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他與她們站在了終將遠去的道路口(二)
終於,他與她們站在了終將遠去的道路口(二)
不知過了多久,在我因為無所事事而導致睡意漸漸浮現出來的時候,兩聲清嗓子的咳嗽聲讓我重新提起了注意力,回頭看去,雪之下的手正輕輕的抵著嘴巴,和我的眼神在半空中確認過之後,慢慢的端正了坐姿
[唔、哼..]
隨後放下手,輕輕的瞥了這邊一眼,似乎是確認在得到我的注意之後,開始輕聲的說到
[剛才的那個話題..我並不打算去留學的..]
話音很輕,如果是在平時那種喧囂的環境下,我想..大概根本不可能聽得到吧,不過現在,卻一字不漏的傳達到我的耳中.想要和以往那樣,打著馬虎眼矇混過去是不可能的吧.
稍微再腦袋裡猶豫了幾秒,把話題接下下去
[..是以..國內的公立文科大學為目標么.]
[誒。]
不出預料的得到了肯定的答覆,雪之下點著頭.畢竟就算選了文科,她的成績依舊是第一吧,所以考一個好的公立大學並不存在成績上的問題。不過..如果不出國留學的話,是得到家裡的許可還是..
沒等我的胡思亂想繼續下去,雪之下繼續說到
[姑且..以東京大學為目標來的..]
[嘛,肯定沒問題的吧。你的話。]
我隨口接了下去,東京大學...雖然對於我來說是不可能去想的,在我放棄數學的那一天開始就是這樣了。但如果是她的話,應該沒什麼難度啊.畢竟在這兩年中除了體育之外都是滿分的優等生,想要進入東京大學也是輕而易舉的吧,除了性格和生活常識方面都堪稱完美的存在呢..
一邊想著,我眼角的視線在不經意間發現了正睜著大大的雙眼以吃驚的眼神看著我的雪之下,她稍稍歪著腦袋,烏黑的秀髮由肩頭傾瀉而下,少許髮絲盤旋在她的雙眼前,卻似乎沒有影響到她的視線一般,直勾勾的看著我。
也許,是我不習慣被別人用這種視線看著的緣故吧..多少有些不自在,卻又無法把這種感覺的根源直接阻斷,只能轉變成其它的語言,小心翼翼的問到
[...怎麼?]
[....]
雪之下無言的收回了目光,卻又在兩邊的臉頰之上染上了些許淡淡的紅暈,大概也是意識到剛才的失態之處,所以輕輕的嘆了一下,小小的吐出氣息后,回應到
[..聽到你這麼說,還是第一次呢..謝謝]
[唔、哦哦..]
也許——我是說也許,是因為雪之下的突然道謝讓我不知所措,只能以這種擬聲詞來含糊不全的糊弄過去。因為這樣的對話,在我的記憶中也貌似出現過幾次.
不等我有過多的思考時間,雪之下的聲音接踵而至
[那..比企谷君呢?有...做好升學打算了嗎?]
[....沒有。不過如果硬要說的話,大概也是以距離千葉比較近的公立文科大學吧。]
出於對自身生活習慣的考慮以及學費問題,選擇公立學校是必要的..雖然也有部分是因為對自己的成績確實不怎麼自信的關係,但如果要讓我遠離千葉去上學的話,果然還是有些本能的抗拒啊..千葉人,就要好好獃在千葉,對吧。
[是么...那]
[不過現在說這些,也都是一年後才能知曉答案的東西.]
我打斷了準備繼續說下去的雪之下的話語,在她露出驚愕的表情的同時繼續說了下去
[就和你之前所說的那樣..就算做了打算,到時候也不知道會不會發生什麼變化啊..畢竟,人可是最善變的動物,當然,這個世界也是.]
雪之下眨了眨眼,從嘴角哪裡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是呢,善變這一點確實沒錯,不管是人也好、世界也好..不過,如果一開始就有目標的話,那就把目標設定成「絕對不會改變」的事物就行了,即便人變了,世界變了,只要目標沒變其他的都無所謂了,不是么?]
[典型的只看結果不看過程的上位者啊...真像是你會說出來的話就是了..]
到此,雪之下的臉蛋上露出了完美的微笑,沒有絲毫遮掩、也沒有猶豫,雙手托著下巴撐在桌子上,以略顯愉悅的聲音說到
[畢竟,歷史不都是由勝利者來書寫的么?織田信長的一生也不全都是光明磊落的武士呢。]
[是是..我受教了,感謝雪之下大名的教誨.]
我嘆著氣,一副認輸的模樣,雪之下則是勝利者的姿態,嘴邊掛著微笑
[順帶,比企谷部將也不會一生都是生活在黑暗中的哦...大概。]
[那個大概是多餘的..還有,為什麼我會突然變成部將了...]
[因為是家..唔。]
話說到一半邊戛然而止,像是突然意識到什麼一樣的用手輕輕的捂著嘴巴裝作咳嗽一聲便把腦袋撇開。
就這樣沉默了幾秒,雪之下才又慢慢的重新坐正身姿,似乎還有些勉強的樣子..為什麼?
[...怎麼?]
我一半認真一半困惑的問了一句
[沒什麼。]
冷淡的回應,然後便是一次深呼吸,接著她輕輕的搖晃了一下腦袋,瞥了我一眼后,問到
[志願商談..你一個人沒關係么?]
[嗯?啊..沒關係..這是騙人的,嘛,就算這麼說,到時候我也就只能一個人啊..]
如果可能的話,我還是希望那兩個不負責任的雙親之一來一次..僅僅是出於自身的人生安全考慮.畢竟除了及其個別的傢伙之外,沒有誰喜歡被揍吧..
我這樣一說,雪之下便投來可憐的眼神。
[是么..]
然後她微微頷首,一隻手抵著下巴轉過來直直的看著我
[那我就勉強的和你去一趟吧。]
[哈?]
因為聽到了很意外的話,所以我呆然的楞在原地。
然後,我看到雪之下露出了燦爛的笑容,以十分關懷的語氣說出了原因
[有其他人在場的話,動手的可能性就會因為顧慮各種因素之類的隨著降低吧,就算萬一就算被揍也不會太嚴重,至少還能正常的走著回去,這一點可以放心。]
[被你這麼一說鬼才能放心的下!]
我忍不住的跳站了起來大聲的喊著,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還真是惡劣的性格啊!這一點到和她的胸部一樣一點都沒變!可惡...
[啊,有了有了,比企谷君~]
這時,一個聲音突然從門邊傳來,尋聲看去——一個與聲音能印象中完美匹配的美麗身影出現在視線之中。
雪之下.陽乃正緩緩地朝這邊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