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四章 逛妓館啦
阿成笑道:「人家是自己的鋪子,願意做生意就做生意,不願意做就不做,又不是殺人放火造反,朝庭總不能蠻不講理吧!」
阿東叫道:「啊!那我這銀票豈不是兌不出來,跟一張廢紙一樣?!」
阿成笑道:「這倒不是,錢莊明面上閉店挾市,只做一些整銀換零、銅錢換整的小利息的事兒,其實暗裡有五百兩以上的大宗生意,還搶著接呢,且存放三月以上不但不收存費,還倒給利息呢!」
阿東一聽,披著棉襖光腿跳下了床,對阿成說:「你快替我看看,我這張銀票可在三月以上?」
阿成接了銀票,湊近油燈細看。
阿東忙叫道:「小心些,小心燒著了,可是白花花百兩銀子!」
阿成微笑道:「放心,會小心的。」
阿東對喬真說:「這銀票就有這壞處,或者一把火、或者老鼠咬就許多銀子不見了,哪如銀子揣在懷裡實在,埋在家裡不怕鼠咬、蟲鑽。
喬真扭頭翻白眼不理他。
阿東心想,這傢伙,不知哪兒的毛病又犯了。
阿成說:「是它的壞處就是它的好處啊,攜帶方便啊!」
他又道:「你這銀票存時半年都過了。」
阿東從阿成手裡拿過銀票,竄回了床上,叫道:「哈,我這銀票竟然有利息,那它就不止百兩呢!」
阿成站起來說:「你們稍等,我去去就來。」
他出了房門。
阿東這才對喬真說:「哎,小喬,我從醒來到現在問你了幾句,你都睬也不睬我,噢,這剛當上老大第一天就這麼擺架子,我可受不了!我也不尿你這個!剛才是阿成在這裡,算你是老大,給你留個面子,再要這樣,我這拳頭可就不答應啊!」
喬真仍是不理他。
阿東正要發作,這時阿成抱了兩個紙包、提了茶壺回來了。他將紙包放在桌上,打開,共是六個夾肉大燒餅。
阿成笑著說:「喬真、阿東,我從街上回來時,怕你們起來晚,所以買了燒餅夾驢肉,放在客棧前面爐邊煨著,這會兒正熱著,你們倆吃吧。」
喬真在心裡暗暗感嘆阿成細心和想的周到。
喬真說:「不是我讓你給咱們倆捎得驢肉火燒嗎,一人三個嗎,哪還有旁人的。」
阿成早知道喬真的毛病在哪裡犯著,笑著說:「喬真,我出門的時候沒聽清,喬真,再說我在外面都吃過了,喬真你和阿東分了吧。」
阿東心裡奇怪,阿成這傢伙怎麼一口一個喬真,叫得這樣殷勤,難不成貪污了人家銀兩,回來後人家沒說還將剩餘的銀兩給了他,所以這等殷勤?
他也不是笨人,轉念一想,就記起了喬真今天說的話。心說,噢,原來這傢伙的毛病在這裡犯著呢,哈哈,還跟軍營里定軍規一樣,要給我處罰呢!
阿東跳下床,對喬真說:「喬真、喬真、喬真,我只問你一句,這火燒有我的沒有?」
阿成忍不住偷笑。
喬真也忍不住在心裡暗笑,說:「你先將衣服穿好再說,看腿毛都凍成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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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吃了驢肉火燒喝了茶,阿成笑著說:「我的衣服在衣鋪里都試過了,你們倆試試自己的合身不。」
大床上放著一個鼓囊囊的包袱,阿良走過去,解開了包袱。
阿東扎撒著雙手,一看自己只穿著棉衣褲,遂在包餅的草紙上擦了擦手,走過去叫道:「我就知道有新衣,所以只穿了棉衣。」
提起一件來,說:「這大的肯定是我的了!」
就往身上穿起來。
喬真也走過來。
阿成將其中兩套給喬真放到一邊,喬真提起比劃了比劃,別說,阿成還就是心細,大小剛合適。
阿東已將新衣褲穿上,自己低頭打量著,笑道:「還真合身,真象過年了一樣!」
阿成笑道:「這已經天都黑了,你新衣新褲穿得這樣整齊是要誰看,看你下晌要好睡這一覺,這時睡不著要去做甚!」
阿東叫道:「你這一說倒提醒了我——」
他一拍懷裡:「這哪裡沒有賭坊,我現在懷裡又揣了這許多銀兩、睡得又足,晚上要是不去賭兩把,這老天爺也不答應啊!」
阿成道:「算我提醒錯了,賭坊還是少去,那地方都是魚龍混雜之地,再說有那錢輸,還不如買點東西用實在!」
阿東「呸呸呸」了幾下說:「不吉利,哎呀,什麼輸呀輸的——」
他對兩人說:「我給你說啊,阿成、小......喬真,這賭錢啊,賽過吃肉喝酒,平常人一頓不吃就餓得慌,可到了賭坊,你別說一頓,就是一天三頓沒吃都不覺得,那是又刺激、又好玩——」
