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毛頭小子

林楓拿著公文包，西裝革履步入西海省利寧市市委委大院，來到三樓的市委辦公室，剛好提前十分鐘，開始掃地，打水，給主任泡茶，一切弄好之後，剛好主任踏入辦公室，主任姓黃，名興成，是利寧這座縣級市委大院的老人了，一直兢兢業業，工作沒什麼亮點，卻也一直沒出什麼紕漏，靠前任市委書記，現任蓮河市市委常委，常務副市長李玉良的賞識，提拔上來，現任的利寧市委書記李中山和他同是李玉良一系的，雖然年齡接近退休，但並沒有被養老。每天上班習慣提前三分鐘到辦公室。

黃興成對站起的林楓點點頭，「小林，把各個鄉鎮的建設新農村的規劃報告拿給我，李書記要看下」，林楓答應了一聲，開始了一天的官場生活。

林楓，現年24歲，1米8的身高，外形俊朗英挺。北京大學政治經濟學系畢業，研究生時師從我國經濟學界泰斗崇寧，父親是西海省嘉川縣水利局的副局長,嘉川是一個農業縣，林父的職位在縣裡說高不高，說低不低，對上級的唯唯諾諾深深刺激了林楓，上大學時選讀了政治經濟學，立志從政。大學時擔任學生生會主席，成績也較為突出，有幸結識了研究生時的導師崇寧，成為了崇寧的關門弟子。畢業后崇寧讓林楓去部委工作，林楓卻選擇了從基層干起，這也是他對於崇寧的第一次拒絕。他覺得現在的他還不適合在部里勾心鬥角，在地方上有成績了，前進的路才會進一步鋪平。崇寧也是對這個小夥子歡喜的緊，將他安排到了西海省，西海省排名第三管黨群建設的省委副書記是崇寧的大兒子崇興國。

現在林楓在市委辦屬於借調性質，黃興成已經告訴他近期他將正式到下面的卧龍山鎮擔任副書記兼團委書記，林楓在市委辦的這三個多月到時自己很積極主動，但除了黃興成這位不求高升的老黃牛外，其他市委辦的其他三位都對林楓很一般，一是是因為林楓太低調了，還有就是他們也沒有機會接觸到那麼高的層次。

林楓將報告拿給黃興成，黃興成翻了翻，將卧龍上鎮的報告放在了第一頁的位置上，抬頭與林楓默契的笑了笑。

「十點鐘時跟我去見李書記，馬上要下去了，談談你的想法」

林楓與黃興成一起向同一樓層的李中山的辦公室走去，出門時，林楓堪堪落後黃興成半個身位。

進入辦公室后，林楓微微一頓，看見李中山在辦公桌前看文件，和黃興成一起坐在了椅子上等著李中山。林楓微側著半個身子，靜靜地看著正在「學習」的現任利寧市市委書記李中山。

李中山是本地人，服過軍役。退伍后在鄉鎮地稅上帶過相當長時間，後任縣地稅局長，財政局長。前市委書記李玉良在任時他已是市委副書記兼任組織部長，和黃興成一樣支持李玉良，他這次能破格擔任市委書記，還是一位這幾年來由管錢又管人，李玉良又是新官上任，能把握的資源不多，對老部下的極盡拉攏。

林楓目光瞥了瞥牆上的萬年曆，二十分鐘了，林楓心裡暗暗冷笑，下馬威嗎？來這套？

林楓的卧龍山鎮副書記，團委書記安排是市長陳濤提的名，陳濤是崇興國的前任秘書，跟隨了崇興國六年時間。對崇興國的意圖領會的很到位。後來崇興國覺得陳濤是時候放下去，否則將耽誤陳濤一輩子的仕途，於是將陳濤安排在了利寧這座縣級市擔任市長，正處級。陳濤知道林楓與老爺子崇寧的關係，當然會不惜餘力的為林楓開道，卧龍山鎮位臨利寧市東部，與蓮河市接壤。是全市的納稅大區，利寧市新建的工業園區就在卧龍山鎮西面，鎮南部是蓮河市頗為有名的卧龍山風景區，又有蓮河支流洙水河流淌而過，全鎮交通便利，在利寧市任職的科級幹部都想到卧龍山鎮「下放」，油水很足，底子好，熬幾年，走走路子就能提一提，話說回來。能到卧龍山鎮任職還真沒有人沒有路子。

