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 心甘情願
吳蕪一貫不喜歡人後說壞話,只淡笑著,秘書興許覺察到了,一時面上訕訕,倒了水后默默坐回位置上去。
等了沒多久,男人卻是和庄美艷一塊出來,眼裡閃過一絲不自在,「庄姨說難得達成共識,今晚做東請客。」
吳蕪聞言手臂明顯僵硬住,「你忙,我先走了。」
男人卻是捉住了她的手,攬著她的腰,一雙黑眸深情地凝視她,「一起吃飯,最近太忙很久沒見你了。」
坐在公司樓下的西餐廳,暖陽透過大片落地窗愜意地落在身上,吳蕪一直看著窗外走神。
從落座開始庄美艷就一直與裴縉繞聊些她聽不懂的話題,她對南面那塊地皮知悉不多,只能安靜地自己打發時間。
看著窗外廣場前的車水馬龍,一片崛起繁華的模樣。
「想什麼?」低沉的男音,隱約帶著愉悅。
吳蕪從窗外收回視線,發現裴縉繞和庄美艷都不約而同地看向她,尤其是庄美艷的眼神耐人尋味。她抿了抿唇搖頭,「沒事,只是看看風景。」
「這有什麼好看的?港城那兒才是真正的購物天堂,縉饒你也真是,這幾年賺得盆滿缽滿,怎麼不捨得給自家媳婦花幾個錢?」庄美艷低頭抿了口紅酒,嘴角帶著似笑非笑的弧度,「不過大陸倒真是越來越熱鬧,當初縉繞相中那塊地皮的時候,我們可一點兒也不看好。」
「裴縉繞,好眼光。」她沖著他舉杯,明明整個人坐的很筆直,可是吳蕪卻覺得她渾身哪都在扭,連旗袍下綳得緊緊的部位都波浪起伏。
想到她和裴振鐸的關係。卻還對裴縉繞笑得妖冶,吳蕪覺得一下子沒胃口了。
裴縉繞卻只是淡淡笑了笑,「庄姨相信我就好,我們各取所需。」
「咱們現在可是拴在一根繩上了,不信你信誰?」庄美艷說著還特意給男人拋了個媚眼。
吳蕪瞧著分外不舒服,可是裴縉繞居然全無反應,好像完全沒聽到一樣。
他低頭切牛排,淡淡說道,「有錢大家一起賺,我有足夠的資金,你有地,庄姨。合作愉快。」
兩人碰杯,裴縉繞唇角的笑意很深,深不見底。
吳蕪發現自己根本插不上話,乾脆埋頭大吃,她越來越明白不了這兩個人,以前不是針鋒相對的嗎?此刻卻能同坐在一張餐桌上談笑風生。
庄美艷給她的第一印象近似於妖艷的曼陀羅,這麼相處之下才發現對方原來也很健談,而且說得滴水不漏,她和裴縉繞似乎有說不完的話題。
吳蕪似乎真是來陪吃的,除了被裴縉繞強勢握住的左手一直乖乖地搭在他膝蓋上以外,大概真像透明人一樣。
庄美艷吃完飯走了,裴縉繞還親自將她送上車。吳蕪透過落地窗往外看的瞠目結舌。
裴縉繞重新回到餐桌上,臉上的笑容似乎比之前還要多,他沉默地坐在吳蕪對面,含笑注視著她。
吳蕪被看的頭皮發麻,「怎麼?」
「不高興了?」男人眼裡有狡黠的光,好看的唇角微微翹著。
吳蕪只是喝了口純凈水舒緩情緒,這才皺著眉賭氣道,「為什麼要不高興,我心情好著呢。」
裴縉繞但笑不語,一副瞭然的神情。
吳蕪向來都不是個理智的人,被他意味深長的眼神而煩惱,「她是搶走你父親的第三者,難道就因為有共同的利益,準備握手言和?」
「你也說了只因共同的利益。」男人見她擰起了眉心,淡淡道了一句,「知道你瞧見她倒胃口,不會有下次了。」
他伸手捏了捏她柔軟的手心,要不是顧及有外人,只怕要將她抱在腿上了。
男人的心情似乎很好,貼在她耳邊笑道,「明天中午還過來陪我吃飯好不好?我叫梅森去接你。」
吳蕪皺眉,抬起頭望著他泛著鬍渣的下顎,皺著鼻子問道,「這幾天還是很忙么?」
