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都分手了,不要這樣拖泥帶水的。」她好不容易將他忘記一點點點了呀。
「我又沒有答應。」
「分手不需要雙方都答應。」又不是結婚還要離婚簽字加證人兩名才準的。
「你真的很霸道無情。」他指控。
「你除了霸道無情,想不出其他形容詞了嗎?」辭彙可不可以別少到這麼可憐?
「再說下去就更難聽了。」
「那你說啊,我洗耳恭聽。」
秦浩棠很是無奈的嘆口氣,「把一個喜歡你的人刺得全身都是傷,你開心嗎?」
「你,接近我,只是為了調查盜用公款的事。」
「你不認為我喜歡你?」
她搖頭。
「為什麼?」
「你,接近我,只是為了調查盜用公款的事。」
「你真的是鸚鵡耶!」很愛重複同樣的話,快把他氣死了。「我如果不喜歡你,我特地跑來接機是為了什麼?」
夏若鏝聳肩,「誰知道。」
「你就是鐵了心了?」
「我受夠謊言與欺騙,我想離開這一切。」這就是她的答案。
那是一種哀莫大於心死的感受。
她已經什麼都不相信了,他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舉動,她都會懷疑是否別有居心,殷勤的表象下,是否另有玄機。
對於人的信任,已經破壞殆盡。
「好,隨便你!」脾氣不是只有她有。「但是證人我都已經約好了,你至少見她一下吧。」
「誰?」
「到時你就知道了。」
「不說我不去。」她拗著不肯妥協。
「我真的會被你氣死。」秦浩棠憤怒的緊咬后齒根,幾乎快要將銀牙咬碎。
「隨便你。」她不會受到任何影響了。
「王苡安。」
「誰?」她沒聽錯吧?
「王苡安!」
王苡安人也在機場,她就坐在樓上的漢堡店,百無聊賴的滑著手機,喝著紅茶。
看到夏若嬡出現,她非常開心地揮手,迎上前去。
「好久不見!」王苡安緊緊握住夏若嬡的手,細細打量許久不見的舊同事。「你越來越漂亮了,歲月一點都沒在你身上留下痕迹。」
「苡安?真的是你?」夏若嬡詫異地端詳著她。
九年時間不見了,現年三十五歲的王苡安看上去更成熟了,而且有種……
媽媽的慈祥味?
王苡安身形明顯圓潤許多,高領衫也遮不住她的雙下巴,笑起來時雙眼眯眯,十分親切,左耳的那排耳洞完全看不到半個耳環,夏若鏝記得她當年耳骨也穿了兩個耳洞,看得她都覺得疼。
「別注意我的身材,」王苡安白她一眼,「我去年年底才生完孩子,身材還沒恢復。」
「你真的……當媽媽了?」這下,真的感覺到歲月在彼此之間的流動了。
「我孩子都兩個了,早就當媽媽了。」王苡安指著後面的座位,「咱們坐下聊吧。」她揚手指揮秦浩棠,「底迪,買兩份套餐過來當下午茶。」
「是的,姊姊。」秦浩棠非常「乖巧」的走向點餐櫃檯。
「你們很熟?」夏若嬡好奇的問。
「他以前來公司打工的時候,因為我是總經理秘書,所以很常聊天啊,我都嘛叫他底迪,他都叫我姊姊。」
「對喔,我忘了你們那時都在總經理那工作。」
那時的秦浩棠好像是總經理特助的助理?而王苡安是總經理秘書,兩人的互動自然比她熟稔太多太多。
「他其實本來想叫我阿姨,被我揍了一拳才改口。真是白目的小朋友。」才差九歲叫什麼阿姨,真是欠扁。
夏若嬡微微笑了下。
「我聽說你們之間有一些誤解。」
她搖頭,「沒有誤解。」
「沒有誤解他叫我來幹嘛?」
夏若鏝聳肩。
「他說什麼要我解釋一下,那年你在安全梯哭的事情。」
果然是為了這件事,把她找來的。
「那沒什麼好解釋的,他說謊,佔了你的功勞。」夏若嬡悶聲道。
「什麼功勞?」
「那時,我因為工作不上手非常挫折,所以躲在安全梯哭,是你來安慰我的。」
「那件事喔?」王苡安拿起桌上的紅茶吸了一口,「的確是我去安慰你的。」
