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章 吃掉
封靖不敢說話，他看著眼前詭異的一幕，就連呼吸，都安靜了許多。
這個人……
現在的癥狀應該是電視里出現過的那種……
精神病吧？
那種……人格分裂什麼的……
好像神經病殺人是不犯法的吧？
本來就很暴躁的一個人還是不要惹了吧？
等等，我現在在無限世界……
那就更不用負什麼責任了啊！
我要不要喊老師？
「喂，小子！」一個粗獷的聲音，在這時仿若炸雷一般響起，嚇得封靖不由得打了個哆嗦，臉色煞白的抬起頭，是那雙帶著血色的眸子。
「你下去吧，等十分鐘再上來，不要讓任何人進來，不然……我會殺了你哦。」那雙眸子帶著詭異的笑意。
封靖沒有說話，用自己生平最快的速度從自己的位置沖了出去。
「誒？這位同學？我們還不能開車呢，怎麼了嗎？」那個老師依然站在車門口，一臉柔和的看著他。
「老師，我那個同學在休息，我就出來了。」他頓了頓，道「還有多久開車啊？」
「大概二十五分鐘吧，估計這趟車沒幾個人，我看檢查的老師都還在討論你們剛剛的那道菜，看起來你那個同伴很有實力啊？」那個老師好奇的投過來打量的眼神，被封靖下意識的躲開了。
開玩笑，他是很有實力，但是也很危險啊！
車外，將近傍晚的日光格外的柔情，帶著遠處傳來的飯香味，有一種回到小時候鄉間的味道。
可是車內，沉默打造了一道難以打破的堅冰和外界隔開。
「這個身體，不需要第四個靈魂了。」那雙帶著血色的眼睛，閃著嗜血的光芒。他是主宰一切李未白，他處理過太多太多的靈魂，除了現在主宰身體的那個狂躁症患者是在他還很弱小的時候就一起共生的，所以除不掉，後來的那些小傢伙，都被他，一個個的，吃掉了。
「你要幹什麼！她只是個孩子！」這是一個有些清冷的聲音，跟平時的李未白比起來聲音很像，但是細細聽，卻是帶著些溫柔的唇齒音。
這是一號。
「孩子怎麼了，你以為孩子就是純白無暇的嗎？現在那個主宰身體的還不夠鬧心嗎？這具身體有問題，你知道嗎？沒有一個正常人！包括你！可別以為你這樣純白的靈魂，還有可能出現第二個，這個世界的黑暗太多了，多到就連我，我們甚至是你，都被浸染了，你可別忘了如果你想的話，李未白每次殺人你都可以阻止，你為什麼沒有動作，你知道，我也知道。」
二號笑起來，囂張而又霸氣。
「額……你不是說他在休息？」車外，老師看向封靖。
「額……是啊，額……他做完菜需要一點單獨的空間，不好意思啊……」封靖尷尬的笑著，拜託了老師將車門關上，好在這現代化的車可以在外面就將車關上。
隨著車門緩緩的關上，外面悠閑的世界和空氣，又回來了。
而車內，卻愈發的黑了起來。
「我們能阻止他的次數太少了。」一號出聲，帶著些無奈。
「所以你想把那些次數留給你在意的人，比如紀夜，比如……一些看起來更無辜的人，或者說，一些不應該被毀掉的地方。」二號又笑了起來「你這個聖母，做了那麼多年，終於有點長進了。」
「我不會讓你傷害她的。」一號似乎不想再和二號扯這些，他想救每一個人，但是能力就在那裡，他很憎惡現在的自己！
非常憎惡！
「你打定主意了？你最好想清楚，他修鍊的功法是身體內的所有靈魂體共同修鍊的，你、我、他都是因此而強大，但是如果再來一個的話，她也會跟著強大。你可以保護她，但是她已經清醒了，這個世界對她來說只有黑暗，她會變成什麼樣子你知道嗎？」
「她也許會變得偏執，變得嗜殺，變得狡猾……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只是想尋找一個能幫你制約我和他的嗜殺，但是不是所有人都能有我這樣一個能保護你的人，最後成功變成你這樣的白蓮花的，聖母閣下。」
「不要說的你是我的保護神一樣，你這個殺人狂魔！她才剛清醒過來，不過是個孩子，你怎麼……」
一號的聲音，戛然而止。
「哈，看來在對於一個新的攪局者這樣的事情上，我還有個盟友。」
「三個人分這個身體，已經足夠了。」二號冰冷的聲音，漸漸小了下去。
當車門再度打開的時候，封靖小心翼翼的走進來，卻見到已經躺倒在位置上的李未白，閉著眼睛，似乎是睡著了。
「他沒事吧？他的臉色看上去很蒼白。」老師關切的過來問了一句。
「我也不知道……這邊有醫院嗎？」封靖問道，剛剛那個樣子……還是去醫院比較好吧？
「學校里有校醫室，我先帶你們進去，不然下一班車我會延誤的。」老師走上前，發動了汽車。
「李大哥？」
「李大哥？」
封靖有些小聲的喊了兩句，見李未白沒有反應只得放棄。
汽車緩緩的駛向森林的深處，封靖看著車窗外，神色裡頭一次出現了興奮的成分。
他活下來了。
而那個曾經主宰自己命運的，給自己最沉重一擊的，林一絕。
死了。
他被淘汰了，在無限世界里，任務完不成也就等於死亡。
就算身邊有一個定時炸彈，但是那又怎麼樣呢？
他一定可以活下去，一定可以！
總有一天，他可以主宰自己的世界！
「一看你的表情，就在對未知的未來進行一些毫無邊際的幻想。」李未白清冷的聲音響了起來。
他的聲音語速快的時候或許能感覺到那偽裝的熱情，但是聲音沉下來，或者是稍微放慢些，裡面包含的不屑和疏離，很容易就聽出來了。
「李大哥，你醒了？」封靖很清楚自己的處境，自然不可能跟李未白較勁，只是關切的問道「剛剛你看起來不怎樣，要不要去校醫室里看看？」
「不用了。」李未白扭了扭脖子。
垂下的眼瞼，將眼神都藏了起來。
眼神里，那股殺意一點點收斂。
他乘著一號和二號的膠著，「吃」掉了身體里出現的一股新的靈魂。
這個身體不需要第四個靈魂的出現。
他又回到了曾經的那個，黑暗的房間，那個屏幕前。
真冷啊。
再也不想回去了。
「你似乎也在跟那個年輕人一樣，在想些虛無縹緲的事情。」二號的聲音響了起來，帶著點笑意。
「或許吧，但說不定呢。」
李未白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