「嗯。你就快畢業了,感覺好長時間沒有好好陪你和孩子了,我打算忙完這一陣,帶你去新加坡散散心。」那時正是晚茗動手術的時候。
「不要緊,你知我不拘這些的。」她也是心疼他忙得沒日沒夜。
他執意捏著她的手,微微一笑,「可我覺得有關係,已經錯過了那麼多,我總是想彌補的。」
吳蕪眉眼一斂,伸手揉了揉他緊鎖的眉頭,「我手頭上還有作業要批改……。」
「那就帶過來,辦公室反倒還安靜。」男人雖如是說,可翌日中午,只待她進了辦公室,就被他吻得七葷八素,急忙伸手抵住他結實的胸膛,「不是說午睡?待會都到點上班了。」
「我是老闆。」他咬著她的耳垂說的一本正經,做的事卻一點兒都不正經。
吳蕪被他逗的受不了,他箍著她的腰從後面溫柔地吻著她,扣住她的下顎將她轉過頭來,卻只是在她耳邊性感地喘息著,那聲音好像有股魔力,似乎真能感受到他此刻有多投入一般。
結束的時候躺在床上看著屋頂發獃,他卻抱著她微微濡濕的肩頭親吻,「你身上好香。」
吳蕪全身都酥軟無力,只低低說道,「不是說餓了?快去吃飯吧。」
裴縉繞將她完全摟進懷裡,這才低聲道,「蕪蕪,我很高興。高興見你關心我,高興你願意陪我……」
吳蕪被他的話說的臉紅,這男人每次都是直接又感性。
裴縉繞將她的小臉抬起,四目相接,深沉的眸底像是蘊滿了濃得化不開的溫情,「蕪蕪,你現在很好,好的讓我心甘情願為你掙回一切。」
吳蕪注視著他認真的雙眼,忽然說不出話,只是伸手拉過被子將他腰際敞露的人魚線遮擋住,「我先睡會兒。」
裴縉繞也不在意她的逃避,他們現在已經很好了,他從來都有耐心不去逼迫她。
吳蕪待在裴縉繞懷裡,等男人安靜睡著后卻慢慢張開了眼睛,她也不知怎麼回事,總是心性不寧。
睡不著,乾脆起身去批改卷子。她目前還是實習老師,任務不重,將客觀題改完。只用了半個小時。
瞧見辦公桌上放著一本世界地理雜誌,她一時來了興趣,翻開時不小心帶倒了夾在裡頭的一份文件,吳蕪嚇得急忙伸手接住,飛快地往男人那兒望去。
裴縉繞似乎聽到了動靜,眉心微微一蹙,過了幾秒才又漸漸舒展開。
吳蕪吁了口氣,把文件重新整理好放回去,可是目光微微一瞥卻愣住了……
裴縉繞睡得很沉,大概也是最近工作太辛苦,不過他的作息也很準時,又半個小時后就自然蘇醒。吳蕪都不用喊他。
他撐著腦袋看她一會,見她纖瘦的身子縮在寬大的皮椅里,正是拿著筆填寫單詞接龍。
她玩得入迷,連他醒來了也沒發覺,男人忍不住伸手去捏她的鼻子。
吳蕪被他一搗亂,怎麼也想不到下一個單詞,慍怒地瞪過去,「都怪你,填不出來了。」
裴縉繞瞥了一眼,見上頭提示了不少專有名詞,難度還不小,不過還難不倒赴英留學多年的他,「我幫你填。」
吳蕪無語,低著頭去找鞋子,卻又被身後的男人霸道地扯進懷裡。她抬起頭看著他有淺淺青色的下巴,「我就是要回去了。」
「填滿了再走,不會遲到。」裴縉繞下顎埋進她光裸的頸項里,說著就執起她握筆的手,倒有模有樣地提點她。
屋裡的涼氣打得足,兩人靠在一起卻依舊能感覺到彼此越來越高的體溫,裴縉繞好像做什麼都很拿手,這種小遊戲自然也不在話下,不出五分鐘,字表框里就被填得滿滿當當。
這時辦公桌上的座機「叮鈴鈴」響起。
「拿到獎金記得分我一半。」男人很有成就感。放下筆走過去撈起電話,還不忘箍住她的肩膀低下頭在她頰邊狠狠啵了一口,手指了指字表的下方。
吳蕪說著一瞧,是有獎競答,可以寄回報社領賞,沒想到他也瞧見了。
