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撞邪
顧欣妍失去了灰將軍,與傅玉衍徹底失去了聯繫。
陽華宮,大家彼此心照不宣,能不碰面盡量少碰面。
周才人最是高興,傅芳菲與顧欣妍來往少了,她不就有機會了?這一個月,成帝已經歇在她這裡兩次了。
她走路都帶風,愈加對傅芳菲殷勤了起來。這份恩寵來之不易,都得益於麗妃。她要好好把握,自然是巴不得顧欣妍被麗妃厭棄,最好是永不來往才好。
她絞盡腦汁,注意著蕙意宮顧欣妍的一舉一動,總想著能抓住她什麼砒漏,好進一步離間她與傅芳菲。
奈何,顧欣妍整個人也懨懨的,並不常出門,不過,她興奮地發現,陽華宮的一個小宮女似乎有事沒事地在蕙意宮周圍轉悠。
她一喜,猜測這蕙意宮定是有什麼秘密?寧昭媛一向閉門不出,也與傅芳菲並無交集,那肯定是顧欣妍了。
半個月後,西北軍部分將士輪流回京修整。
成帝在大殿為此次回京將士擺酒慶功,以補上次的慶功宴。
周才人因為位份不夠,遠遠地看著前殿燈火通明,心下鬱悶,自己帶了一個小宮女習慣性地蕙意宮周圍的園子里轉悠著。
轉了一會,她忽然有些內急,叫侍女在旁邊候著,自己匆匆去了就近的凈房。出來時,忽然聽得北宮牆那邊傳來一聲呢喃,疑心是聽錯了,側耳一聽,又沒了。
搖搖頭,往前走了兩步,忽然又有一聲輕微的嘆息聲傳來,很輕,但她卻聽得真切,咬了咬牙,輕輕搜尋起來。
看了兩圈,忽然眼角一跳,牆後面有人。
她悄悄地踮腳,從另一邊望過去,陡地睜大了眼睛:顧欣妍竟然與人私會。
她對面的那個男子,看樣子是個年輕將軍,那一身的戎裝竟未脫去。她陡地想起,今日大殿有宴請,西北軍這次來了好多將領。這兩人抱在一起,顧欣妍整個人都縮在他懷裡,正抖著肩膀,也不知是哭還是笑。
她想看得再仔細一些,看看那人底是誰,到時也好有個說辭。
奈何她脖子伸得酸死,也只看到一個側面,只知道是個俊朗的年青將軍。又怕被發現,只得作罷。
她悄悄地蹲在樹叢後面,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一聲也不敢吭。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的兩條腿都蹲得麻了,那兩人還未分開。她聽得真切,中間,似乎顧欣妍幾次催促那人快走,可每回都不知為什麼,又未走成。
她耐著性子等著,心下慶幸:今日帶的不是春兒,不然,這丫頭一路尋來,可不得被發現?那可是個將軍,萬一發起狠來,殺了她怎麼辦?這可都是從戰場上剛歸來的將士,殺個把人,很簡單的吧?她戰戰兢兢地想著。
終於,後面沒有聲音了,她不敢出去,又等了一會,確定真的走了,方才出來,沿著來路,一陣子狂跑。
外邊小宮女早等得發急,見到她連忙奔了過來,兩人一路無話,回到陽華宮。
周才人坐下喝了一盞茶,歇了一會,眼睛里閃著興奮的光:她得把這件事告訴麗妃娘娘去,現在就去。
她霍地起身,往主殿奔去。
傅芳菲還在前頭,並未回來,只沫兒在,周才人坐著等了一會,發急,怎的還沒有回來?再晚了,可就黃花菜都涼了。等到前頭宴會一散,將士各自歸家,誰還會承認?她耐不住又問了一遍沫兒。沫兒搖頭,說總要等前頭散了,才會回來。
周才人一跺腳,附在沫兒耳邊說了一遍,見沫兒瞪大了眼睛,心下滿意,催促:「還不快去告訴麗妃娘娘,待會我好去指認。現下衣服未換,還能認出來,不然,回頭可就找不著了。」
沫兒忙點頭,叫她等著,說現下就去。然後就飛快地一頭沖入夜幕當中。
她一路急跑,心中驚駭:定是大公子,肯定是的。得告訴娘娘去,這可怎麼是好?
傅芳菲喝了幾杯酒,正靠在椅子上休息,聽得沫兒來找,支起身子看向她。
沫兒左右看了一看,忙附在傅芳菲耳邊快速地說了一通,傅芳菲的臉色陡地大變,匆匆回到大殿一看,傅玉衍正坐在位子上與周圍人喝酒。
她吁了一口氣,對沫兒說:「走」。走了兩步,又對另一個侍女說:「你留下,待會看將軍出宮再回來。」
那侍女諾諾應下。
一路上,傅芳菲腦子想了無數個應對方案,該如何堵住周才人的嘴......
很快到了陽華宮,周才人正焦急踱步,見到傅芳菲回來,忙迎上來。
傅芳菲笑著,親熱地拉著周才人的手,一臉八卦地:「你倒是與我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情。你確定是西北軍將士么?今日大殿中有許多將領,他穿的什麼衣服,說說看?或許我還能想起來呢?」
周才人一聽,起勁起來,忙湊近了,仔細描述起來,傅芳菲又細細問了,越聽心裡越驚,可不就是大哥么?心下恨得要死。
周才人見傅芳菲感興趣,愈發起勁地催促:「娘娘,事不宜遲,咱們現下就過去,我一準給他找出來,再對一對,一個時辰前他去了哪裡,保准跑不掉。」
傅芳菲望著她閃閃發亮的眼睛,心內沉下去,周才人又催促了一句:「娘娘?」
她回過神來,笑一笑,說:「沫兒,我們這都說了半天了,嘴都幹了,還不上杯茶來?」說著對沫兒使了一個眼色。
沫兒低頭退下,一會,就端上來兩杯茶。傅芳菲笑眯眯地端起一杯,抬手示意。
周才人嘴還真的幹了,端起來一飲而盡,茶水是溫熱的,剛好入口。
傅芳菲笑吟吟地看著她,周才人笑著站起來:「娘娘」。
傅芳菲彎起嘴角說:「走罷!」兩人帶了侍女往廊外走去,漸漸隱入暗夜中。
走了一會,周才人忽腳步踉蹌,春兒忙一邊扶住她,前面是一個小水塘,又邁了兩步,她忽然一個趔趄,整個人往塘里撲下去,春兒不妨,也跟著摔了下去。
沫兒在岸邊叫了一聲,連忙伸手來拉春兒,兩人又合力去拉周才人,好半天才把人拉了上來。卻發現她已是昏了過去。
傅芳菲忙叫抬回去,一時,沫兒又跑去找人來,折騰了半天,才回到陽華宮。叫了大夫來,瞧了,說是不礙,春兒哭著說為什麼還不醒?大夫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說可能是落水的時候磕了頭了,那就不好辦了,什麼時候醒來不一定。
傅芳菲看了一眼沫兒,安慰了春兒幾句,又盯著春兒,問周才人今天去哪裡了?別是撞了什麼邪了?
春兒茫然搖頭。又叫來下午的那個小宮女,小宮女嚇白了臉,說是去了北宮牆那邊。沫兒一聽,就咋呼起來,說那裡可不是前朝宮舊址嗎?聽說那裡很不幹凈,這是......
春兒一聽,也白了臉,看著周才人直哭,叫著:娘娘。
傅芳菲與沫兒對視一眼,兩人回去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