「沒錯吧!」她的記憶果然沒被秦浩棠攪亂,「我就記得是你。」
「但是他叫我去的。」
【第十章】
「什麼意思?」夏若嬡俏顏繃緊。
「其實我也忘得七七八八了,記得好像是我剛回公司,底迪……浩棠跑來跟我說,他看見你在安全梯哭,但因為跟你不熟,不知該怎麼辦,所以叫我去安慰你。」
夏若嬡抿唇不語。
「所以從另外一個意義上來看,他也不算說謊吧。」
夏若嬡依舊不說話,狀似深思。
「下午茶來了。」秦浩棠將放著漢堡、飲料的托盤放上,坐來兩人的斜對角位子。
他將其中一盤有薯條跟紅茶的推向夏若嬡,漢堡的則給了王苡安。
「我怎麼沒薯條?」王苡安瞪大眼。
「你在減肥的人,吃什麼薯條?」秦浩棠嗤笑。
「那你怎麼把薯條都給夏若嬡?」
「她不喜歡漢堡,只喜歡薯條。」秦浩棠將吸管戳進飲料杯。「聊到哪了?」
「我跟她說,那次是你叫我去安慰她的。」王苡安道。
「那……」
「你們串通好的。」打斷秦浩棠說話的夏若嬡冷冷看著兩人。
「什麼?」秦浩棠傻眼看著面無表情的夏若嬡,「串通?」
「我們沒有串通。」王苡安正色道,「我也沒必要幫他說謊。」
「你們是串通好的。」夏若嬡冷冷的再複述一次。
「你說她是不是鸚鵡?」秦浩棠生氣地指著夏若嬡,對著王苡安控訴,「完全不聽解釋,固執到讓人討厭。」
「別生氣,」王苡安拉下指著夏若嬡鼻尖的長指,「好好跟她說嘛,誰叫你一開始騙了她……」
「我沒有騙,我只是沒說而已,調查不公開啊,我也是憋得很辛苦的。」他十分冤屈的嚷著。「但她卻完全否定我的一切。」
「你不只沒說,你還說謊。」夏若嬡冷聲回道。
「那跟我……」秦浩棠火大的一抹臉,爆氣了,「好好好,都你說得對,你最大、你最行,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我浪,我現在就滾,行了吧?」
秦浩棠再也控制不住怒火,起身甩椅,轉身就走。
「底迪……」王苡安詫異地看著大踏步迅速遠去的秦浩棠。
男主角走了,剩下殘局要她收拾嗎?
重點是——他走了,誰載她回家?
王苡以安回頭看著眸中閃著怒火、傷心悲痛、不甘等等各種複雜情緒的夏若鏝,無奈地嘆一口氣。
「首先,我們沒有串通,」夏若鏝想開口,她抬手制止。「再來,我想知道,你是不是不喜歡他了?」
夏若鏝微張的小嘴立刻閉得緊緊。
「如果不喜歡的話,想盡辦法讓他生氣,自己走開,的確是不錯的辦法。」
她聳了下肩,拿起漢堡。「可是我覺得他真的很用心耶,我離開公司之後,這九年來沒有跟任何人連絡,中間還結婚又搬了家,他能找到我實在不容易。」夏若嬡深吸了口氣,但沒說話。
「你知道我住哪嗎?」
夏若嬡搖頭。
「我現在在小琉球。」
「你搬到小琉球去了?」夏若嬡訝道。
「我在小琉球開民宿,來小琉球玩的時候,歡迎你來找我。」王苡安拿出名片遞給她。
夏若鏝接過的時候,王苡安反手將她的手握住了,「他繞了半個台灣,搭了船,再繞半個台灣,載我到這裡,等等還要再重複一次,也就是他幾乎一天要繞兩個台灣。」王苡安歪著頭看他,「當初我老公追我都沒這麼勤奮,我就嫁給他了,你有必要對他那麼壞嗎?」
夏若鏝忽然抬起頭,目光詫異,王苡安正納悶想回頭,就聽到腳步聲了。
每一步都伴隨著揮之不去的憤怒,除了去而復返的秦浩棠,還會有誰?
他回來了,經過王苡安,倏地出手揪住夏若鏝的衣領,將她人提了起來。
王苡安面色大變,還以為秦浩棠要打夏若嬡,慌張伸手想阻止,卻看到秦浩棠將人拉了過去,狠狠貼上她的唇。
王苡安的嘴驚愕的張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