他看了兩人一眼,伸出指頭道:「特別是,你到別的地方去,不管多少就是個花銀子,只有賭坊這地方,既讓你玩得開心,說不定走的時候還贏了許多銀子走,你們說,這是不是個好地方?」
阿成和喬真兩人對望了一眼,面面相覷。
喬真說:「我給你說,你今晚最好不要去!」
阿東問:「為什麼?」
喬真說:「你看從你睡起剛睜開眼,就問我們說什麼,我們就告訴了你,是說書(輸),到剛才阿成也說了你去了就要輸,今晚你是去不成了,去了準保輸!」
阿東撓了撓頭:「哎呀,就是!」
喬真又道:「再說了,我聽人說了,去賭場是逢喪可去、逢喜不去,你看穿了新衣裳高高興興去的,那去了必輸;你看那穿得破破爛爛唉聲嘆氣去的,倒還把錢贏了,你看你穿了一身簇新的衣裳、又興沖沖地去了,後果你自己想。」
阿東睜大了眼:「還有這一說?我怎麼沒聽說過?不過好象說得還挺有道理的!」
他咬了咬牙:「要不這樣,我就豁出去當一兩銀子輸,多的再不掏,最多多看一會兒,這樣總該行了吧?」
喬真笑道:「你也別難受,過了今晚就不算新衣裳了,我給你說個地方,保准對得起你這身行頭,保准你開心。」
「什麼地方?」
「妓院。」
阿東一聽眼睛果然亮了,咧開了嘴:「對呀,喬真你這傢伙真說對了,那個地方真對得起我這身行頭——」
但隨即又苦了臉:「可是你們看我這臉,人家姑娘會喜歡嗎?還有,我身上、特別是腰,一用勁兒就疼,這去了也玩不成啊!」
喬真睜大了眼:「嗯,你還要怎樣玩?開心了就成了。」
阿東笑道:「也是!」
喬真說:「姑娘們愛的是錢,你身上有這麼多錢,還怕姑娘們不愛?」
阿東高興地道:「對對!」
他一扯喬真:「走吧走吧!」
阿成紅了臉說:「要去你們去,那地方我也不去。」
喬真扯了他說:「走吧,我也是陪阿東去,咱們不要姑娘,喝酒總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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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到了街上。
阿成雖然來過幾回昌縣,但妓院到哪裡他並不知道。
阿東見人就問,把個阿成臊得直往後藏。
找到路人所指的那條街,見一家門臉還比較大些,喬真說:「就這家吧。」
將阿東讓到了頭裡。
這會兒正是妓院生意正紅火的時候,各院門前的龜公都笑臉擠成褶子地迎拉客人。
這家妓院的龜公一看這三位,嗬,走在前面的這位鼻青臉腫、下嘴唇翻起,後面的兩個這才多大嗎。
再一看,三位都穿得簇新,還都是好料子的。
心中不知該不該讓進,最後擠了笑臉:「三位裡面請!」
帶著阿東三人進了院,到了廳口,讓了進去,喊一聲「三位客人到」,自又去門口拉客。
阿東、喬真三人剛進去,媽媽就迎上來了。這會兒是一天生意最關鍵的時候,安排好了客人,她就可以清閑歇下了,自有那些姑娘陪著喝酒、說笑或留宿。
廳里此時一片浪聲鶯語,裡面已經坐了五桌喝花酒的客人,中間生著火爐。既使不生火爐,裡面的「熱度」也不會使人冷。
媽媽堆了笑臉上來,一看來的三人笑容在臉上僵住了,她在這地方也是什麼樣的人都見過,但象今晚這三位的組合確實還是頭一次見到。
「誒,三位是來找人還是?」
喬真心想,真是奇了怪了,在嵊縣我們找人,卻招呼了姑娘們;到了這裡我們是來玩的,卻問我們是不是找人?
他往前一步:「是找人,找好看的姑娘——」
他一指阿東:「這是我們大少爺,有的是錢,你只管找個清雅的地方,找幾個好姑娘讓我們大少爺挑選。」
喬真叫阿東到妓院,是因為賭坊人員多雜,而且去的多是不務正業、惹是生非之流,所以才叫阿東來這裡,現在一看這裡各樣人也不少,所以才這樣說。
再看阿東和阿成兩人。
兩人此時都是眼睛不知往哪裡放。
阿東是興奮的,阿成是臊的。
媽媽向來愛錢不愛人,聽喬真如此一說,只當是自己又多長了見識,新見了一隊組合,臉上又堆滿了笑:「好姑娘多得是,只怕你們大少爺看得眼花、挑不過來呢!」
說完親昵地在阿東胸上砸了幾錘,阿東身上有傷,被砸得「哎喲」縮了一下。
心想,是眼花,我到現在看什麼還有些不甚清呢!
媽媽笑道:「喲,大少爺看著體格這麼好,怎麼身子骨這麼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