了他的葯,揍了他一頓,又出面將他救下,重新給他配好了葯。那小廝對我感激涕零,我說瞧他辦差不易,甚是同情,看他受了傷便主動送他回去。路上那小廝跟我倒苦水說主子受了傷,脾氣不好,他這近身伺候的人肯定第一個遭殃。我便問他怎麼受傷的。那小廝似乎也並不清楚,只說前一晚出門喝喜酒,主子喝多了他就帶到後院花園裡透透風,然後一個丫環過來說有好幾個公子爺聚在亭子那邊喝酒聊天,讓主子也過去,還跟他說那邊不要人伺候讓他歇著。等他再找到主子的時候就已經受傷了。我問他那個丫環是誰,他說不認識,不過記得是穿的綠色衣服。我又問他之前為何把主子帶到後花園,他說宴席的時候有個好心的丫環專門提醒他的,還讓他從邊門走,這樣不會被別人發現。因為他主子酒品不太好,喝多了容易出洋相,當時還挺感激這丫環的。我問他是不是只提醒了他一人,他說那丫環說完話就走了,後來在前院也沒再看見。另外,前後兩個丫環並不是同一個人。」
「恩,這件事辦得很好,你下去吧。」李明乾道,男子應聲退下。
屋裡只剩他和王槿靜靜對坐。(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