「老黃」李中山探頭說了一句。覺得差不多了，但卻沒有從林楓眼中看出他所期待的不耐煩，心裡有點失落。其實他希望林楓露出他所期待的煩躁，那他就可以對林楓批判性的定性為此子煩躁，難堪大用。心裡也會安定不少，畢竟有個省委副書記的前任秘書在身側，怎麼感覺都像吃東西是嚼蠟的感覺，雖然知道阻擋不了人家的前程，但作為這一畝三分地的土皇帝，還是有點壓壓過境強龍的感覺。他也不知道林楓的背景，只是還較為單純的以為陳濤初來駕到，扶植自己的勢力罷了。「看來還要慢慢收服啊，也許是塊料」李中山如是想。

黃興成將報告雙手奉上，後撤了一步，林楓順勢站起。

李中山看到第一頁的卧龍山鎮的報告，飛快的掃了一眼，放到一邊。開口道：「小林啊，來咱們利寧有一段時間了吧？」

「三個多月了，一直在跟著黃主任學習。」林楓不卑不亢的回答。

「北大的高材生，我們可不能怠慢啊」李中山哈哈一笑，對黃興成說，「不要誤人子弟啊」

黃興成憨厚的笑了笑，「我可教不了，小林很工作態度很積極，做事比較穩健，又是學政治經濟學的，理論功底紮實，與實踐結合下，大有前途。」

李中山轉臉面對林楓，「這次組織上將你調動到下面鄉鎮區工作，不要有壓力，拿出年輕人敢想敢幹的積極性，充分將自己的理論與當地實踐相結合，不要好高騖遠，扎紮實實叫工作搞好，為人民多做些實事。」

林楓點頭稱是，「一定謹記書記的教導，到鄉鎮后好好跟老同志們學習，改改上學帶來的書獃子脾氣」

和黃興成從書記辦公室出來，林楓就接到電話到縣委組織部去了一趟，組織部副部長張浩正式通知林楓去卧龍山鎮任職，十一長假后報道。

林楓回到辦公室收拾了一下，也沒什麼東西，將自己弄得筆記本收好，資料文件和那一臉羨慕自己目光又充滿不屑的辦公室老人老齊交接下，和黃興成打了個招呼，謝絕了黃興成一起晚宴送行的邀請走出了縣委大院。

走出來之後林楓深舒了一口氣，感覺自己真的要融入進這個號稱在中國最精英的圈子了，也許現在層次還不夠，與自己的理想很遠，但在路上接著走下去，林楓心想總會一步一步的走上去。

撥了父親的號碼，「爸爸，我要去卧龍山任職了，副書記兼團委書記」

「恩，記住那四個字，問心無愧！」

「好的，你和媽媽注意身體，我十一不回家了，收拾去下面轉轉」

「知道了」

林父林朝陽還是一如既往的簡練的掛了電話，林楓心裡一陣悲戚，和父親交流的越來越少了，每次看到父親總是看到兩鬢白髮又增添一些，他以前看不起父親對上級的唯唯諾諾，他後來明白那是一個想干點實事的基層官員的無奈，想要自己在濁水中出淤泥而不染，必須用泥巴將自己偽裝起來，才能保持心底的那份濯清漣而不妖。林楓想起父親總是心裡很沉重，老人家將心裡的那份期待，那份干實事的期待很多都放在了自己身上，記得剛畢業來利寧市時，父親就對自己說了一句話「在基層工作，不求你做個好人，因為很多人你的能力幫不了；只願做個好官，盡自己的能力幫助你能幫助的人。」

林楓輕舒自己凝結的眉頭，摸出一包將軍，點燃一顆，扶扶肩上的包，在九月的驕陽下慢慢向自己的宿舍走去。

到了這所與市委招待所毗鄰的宿舍樓，樓有些舊，外表刷了些米色的漆，與市委招待所倒也相宜得彰。這座樓建於九十年代，就市委的一些剛來的級別低的住，單身住。每人一個一室一廳的房子，洗刷間和衛生間還是公共的，以前黨校培訓或是縣委擴大會議時還有些人偶爾住下，現在參加會議的或是在市裡有了自己的房子，或是開車回去，很少再住這種類似集體的大宿舍了。林楓倒也樂得清靜。

抬眼看到了停在了宿舍樓下的一輛悍馬，車牌掛著軍區的牌子，心裡的陰霾好像被一掃而光，快步上樓。

林楓剛到門口，就瞥見了嬌軀在林楓的床上坐著，酒紅的長發隨意的披散開來，似是為了襯托女主人那細長如羊脂玉般白皙的脖頸，白色的T恤衫，天藍色的短褲，從門口只能看見那短褲下放的一截大腿，卻能從此推斷出這妮子有條美輪美奐的長腿，令人勾魂。這小妮子這是這樣清涼，林楓無奈的想，正想邁步進屋，那美女像是心有靈犀似的轉臉，精緻的臉上綻放出了甜美的笑容，隨即站起，向門口的林楓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