接龍題難度大,獎金還挺豐厚,問題是他也不差這點錢,竟還跟她搶。
「奸商!」吳蕪看著他微微挑起的眉峰,氣的直接要了他下巴一口。
兩周后,吳蕪正在廚房給晨允包餛飩,晨允也跑過來幫忙。小臉蛋上蹭了不少米粉,電視里在播晚間新聞,忽然聽到電視里傳來熟悉的男音,晨允是最早反應過來的,「是爸爸,爸爸上電視啦。」
吳蕪回過頭,電視里正在採訪的果然是裴縉繞,可是背景十分混亂,身後甚至還有急救車和消防車,吳蕪心口一跳,急忙摘了手套走回客廳。
「裴先生,庄總的墜樓事故是不是真的和警方公布的官方答案一樣是自殺。還是因為庄總這次開發決策失誤導致背負巨額貸款無法償還?」
記者擁擠一團,喋喋不休,裴縉繞卻沉穩冷靜,只是身上的襯衫領口微微有些凌亂,烏黑的頭髮似乎沾染了不少水漬,「抱歉,我和庄總只是合作夥伴,她的事我表示遺憾,但墜樓事件並不清楚。」
「那庄總為什麼會跑到您公司頂樓自殺呢?是因為合作過程出了什麼問題嗎?」
記者的問題變得越發尖銳,吳蕪緊張地攥緊手套,緊緊盯著電視屏幕上的男人。
他凌厲的雙眼像極了夜色中的繁星,明亮卻深沉。面對鏡頭時也是一如既往地冷靜,「這次投資失誤不僅是庄總欠下巨額債務,我也為這塊地投入了半壁身家,並沒有從中獲得任何好處。」
記者還想再問,梅森高大的身影出現在鏡頭裡,他隔出一條路來護著裴縉繞往外走,臉上刻板沒有一絲表情,「麻煩讓讓,裴先生需要休息,稍後會作出回應。」
記者們的閃光燈一陣接一陣,直到裴縉繞進了車子鏡頭才切換到新聞主持人的身上。
對方穿著一襲黑色職業套裝,表情倒是與背景相得益彰。「這次庄美艷女士的墜樓事件警方已經證實沒有他殺的痕迹,而庄美艷女士最近為南新都那塊地皮的後期競標註入大量資金,最後因為政府插手收回那塊地,投資失利欠下巨額債款而心存怨恨。據悉庄美艷女士甚至帶了汽油潑裴縉繞先生想要同歸於盡,事態還在持續追蹤,敬請關注。」
吳蕪的心情到新聞結束都沒法平復,青阿姨站在她身後略微低沉地感嘆一句,「先生真是流年不利,居然也會有投資失敗的時候。」
吳蕪沉默地聽著,將包好的餛飩放入鍋里,青阿姨看她又走回廚房忍不住出聲提醒,「裴少大概正趕回來。想來也夠累的了,少太太要不去為他放熱水吧?你對他上心,他總會高興些。」
吳蕪想起庄美艷那張放肆妖冶的臉,雖然依舊覺得討厭,可那畢竟也是一條鮮活的生命。
她剋制著發抖的手指慢慢轉身看著青阿姨,「我想他現在需要的並不是放鬆,而是麻醉才對。」青阿姨擰起眉心,一臉的難以理解,裴少以前也不是喜歡買醉之人。吳蕪專心地把剩下的餡兒包完,很快大門處就傳來響動,接著是袁仁禮和裴縉繞一同走進來的腳步聲。
吳蕪沒有回頭,只是聽到青阿姨恭敬地詢問,「裴少要不要先洗個澡?」
果然裴縉繞的聲音還是慣有的沉斂穩重,「給我拿瓶酒。」
青阿姨微微有些意外,吳蕪只是嘲弄地勾了勾唇角,接著是男人沉穩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他摟著她,身上很濃的汽油味,可是情緒似乎並沒有電視上看到的那般沉湎壓抑,反倒帶了几絲興味,「怎麼突然做餛飩了?」
吳蕪只是轉頭看他一眼,這雙眼充滿了盈盈笑意,似乎澄澈如海洋,然而越往裡越是深不可測,「晨允這兩天不舒服。他想吃,就學著做了。」
他順著掃了眼正埋手洗菜的小傢伙,不由皺了下眉頭,孩子還病著,怎麼還給他玩水?
