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1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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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他這麼說,楚歌只覺得心化成了水,緩緩流過身體,暖得她四肢百骸都有些發軟。

和他在一起這麼久,到現在她才有一種自己當真戀愛了的感覺。

那樣真切。

不同以前的刻意,現在她會很自然地抱緊他,想要吻他,也想把他嵌進骨血深處,自此之後,唯有她能愛他,也只有她可以愛他。

情動得無以復加。

兩人忘了所有,很放肆地鬧了半晚上,第二天楚歌又起遲了——她最近很嗜睡,好在難得杜慕也還沒有走,他健完身吃完東西,正在研究杜家阿姨送過來的早餐。

他家阿姨送來的多是粥,有時候會是包子、餃子之類,搭配一兩個家常小菜,就楚歌知道的,裡面也都加了有各種調理身體的藥材。

這一開始本來是杜老爺子吩咐的,他抱孫心切,不好催促就表現在行動上,日日三餐加持,恨不能一餐就可以將兩人調養得棒棒的,然後速速懷上下一代,讓楚歌壓力很大。

但效果也明顯,看她最近明顯提高的睡眠質量就是明證。

還有,皮膚也更好了,瑩白剔透,便是素麵朝天,也透著一層淡淡的紅。

杜慕因此很滿意,沒事還會搜些各方好菜,讓阿姨做給楚歌吃。

見他手上拿了張單子在看,楚歌以為他又搜羅到什麼秘法,便湊過去,見上面寫的是:先將小米浸泡,紅棗去核,加多少多少克蟲草以及什麼什麼,下鍋煮,開鍋後轉小火……

明顯是粥類的做法。

便不由得問:「這是什麼?」

「我讓阿姨寫的早餐做法。」他放下紙,另拿了個碗給楚歌盛了一碗粥,又把菜端出來,「天氣馬上冷了,我準備學一兩樣早餐,有空就給你做。」

「嘖,」楚歌笑,「杜先生這麼殷勤,受寵若驚啊怎麼辦?」托腮問他,「想我怎麼報答?」

他捏捏她的臉,聲音低沉,目光深邃:「吃胖一點。」

楚歌被秒殺,她低下頭,拿起勺子在粥里攪啊攪,沒話找話:「你想做東西給我吃,和天冷又有什麼關係?」

「天冷,東西涼得快,裝保溫盒裡本來就冷了不少,」他說著在她握著勺子的手上瞄了兩眼,「再讓你攪兩下,就一點涼氣也沒有了。」

倒是可以熱,可加熱後到底沒有原做出來的那麼好吃,而且有些藥材也會失了原有的性能。

楚歌怔怔地看著他。

「怎麼?」

她特感動地說:「那我也學。正好現在不用上班了,我學好了,以後可以天天給你做。」

想想她進廚房后那毀天滅地的架式,杜慕笑:「好,我等著。不過我會提醒秦坤記得多給你備兩口鍋,還有,滅火器什麼的也多備幾個,藥箱裡面的燙傷膏也要準備好。」

楚歌頗無語:「……你看不起我?」

「不,未雨綢繆而已。」

楚歌就也懶得同他爭,只默默地給自己加了一番油,然後就想起來:「你還沒告訴我,你怎麼知道昨天林敏嫻那事是半個局?」

話題轉得如此生硬,又惹來杜慕好一陣笑,笑罷才告訴她:「也是碰巧,有個女的和她走得比較近,正好她家裡最近接了湄河項目里的一個工程,一起吃飯的時候聽她說了兩句。」

怕不是兩句吧?就杜慕那人精,怕是把人家什麼話都給套出來了。

楚歌瞭然,冷笑著說:「她還真是精於此道。」

這個她自然指的是林敏嫻。

同樣的手段,以前用在楚歌身上,現在則換成了馬維遠,她行事的方式還是那麼簡單粗暴又直接。

杜慕知道她是想起了以前,也不多說,只將她的手握在掌心,輕輕撫了撫。

感受到他的安慰之意,楚歌笑笑:「我沒事。」

但是也不願意多提就是了。

杜慕也沒提,他端凝著眉眼很有些冷酷地說:「我把這事透給馬家了,這次她想要順利脫身,怕是沒那麼容易。」

楚歌先還不解,後來再一想就明白了,馬維遠還有個在政府任職的叔叔呢,位高權重的人多愛惜名聲,馬家因為他把生意盡數收斂就是為了這人。

