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距離,沒有可能
蕭若雲原本打算陪慕容瑾譽調養直到他恢復為止,但她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在別人家裡賴三個月總是不太好,於是,她有些動容了。
「山民還沒康復。」她不想半途而廢撒手不管。
「揚州城一下來了這麼多名醫,他們會很『樂意』效勞,何況有杏林谷主,你不用擔心。」
好吧,就當做贈長見識去遊玩,這麼聽睿王叔的話幹嘛……
看著蕭若雲開心的笑了,慕容瑾譽眼間儘是醉人的溫柔,招手示意她過來。
蕭若雲傾身上前,慕容瑾譽一把攬住她,輕輕靠在她的肩頭,竹香味襲來,溫熱的氣息輕拂在她耳鬢:「若雲,謝謝你。」此一別很久才能見到了。
蕭若雲心池一動,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胛
:「風華無雙的大公子要快點起來,所有人期待著呢。」
慕容瑾譽抱緊了一分,害怕鬆手這個女孩會立刻消失,明明是朋友的擁抱,可四周的溫度漸漸在變高……
「大哥……」這時,慕容瑾軒突然闖進來看到這旖旎的一幕,嚇得躲到門外,這都什麼事啊,蕭若雲和他大哥什麼時候這麼親密了,親密到可以旁若無人的擁抱,他緊緊握拳,他們沒有可能!
「軒弟,你來了。」不過這麼一個瞬間,慕容瑾譽已經恢復過來了,拉開兩人的距離,臉上的笑帶著一絲的無奈。
蕭若雲懊惱的往後椅上一靠,希望慕容瑾軒不要誤會什麼。
「你們剛剛在做什麼?」慕容瑾軒眼中滿是責備,大哥跟蕭若雲沒有未來就不應該招惹她,蕭若雲這樣的人,絕不會給大哥當妾,何況依她的身份,就是為妾慕容家也不會接受。
「沒什麼。」蕭若雲與慕容瑾譽異口同聲道,兩人相視一眼又尷尬別開,蕭若雲自嘲了一笑,隨即不客氣的回瞪慕容瑾軒,她光明正大沒做虧心事,又黯然失色,身份距離,那麼她跟那個人不是距離好遠好遠……
慕容瑾軒也冷靜了下來,這事鬧起來對大家都不好,當下笑著上前,半認真半是開玩笑的道:「這不還沒啟程呢,就餞別啦。」
「瑾軒,你是來接你大哥回家的吧,不打擾你們,我先走了。」
「急什麼,還早著呢。」慕容瑾軒卻不想輕易放過她,有些事趁早說清楚。
「不早了,我有事要忙,你們兄弟好好聊吧。」蕭若雲擺明不想再呆下去,慕容瑾軒還想說什麼,卻被慕容瑾譽一個冷眼制止住。
「軒弟,若雲想去稷下學宮,明天你也同去,結交學士名流。」
稷下學宮?他倒把這事忘之腦後了。
「好吧,順路。」慕容瑾軒乾脆答應,把蕭若雲送回東雲,那時候她和大哥就會越來越遠,依蕭若雲的身份哪怕進了宮門也會被排斥,順路也就順還人情了。蕭若雲明白,作揖道:「多謝慕容公子,小女深感榮幸,打擾了。」她提起藥箱,出了竹溪小築。
屋內只有兩兄弟了,慕容瑾軒看著離去的青衫背影,蕭若云為慕容家樹立的口碑他看著眼裡記在心裡,幽幽失落道:「大哥,你們僅是醫患,這一點也已經到此為止了,如果你有別的心思,慕容家不會同意的。」
「軒弟,你想太多了,我和若雲是朋友。」也只能是朋友。
「那就好,大哥我們走吧,父親和長老們還在家裡等你。」慕容瑾軒鬆了口氣,他的大哥從小就明白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慕容瑾譽點了點頭,再次留戀的看了一眼已經消失的背影,心中暗嘆,以後,再也沒有機會住在竹溪小築了吧,要不是他堅持,這些天慕容家也不會允許他住在這簡陋的竹居里,踏出這個院子后,他就是慕容大公子,要擔負起慕容大公子的責任,關閉竹溪小築,也鎖住了他對蕭若雲的記憶,埋藏心底……
如今四國虎視,九州衰弱,皇家強勢,世家沒入,身為慕容家大公子的他,不能有兒女私情,現在的他要做的就是統領世家的力量,重振慕容家主的殊榮!
揚州一行不歡而散,昨天是她最後一次見慕容瑾譽,辭別杏林谷主和慕容家,啟程去稷下學宮。
一輛樸素不失貴氣的馬車緩緩馳進臨桑,經過城兵盤查,交過通關碟和路引,一切無事順利通行。
慕容瑾軒欣賞臨桑的鐘鳴鼎食的盛況,聽聞蕭若雲被稷下學宮除名,不知她此刻回來有什麼想法,一直不說話。
「慕容公子對臨桑熟悉嗎?」一路的靜默后,蕭若雲率先開口。
「嗯,每年都會來一次,差不多沒變化。」
「那就好,停車。」蕭若雲打開車門跳下去,慕容瑾軒連忙探出頭,氣鬱道:「你做什麼?」就這麼不想跟他呆一起嗎?雖然到驛站就分道揚鑣了。
「我還有事,不能送慕容公子下榻安頓了,多謝一路照顧,告辭。」蕭若雲行個禮,頭也不回走進人群里,在之前她寫信給林書奕,虞南他們告訴她來稷下學宮的事,現在抄小路上山,應該能見能趕到。
蕭若雲踏上一望無際的青石路,七月仲夏,和熙的陽光照耀在青石路民舍兩側,晨風微微過拂伴著竹葉的清香,讓人心曠神怡。
整座學宮屹立在半山腰,恰如汪貝中的一顆明珠,黃檐朱門雄偉端莊,二道大門赫然敞開,貴氣但不是雅韻,翠竹宏宇,幽靜閑適。
蕭若雲輕扣門環,偏門戛然而開,對品貌端莊的藍袍人恭敬行禮,含淚道:「子凡師兄。」
「子素!」藍袍人又驚又喜,平復心情回一個禮:「快進來吧。」
「師兄,老師可願見我?」因為以前沒有繼承記憶,上次來臨桑卻是匆匆一別,想來太失禮了!
子凡目光閃爍,鄭重道:「師尊這些年一直念著你,你快去書香閣吧。」
進門后清淡的花香迎面撲來,一汪湖水清澈見底,湖邊周圍是山石翠木,幾座高大建築隱沒在四周,一座紅軒河道曲曲折折連通湖水兩岸,真的久違了。
走過青徑小路,轉眼來到一樓閣,少年長身玉立,遠山黛眉間有些蕭瑟氣息,人寂影疏,輕叩門扉
一身深褐長衫溫文爾雅的中年男子打開門,眼神柔和平靜的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