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二章 被通輯的喬真
「你將這兩包,分別送到阿東家和你家,交予你們父母,當然一定要安全送到,你還要能得脫身,這就要看你想辦法或隨機應變了——」
阿東一聽叫道:「噢,原來是這樣!」
他伸出了大拇指:「喬真,夠義氣!這樣一來我也走得放心了,也讓爹娘他們知道我阿東在外面有本事!」
喬真繼續說道:「另外你再拿上六十兩銀子,分與阿彪、阿光他們三人,也算是從小到大朋友一場。」
阿東叫道:「啊?!分與他們三個那麼多?咱們三人才剩多少!他們在這裡有吃有喝,哪用得這這麼多,咱們出門走一步都要花錢,沒了銀子哭爹喊娘都沒人理你!」
喬真笑道:「他們不過在嵊縣縣城做人家的學徒,想得幾文錢也難,咱們在外面,來錢到底容易些。」
這就是人和人的差別,一個看到的是困難,一個看到的是機會。
喬真又說:「阿成,你先將劍由我們保管上,你只要不帶劍,不管走在這昌縣或是嵊縣,都沒一點兒事兒。咱們收拾一下,我和阿東先行,你到時到柜上結了帳,我們到嵊縣城北.....嗯,嵊縣城北什麼地方等你呢?」
阿東說:「城北五裡外有個東安村,咱們就在村口等阿成就行了。」
喬真說:「好,阿成,那我們就在那裡等你,咱們不見不散!」
阿成點了點頭說:「好,我辦完事兒儘快趕到,咱們不見不散!」
三人收拾了東西。喬真見自己身上這件罩衣昨夜割破了當蒙面布,遂脫了扔掉,另換了一件。
各人包了一個包袱,裡面裝著自己的衣物和一些不貴重的零碎東西,將刀劍也放到了包袱里。雖然刀劍將包袱扯得形狀怪異,也顧不了那麼許多了。
.
喬真和阿東先離了客棧。
走在街上,因為知道昨夜的事已經報了官,所以顯得格外警惕了些。
.
喬真和阿東出了北城門,這才將心放到了肚子里,因為不管你再膽大,誰也不願招惹上官府,那可是擺不脫的麻煩。
阿東道:「這隻管趕路,這會兒又累又困又餓,倒是如何是好?」
論起來昨日傍晚吃了餅子熟肉,就少吃了一頓早點,也算不得什麼。只不過昨夜「辦事」又趕路,就與平日不同了,吃的那些早消光了,自然就餓了,也怪不得阿東埋怨。
阿東說:「這裡又沒有酒家,且先趕路,等遇著了再說。」
這裡離縣城只有幾里路,誰在這兒開酒店不是找著賠錢嗎。
兩人往北又行,直走了十幾里路,方才在路邊看到一個酒家。
.
進了酒家,店裡只有一桌三個客人,客人少,那小二本身就是掌柜的女婿,招呼的自然熱情些。
兩人摘了包袱。問了有何吃食。小二雖招呼殷勤,但店內吃食只有幾樣,也沒得多少選頭。
兩人遂叫了烙餅、熟肉,又讓打了三斤散酒。
小二上了酒飯,小店只有他和岳父兩人,又到灶間幫忙去了。
阿東狼吞虎咽,直吃了三張烙餅一斤熟肉方才飽腹,打了一個嗝,覺得有點兒噎,端起那淡酒,「骨嘟骨嘟」灌了三碗,只當是解渴止嗝。這才覺得酒足飯飽。
喬真吃了兩張餅子、一些熟肉也就飽了,喝這散酒淡而無味。一想,在這村外路邊的酒家,能有什麼好酒,只當是暖身解渴罷了。
阿東拍了拍肚子:「哎呀,吃飽喝足了,身上也暖了,此時再有一張床,只怕是給個皇上也不當!」
喬真笑道:「再叫幾個人抬著床趕路那就更好了。」
他站起來就要提包袱,阿東扯住了他:「哎呀,急啥,困死了,皇上我也不當了,就讓我趴在桌上睡一會兒吧。」
喬真一想,阿成後行,到嵊縣還要有許多事情要做,在這裡歇一會兒倒也無妨。
阿東聽得應允,扯過包袱,墊在小臂下,趴在桌上就睡。
這倒不是阿東細心,怕睡著了有人偷了包袱,而是墊著軟和舒服。
喬真想,兩人若都睡著了,這萬一睡過了時辰,或是有個什麼情況怎麼辦。叫過來夥計。
夥計出來一看,見阿東已伏在了桌上,心道,這少年人就是不勝酒力,我這酒里摻了水,他竟然也被喝倒了。
喬真讓夥計算了帳,結了銀子。只推說朋友多喝了兩碗醉了,暫且借他的桌子讓他睡一覺醒醒酒,若是客人來多坐不下,我到時叫醒他。
夥計一聽,心裡底氣更足了。哼!那桌客人方才還嚷著灑淡,問是不是加了水,等會兒要與他們理論理論,讓他們看看別人是怎樣用行動對酒的評價。
夥計忙說無妨無妨,就是睡到天黑也沒關係。心想,店裡客人再多,也哪有滿棚的時候,你朋友醉睡到這兒,也是對我們的一種宣傳嘛。
喬真無事,也睏乏,遂也扯過包袱,趴在了那些解解乏,假寐。
.
