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漫步,掌上寶玉
我想你了,所以來了,這個理由明知是假的,可睿王叔還是滿意的點頭,至少這服軟的綿羊姿態他很受看。
蕭若雲心中卻暗暗叫苦,果然人被逼急了什麼事都做得出來,自己又刷新了沒節操的下限……
看蕭若雲紅著臉,睿王叔臉上的笑意更濃了,他轉身沿岸邊走去,蕭若雲愣了一下立即跟上去,看睿王叔心情很好,總算安心了。
但是,她是真的想睿王叔了,他呢?就沒有一點想她嗎?良辰美景,情侶之間不是應該聊著天牽著手散步么,好吧,他們很少有話題,睿王叔跟她正常交往是不期待了。
然而,睿王叔很有心思的帶入意境:「剛才那曲子美不美?」
「百鳥朝鳳,當然極美!」蕭若雲見他不提她來稷下學宮的事了,樂意搭話。忽略他煞風景的後半句:難為你不懂音律還能知道百鳥朝鳳。
「以前聽過嗎?」
見她老實搖頭睿王叔也不失望,情理之中,要是蕭若雲琴棋書畫詩舞酒花都懂了,他還能表現什麼。
可世間偏偏有人更能煞風景,蕭若雲認真回想旋律,補腦著:「如果換成一個美人估計意境效果會更好,畢竟一個大男人被百鳥圍繞,總是有點兒不對勁。」
睿王叔嘴角微微抽搐:「這首曲子的確由女子來吹奏最為合適。」重點強調兩字:女子!
蕭若雲沒有辜負睿王叔的期望,也重點聽到那兩個字,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我就說怎麼有種說不出滋味的違和感,原來問題在這裡呀。」
嗝得睿王叔險些吐血,這世間怎麼就有這麼不解風情的女子,他說的還不得明顯嗎?由女子來吹奏最為合適,他會這首曲子自然教她了,事情和他預想得完全不一樣,蕭若雲呆萌的撓撓頭,她說錯了嗎?為什麼感覺睿王叔沉悶了呢?
他看了一眼蕭若雲,舉起玉笛就朝她頭上敲去:「你個笨蛋!」
蕭若雲摸著頭哀怨,臉頰氣得粉粉的,越過他先走一步。
生氣啦?
怎麼跟他預想的大相徑庭,拿著燙手的玉笛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追上去距離一尺遠步隨,以前他還為蕭若雲敢走在他前面不舒服過,現在嘛,其實感覺還不錯的。
以前都是她跟在他身後,心中恍然生出一絲不真實感來,他是睿王叔啊。
「怎麼了?」睿王叔倏地停住了腳步,注視著她在月夜顯得越發縹緲的背影。
「覺得……有點不真實。」
不真實?他沒能傳達給她安全感?
「若雲。」
「嗯?」
「如果以後本王還繼續要你做事,你會難過嗎?」
「……」難過,那就是她不願意做的事,當然會難過。
「若雲,如果我不能給你任何承諾,你會後悔答應跟本王在一起嗎?」
「……」一定現在要說嗎?蕭若雲停下了腳步,不敢轉過身看他。
良久沉默,腰間突然一緊,熾熱的氣息貼近,身體一轉,毫無防備的被他擁入了懷中,男子的蘭若氣息一下子就盈滿了她所有的感官,腦袋埋在他的胸膛,什麼都看不見,只能聽見鏗鏘跳動的心跳,清冽的聲音縈繞在她耳邊竟帶著別樣的壓抑:「還是不要說了。」
他在逃避他們之間的不真實,他怕聽到不好的回答。
這一刻時間靜止,極度寂靜,聽到來自彼次心臟的震動,真實了亦更虛幻了,可那有什麼要緊,現實安穩,歲月靜好。
睿王叔,你在害怕,蕭若雲緊緊回抱他,只有你不辜負我,就沒什麼可怕,我一直都在。
兩人互相珍惜才能走到最後,蕭若雲的回應讓他很開心。
「若雲,明天辯論結束后,該完成一件事了。」他霸道宣言:「我不想別人有一絲機會覬覦你。」
「誰這麼沒眼光。」蕭若雲小聲嘀咕。
「本王眼光不好?」睿王叔笑著反問。
好像就睿王叔喜歡她吧,至於用覬覦來形容么,蕭若雲臉紅心跳的瞪著他,可是眼中水波蕩漾卻像在邀請,見他漸漸低下頭,自己竟然也有想靠近的衝動,連忙別過頭,睿王叔啞然失笑,輕輕她抹掉臉上被柳絮拂出的灰漬,面對一時想歪的某人,睿王叔很君子的一本正經說道:「夜深了,我送你回去。」
「回?」難道睿王叔沒有要緊的事跟她交代,僅僅見一面。
「怎麼,不想回?」睿王叔邪氣的挑挑眉,似乎有種深意飽含在語氣里。
蕭若雲從沒想過夜不歸宿,再這麼下去她怕被睿王叔誘拐得七葷八素不知去向,她懶懶的打了個哈欠,好像很困了:「想!」
睿王叔牽起她的手,自然得好像做過很多遍一樣,然後某人腳步輕盈的跟著漂了。
若說他眼光,他的眼光當然好,才發現了她這塊璞玉,他要親自雕琢為掌上寶,捧在手心一生呵護。
時間好似過了很久,卻又僅是短短一瞬,睿王叔站在梅園裡,月色清幽,柔柔的皎潔灑在他的身上,有明晃晃的銀華流光。
「好好休息。」
蕭若雲恬淡的微微一笑:「晚安。」房門一點點關上,連帶著外面的月光也阻擋在外,一絲一線,終於歸於黑暗。
她的手指按著門扉,外面的人久久的沒有離去,窗外樹影晃動,在窗子上投下搖曳的影子一點點隨時間移動,終於,有細碎的腳步聲響起,很慢,卻還是漸漸的遠了,越來越遠……
蕭若雲將頭抵在門扉上,緩緩閉上了眼睛,她明白他說的什麼,那紙婚約結束了,她才能義無反顧跟隨他,這個男人,是她的幸福信仰!
睿王叔,蕭若雲愛上你了!
翌日,睿王叔派來侍女送來一套花飾繁美,精緻高貴的水藍色的宮裝,裡衣、中衣、外衣、套衫,層層疊疊共有七件之多,蕭若雲看得就熱,換上后卻發現衣料冰涼沁膚,非常舒服。侍女用玉蘭簪替她挽上流雲髻,一時間,蕭若雲有些不適應,很久沒這麼正式梳妝打扮了。
直到她現身答辯賽,在一群或持重或意氣的名士才俊的審視下,看到掐好時間,最後晚到,永遠高高在上出類拔萃都睿王叔時,她才反應過來,又被算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