她收回視線,低聲回答,「放的是溫水。」
裴縉繞聞言攬在她腰上的手臂緊了緊,「我上樓換件衣服,一會兒還得去書房忙一陣,記得給我留一碗餛飩,要是有人來了,只管推說我醉酒了在歇息。」
他說完就轉身走了。袁仁禮站在幾步開外對她微笑示意,吳蕪心裡五味雜陳。
她很想問問他,之前肖景然明明就將那塊地即將被政府收回的公告送到他辦公桌上,為什麼他還一味慫恿庄美艷合作,這之前她懷疑過,可是沒想到後果這麼嚴重,嚴重到庄美艷賭了整個身家。
這期間和整垮邵家又有什麼牽連?
全身的血液都好像凍住一樣,心裡異常壓抑,他說他也損失慘重,為了給她掙回一個名頭,值得嗎?
「在想什麼?」身後驀地傳來他的聲音,吳蕪手指一顫,慢慢回過頭。
裴縉繞似乎是親自來拿酒杯,眼神深邃地打量著她,不想被他看出異樣,可還是偽裝不來,「沒事,就是有著頭疼。」裴縉繞徑直走向她,一手抬起探她額頭的體溫,「是不是冷氣調低了,身上這麼涼?」吳蕪看著他皺眉吩咐青阿姨將空調溫度打高,伸手搓了搓她的臉頰,等她臉上紅撲撲的才露出笑容,「這個家你是女主人。怎麼安排都隨你舒服。」
他眼底的笑不是假的,這關心也不是假的,可她真的捉摸不透他了。
吳蕪點了點頭,感覺自己的心有千斤重,沉的快要將她壓倒一般。
裴縉繞站在她身後若有所思地皺起眉頭,眯了眯眼角才慢慢走了出去。
袁仁禮留在書房,一直在和裴縉繞討論公司的事情,吳蕪立在門口,雖然大都不懂,還是聽出來一點眉目。
這次合作裴縉繞虧錢了,而且好像虧的不少,袁仁禮一直在為他出謀劃策,據說對公司影響非常大,處理不好大概就很難翻身了。
吳蕪開始迷惑,難道真是自己想錯了?男人不像是會做出玉石俱焚之事的人。
「怎麼不進來?」男人推開門,就見她手裡端著咖啡,柔順的頭髮鬆鬆地挽在腦後,模樣分外可人。
「怕打攪你們。」她只管把盤子往他面前送去。
裴縉繞不經意地看她一眼,「今天一直心不在焉,有心事?」吳蕪欲言又止,礙於袁仁禮在場還是什麼都沒說。袁仁禮看了她一會,勾起唇角輕笑,「咱們一直談公事,嫂子大概覺得無趣。」
裴縉繞附和地點了點頭,「你上次不是得了一對上好的東珠?」
「你又想趁火打劫?那是要獻給老祖宗的!」袁仁禮配合地換了輕鬆的話題,裴縉繞一直淡笑著回應,兩人倒是一唱一和將氣氛調節的非常好。
只是吳蕪卻怎麼都輕鬆不起來,悶頭轉身離去,以至於完全沒留意兩人間互動的詭異眼神。
吃飯時,裴縉繞和袁仁禮在客房商議公司財務的問題。
吳蕪沒興趣聽,吃完了放下碗陪晨允回房裡。
「以後演戲這種事兒可千萬別再找我,尤其是幫你騙那小兔子,太造孽了,」袁仁禮狠狠輸了一口氣,看裴縉繞時滿臉鬱結,「你確定她看到那文件了?」
裴縉繞坐在主座上似乎一直在想事情,聞言才緩緩抬起眼,「我一直不防著她,當時大意了,就放在桌上了,她應該會看到。」
袁仁禮鄙夷地皺了皺鼻子,「你也有大意的時候。」
裴縉繞不由失笑,倒也大方承認,「她大概是我最致命的弱點了。」
「弱點?也是,想想在她面前你都慫了多少次了,」袁仁禮嘆了口氣,揮揮手,「最後一次啊。你要怎麼設計她是你的事,千萬別再找我了。」