馬維遠再愛玩愛鬧生活作風再糜爛,不放到台前都沒事,一旦被捅到明面上,就算是馬維遠的錯,為了馬家那個叔叔的官聲,也是堅決不能認的。

林敏嫻這次,何止是難脫身。

事實也如楚歌和杜慕所想的那樣,第二天馬家人登門,賠禮道歉都做了,姿態卻擺得並不低,還說:「婚不能取消,必須如期舉行。」

唐致遠聞言氣得笑了:「Marco在婚禮前三天做出這樣的事,我還要把阿嫻嫁給她?我們家阿嫻,好像還沒有那麼廉價吧?」

「林小姐廉不廉價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她手段挺不錯,這一招棋,把我兒子的名聲毀盡不算,還幾乎要連累我家其他的人。她親手做的局,不好好了了,這事兒,怕就麻煩了。」馬家人話裡有話,態度很是強硬,說著,還拿出一支錄音筆,「裡面的內容,唐總可以好好聽聽,聽完了,想必你也就明白了。如果你不相信,要證人,我們也是可以提供的。只有一點,這婚,必須結。不是你們家的女兒有多貴重我們馬家必須要,而是只有這樣,才能把事情的影響降到最低。」

「你們家要臉,我們家,也要!」

馬家人說完,丟下錄音筆,揚頭走了。

唐致遠深吸一口氣,很久才拿起錄音筆,沉默地聽完后,上樓去找林敏嫻。

林敏嫻半靠在房裡的沙發上,早已經等著心焦不已,見到唐致遠,趕緊拋下手機,迎上前問:「爸爸,怎麼樣,退了嗎?」

唐致遠捏緊了錄音筆,看著她:「昨天晚上,為什麼會那麼巧,你在鳳凰台就遇見了Marco?」

林敏嫻微微一愣,旋即有些不耐煩:「都說了是碰巧,他行事沒有顧忌,讓我朋友看到了……這種事,他做得出,難道你還要我忍氣吞聲么?」

「所以事先,你一點也不知情?」

「當然不知情!」

唐致遠閉了閉眼睛,抬手露出手裡的錄音筆:「那這是什麼?」

他按下按鈕,錄音筆里傳來一個略有些沙啞的女聲:「阿嫻有點婚前恐懼症,她想看看Marco定力怎麼樣,打算試一試他……」

林敏嫻驚恐地後退了一步。

這聲音,他們父女兩個都熟悉,她是林敏嫻的朋友,也是這次婚禮上定下來的伴娘之一,林敏嫻回國后,經常來家裡找她玩的。

錄音筆里的聲音還在繼續:

「她打算怎麼試?」

「還能怎麼試,晾他一月半月的,再找個漂亮姑娘去撩撥他,這種時候他要還能守得住,那就真是定力過人了。」

林敏嫻臉色蒼白。

有婚前恐懼症所以想找個女孩子去試試Marco這樣的理由,能騙得了別人,卻騙不了唐致遠。

他關了錄音筆,有些心痛地望著自己女兒:「人是你自己挑的,你不滿意可以直接說,為什麼要這麼做?」

而且她不但做了,還鬧得那樣大,滿城風雨。馬維遠要是普通的富二代那也就算了,偏偏,他家裡還有個正在做官的叔叔。

親侄子生活糜爛作風**,一夜御雙女,說出去,他能有臉吶?

林敏嫻吶吶說不出話。

她實在是震驚壞了。

唐致遠看她這樣又覺得有些心疼,疲憊地嘆了一口氣:「你也不用怕,結婚而已,等風聲息了,又不是不可以離。」

「不。」林敏嫻總算反應過來了,語氣堅決,「我不結!」

全世界都知道他不是好的,她還硬要嫁給他,那不是平白讓人笑話嗎?她林敏嫻,怎麼能淪為別人的笑話?

「不結也不行。」唐致遠倒是很快冷靜下來,給她分析利弊,「馬家不會坐視馬維遠落下這個名聲的,你要是堅決退婚,他們就敢公開這個錄音。」甚至於他還敢肯定,馬家掌握的肯定不僅僅只有這個錄音,他不敢賭,也不敢問林敏嫻還做了什麼,只能勸她,「不管怎麼樣,這事也是你處理不當,先把婚結了把這事平息下去。否則鬧下去,他名聲毀了,你也落不下什麼好。」

唐致遠軟和下來,林敏嫻的脾氣倒上來了,她冷笑著說:「我能有什麼不好?他馬維遠花心好色,一個女人不夠,還要多叫一個,要不是我去得早了些,昨晚上那房間里的人只怕更多,一男二女算什麼,他還想來個三男十女,最好是群P呢!」

「阿嫻!」

「我說錯了嗎?他就是這麼一個貨色!」

看她如此糊塗,唐致遠也有些火了:「那你也別忘了,這個貨色還是你挑的!」還是從自己妹妹手裡,搶過來的!