喬真趴在那兒假寐,中間那桌客人走,且與小二爭了一會兒酒的好壞;到飯時陸續來走了幾個客人;還有附近的一個村人來這裡打酒,這些他都知道。
.
阿東這一覺睡得瓷實,到中午睡到下晌還未起來。
喬真已換了姿勢,將包袱放在了條凳上,側躺在條凳上而「眠」。
.
下半晌,酒店裡已無客人。
忽聽到外面有人叫:「店家!店家!」
小二忙到門首一望,見外面一個公差正給樹上貼告示,忙來到了近前。
公差說:「店家,昨夜本縣出了一個大劫案,有三個持利器的少年闖入了本縣喬王堡喬員外家——」
他貼好了告示,用手拍實:「三人以利器相逼,勒索搶劫了兩千兩的現銀和一些首飾——」
小二吃驚地張大了嘴:「好冷格,竟得了這麼一筆大富貴!」
公差瞪了他一眼:「說什麼!」
小二陪笑道:「是竟劫了這麼多銀兩,犯下了這麼大的案子!」
公差道:「你這裡是過往客人打尖的地方,你要看好莫要叫手賤的人扯了告示,發現了就扣住他,罰了銀子自也分你一些,若發現了不阻擋,到時連你一起罰!」
小二忙道「是,是」。
「你這裡南北過往的客人,若有不識字的,你就念與他聽,若得到了線索,抓住了三個強人——」
他拍了拍告示:「賞銀百兩,自然到時也少不了你那一份!」
小二自又將頭點得跟雞啄米一樣。
公差撿起剩的幾張告示,夾上,又提了漿桶,走了。
這一切都被躺在條凳上睡覺的喬真聽個清清楚楚,他一翻身下了條凳,走到了門邊。卻見那小二站在樹前看著告示,撓撓頭,向店內望來。
原來那小二無事便看那告示寫的什麼,見上面寫著昨夜喬王堡發生劫案一事,上面畫了三個人形,一個臉上著墨,寫著,臉上有青斑,身材高大,約有十九歲左右;右一人臉面目清秀;中間一張人臉空白,卻在臉上空白處寫著喬真兩字。
那小二猛然想起店內來的兩個少年,雖然只有兩人,另一少年也是模樣俊郎並非清秀,但另一個身形高大,看著有十**歲,且臉上有青斑。
這小二不禁起了疑心,看著有八分象,看那差人走得不遠,心想莫不如叫了那公差,就算不對也失不了什麼;若是豈不得了一筆賞銀。
這時喬真走了過來,他裝做什麼事也不知的樣子。
他看了一遍告示,心裡的火直往上竄。別人不知道自己搶了多少銀子,自己心裡有數,大伯竟然在報官時說被劫了兩千兩銀子,這還不算首飾。這分明是加重自己的罪啊,看來大伯經此事並沒有悔改,依然是那副狠毒心腸。
大伯就是要藉此事一舉除了喬真這個大後患,怕實報官府不重視,所以故意報得多,將案子定成了重案。也正如大伯所料,案子定成了重案,知縣派了公差在昌縣挨客棧尋察這三個強人,並派人在境內貼海捕告示。
大伯想,只要官府重視,這人就好抓了。待抓到人就好辦了,豁出去花幾百兩銀子,讓牢頭在牢里指派兩個人將這小子亂拳打死,可不是小小的一樁事情。藉此也就除了心頭的一個大患。
喬真心中雖怒火中燒,但表面上並未表露出來,故做驚訝道:「竟是三個十幾歲的少年,他們得了這麼大的一筆巨款,不知怎麼花銷?羨慕啊羨慕!」
這是一般人的心思,但大家都不會給外人這樣說,特別是當事人自己。
喬真這樣一說,在小二心裡引起了共鳴,反而在心裡不是十分肯定。
但他腦子裡驀地一閃,想起了兩人進來時背的包袱,當時看那包袱形狀怪異,也沒唐突去問,現在看到了告示上寫的三個少年強人攜有刀劍,對號一思,包袱里那不是兵器是什麼?!
這時他差人已漸漸走遠。
小二附和道:「是啊,確實是筆巨款,可那是要冒坐大牢、發配邊疆的危險,我心也不貪,若能得到這告示上的賞銀就知足了。」
說完偷覷喬真。
這小二每天過路的各色人等見的也多,心眼多,也練得了一副察顏觀色的本領。他說這話的目的是看一看喬真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