裴縉繞意外地挑了挑眉,「這麼善良,以前倒是沒看出來。」
袁仁禮被噎的無語,只好言歸正傳,「你爸那邊估計沒那麼好解決,庄美艷畢竟跟了他這麼些年,他大概想想就會明白。」
裴縉繞不在意地枕住胳膊,「老頭再沒良心,我現在手頭掌握的股份也比他的多,況且他也老了,早就沒以前那麼大的野心。也沒那麼能力收拾我了。要不是那女人私下裡和邵家糾纏不清,又在邊上攛掇他,他會把視線轉向大陸?他和這女人你當真以為有感情?」袁仁禮自然明白男人逢場作戲的心態,裴振鐸這戲做的足,還不是因為庄美艷八面玲瓏的關係網可以助他?「都處理乾淨了嗎?警察那邊」
裴縉繞露出胸有成竹的笑,「雖然銀行那邊我打了招呼,但是庄美艷的死和我沒直接關係,警察那邊也沒辦法。」袁仁禮搖了搖頭,「你就不擔心有一天東窗事發?」裴縉繞沒有回答,袁仁禮抱歉地聳了聳肩膀,轉移話題道,「吳蕪會信嗎?她也不是傻子。」裴縉繞目光悠長地看向門口處,唇角微微一動,「可是她善良。」吳蕪的確是良善的,所以她開始為難,甚至開始懷疑自己看到的一切。眼前的照片讓她不受控制地被過去的記憶滋擾著,被過去的裴縉繞混淆了感知。她完全亂了,連裴縉繞什麼時候進來都不知道。男人從身後圈著她,結實的胸膛抵住她瘦削的脊背。「袁仁禮走了?」
「嗯。」兩人沉默地依偎著,裴縉繞將她轉過身看向自己,再伸手將她一頭長發輕輕撥開,「如果不開心,我想知道原因。」吳蕪也不想再猜忌,抬頭注視著他黑沉的眸子。索性將心中的疑問一股腦傾訴出來,「你知道那塊地會有問題?故意引庄美艷入圈套?」
吳蕪也不想再猜忌,抬頭注視著他黑沉的眸子,索性將心中的疑問一股腦傾訴出來,「你明知那塊地會有問題,為什麼還故意引庄美艷入圈套?」
「一半對,一半不對。」男人鬆開她一些,淡淡說道。吳蕪挑眉,裴縉繞表情略微嚴肅地回答,「我知道那塊地有問題,可是那時已經來不及收手了,那時候我們已經將地皮拿下並且資金全都注入了。我雖然恨庄美艷,還不至於拉自己陪葬,畢竟我有你和晨允了。」吳蕪還是覺得哪裡不對,裴縉繞又說,「我一個本分的商人,做的是正經生意,還是以港商的身份來的,不知有多少隻眼睛在盯著,我要庄美艷死有千百種辦法,不會選最不划算的一種。我怎麼也會顧著你和孩子,放心吧。」
吳蕪想到裴縉繞的個性,這的確不太像,還是將信將疑。「她的死真的和你沒關係?」
「你是在為她可惜,還是害怕我被抓?」男人與她十指相扣,視線卻一刻不移地緊緊攫住她的五官波動。
吳蕪黑眸緊縮,喉嚨有些乾澀,「我只是不想你為了我,失去做人的底線,以前你是一個鐵骨錚錚的軍官。」
裴縉繞平靜地回視著她,心裡如春風拂過,化為溫水,片刻后伸手扣住她的後腦將人帶進懷裡,低頭銜住她的雙唇輕輕吮吸,「蕪蕪,承認吧你還是在意我的。」
吳蕪臉頰微熱,卻沒有機會回嘴,菱唇已經被他完全吻住。男人看著她密實的睫毛緩緩垂下,將人完全箍進懷裡,緊的像要將她揉進身體里一樣。他這次確是冒進了,可是眼下看結果終是他所樂見,這丫頭不是越來越關心他了嗎?還會為他提心弔膽,並且,是心甘情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