後面一句話,他忍住沒說,但是他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

林敏嫻羞憤欲死。

那天晚上本就是個意外,她不得不忍痛認了也就算了,現在,連自己爸爸也要這樣羞辱她。

這個時候,她早忘了第一次見到Marco時的驚艷,也忘了她對自己堂妹的嫉妒,更忘了她曾有意無意對他做下的種種「體貼」舉動。

她捂住胸口,看著唐致遠:「對,他是我自己挑的,可你知道我為什麼會挑中他嗎?那是因為我愛的和愛我的男人,都被你折騰得不要我啦!」

越說她越覺得委屈,流著淚控訴:「「我記得以前,你和媽媽一直都和我說,我是你們唯一的女兒,以後也要招一個最好的男人放在身邊。後來我看中了楚卿,他樣樣優秀樣樣都好,結果你告訴我,有一個男人,比楚卿更好更優秀,為了那個更好更優秀的男人,你甚至可以讓我放棄招贅,還逼我和楚卿分手。結果呢?結果是楚卿恨我,杜慕嫌棄我,我在所有人眼裡都有罪!現在,連你也要這樣看我嗎?!那你呢?你就沒有罪嗎?你答應過我媽,要愛她一輩子,要一輩子護著她,忠誠於她,我媽在你最窮的時候幫了你,培養了你,你怎麼回報她的?你和別的女人,有了感情,還有了兒子!你經常說,是楚歌慫恿了我,是她害死了媽媽,可其實真正害死她的人,是你,也只有你!」

她伸手指著他,毫不留情地直指到他面門上。

唐致遠臉色鐵青:「我真是寵壞了你,你竟然敢和我這樣說話!」

「我怎麼就不敢了?你偷養女人害死我媽難道還有理嗎?這麼多年,我陪著你一起自欺欺人,因為我以為,你至少是真的愛我的,我就是你唯一的女兒。可事實上呢?你假裝對我好,假裝那個野種毫不在意,等他夠大了,有出息了,你再把我一腳踢出門,好名正言順地把我外公外婆我媽辛辛苦苦留下的家業都送給他!」

唐致遠震驚地看著自己女兒,有些不能相信自己聽到的:「原來在你心裡,爸爸是這樣的人?」

「難道你不是嗎?」林敏嫻流著淚反問,「別告訴我他真有天賦,真就能在資本市場上一鳴驚人,這後面,怕是你沒少花精力偷偷培養他吧?為了能哄住我,您老還真是費盡心機!」

唐致遠感覺自己的臉皮被親女兒扒下來踩了又踩,他死死地看著她,林敏嫻也毫不示弱,睜大了眼睛冷冷地望著他。

父女兩人對峙了好一會,他驀地轉身,冷聲說:「你現在心情不好,我不和你說,等你平靜下來,我們再好好談一談。」

「談你怎麼把我賣掉嗎?」

唐致遠微微一頓,邁步走了出去。

林敏嫻沒有追出去,等他走遠了,她才萎頓在地,哭得傷心不已。

淚眼迷濛中,門口落下一片陰影,她抬起頭,看到那個她痛恨的野種正靜靜地站在那兒看著她,沖她笑。

她抹乾淚,強撐著站起來,卻因為腿麻沒能站起,只好挺直脊背,昂高了下巴。

「你笑什麼?」她冷冷地問。

唐文安慢慢走進來,直走到她面前,又盯著她看了半晌,才俯身在她耳邊緩慢但輕聲地說:「我笑你,很蠢。」

這是唐文安第一次拋下怯懦的偽裝挑釁她,還選在了她最暴躁易怒的時刻。

效果自然驚人。

唐文安正在書房默默生著悶氣,忽然就聽到「呯」的一聲。

他頭皮一緊,跑出來,恰好看到唐文安貼著牆面滑落在地板下,嘴裡慢慢湮出了一口血,「噗」一聲,吐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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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生最美好的遇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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