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原來他只是忘了我

當不聯繫成了習慣，兩個人都會下意識地遵守著這莫名其妙的習慣，就像說好了一樣，二人都等著首映禮時的面對面交談。

首映禮當天，李璐瑤提前到了現場，依舊是她拍攝《舞動旋律》的那棟大樓，熟門熟路地跟著工作人員走進演員工作室休息，李璐瑤無聊地環顧了一下四周，感覺距離自己第一次錄製節目時好像已恍若隔世。那時候她不過是半隻腳踏進了這個演藝圈罷了吧。

後來又錄了《入鄉隨俗》，再加上《長琴》的宣傳活動以及正在拍攝的新劇，一次次的經歷像過電影一樣在李璐瑤的腦子裡過了一遍，還是離那個人……有些遠啊。

這一個星期，李璐瑤幾乎是硬生生地壓抑下了自己想要聯繫韓曄的**，空閑的時間多了就會習慣性發獃。自從和韓曄在一起后，她發獃的機會少了，思考的時間也少。可想起和韓曄相處的點點滴滴都是滿滿的感動，也會假設一下如果韓曄真的最後決定和自己分手，自己又會怎麼樣。是不是這輩子就非他不可了呢？

剛剛重生的時候，不過是遵循了上一世的記憶和依賴，本能地想要靠近。過了這麼久，她也知道這個世界對於女子的包容度很大，就算她最後和韓曄分了手依然能活得很好，不會被歧視，更不會被浸豬籠的。

可是，只要讓她靜靜地想象今後沒有韓曄的生活，她就會止不住撕心裂肺地疼痛，會停不住的掉眼淚。那個男人……她是真的好像得到的，前世一生順遂，從未有太多執念，即使嫁給了皇上可不過是順命而行。可今生不同，因為明白喜歡上了他，所以有了執念。因為曾經有過在一起的回憶，所以執念一次次加深。

李璐瑤忍不住嘆了口氣，好像有些明白了那個男人曾經在閑聊時對她的一句玩笑——真的只有喜歡就夠了么？那時的她不懂，以為滿心歡喜的喜歡就夠了。可如今，這強烈的佔有慾和嫉妒心讓她好像徹底明白了韓曄的那句話……只是喜歡哪裡夠呢？她要的是韓曄的心，韓曄的人，和這個男人的一輩子。或許有些傻吧，直到現在才明白，不只是喜歡，早已是深愛。

李璐瑤提前來到這裡，本意是等韓曄的，卻沒想到先等到的是許露。

許露徑直走進休息室，直接說道：「李璐瑤，現在距離開始還有一個小時，我們找個地方坐下來聊一聊好么？」

李璐瑤直接點頭，許露來找她是早晚的事情，她早就等著了。

恰巧，這時候李璐瑤的電話響了起來，低頭一看……竟然是韓曄的。這兩個人一定要這麼默契么？李璐瑤有些說不出來的煩悶。

只能先和許露說稍等，然後去了外面接電話。不管怎麼說，影帝大大這麼多天沒給自己打過電話，手機屏幕都快盯出坑了，李璐瑤是絕對不能錯過這通電話的。

「你已經到了么？」韓曄低啞的聲音傳了過來。

「嗯，碰到許露了，要約我出去聊一聊。」李璐瑤沒想隱瞞這件事。

韓曄那邊顯然提前不知道這件事，「璐瑤，你能不能等我到了先聽我說，不要先去見她。」最近一段時間的接觸，韓影帝非常明白許露明顯是對自己還沒有死心，生怕在兩人現下這個僵局裡再出什麼意外。

李璐瑤沉默了一會兒，方開口：「上次我沒聽你解釋就掛了電話是我不對，那你現在可以解釋給我聽么？」

「……」韓曄覺得這事情根本不是一句兩句能說明白的好么，「乖，你聽話~等我去了找機會找你說好不好？」

可現在的李璐瑤覺得韓曄這樣的話就像是在掩飾什麼，為什麼不讓她直接去見許露？難道兩個人真的像之前報道的那樣舊情復燃了么……

之前李璐瑤可以很自信地選擇不相信，可是她和韓曄已經分開快一個月了，而這段時間都是這個許露每天陪著他！這樣她怎麼不慌？

「我知道你就喜歡她那個樣子的女子，前世是現在也是！可是既然你喜歡她，幹嘛要和她分手，又為什麼後來給我希望呢？」李璐瑤覺得自己兩世為人，真的很憋屈，都輸在一個類型的妖艷賤貨手裡。現下的她根本顧不得韓曄聽得懂聽不懂，一股腦地抱怨著。

可是，她沒想到韓曄聽懂了也回了她，那邊的男人停頓了幾秒，才說道：「她不是容貴妃，我沒把這兩個人混成一個，你也不要弄混了。而且，我不愛她。我已經和你說過了。」韓曄有些煩躁，為什麼這個女人就是解釋不通呢？難道相信他有那麼困難么？

這邊的李璐瑤卻是在聽到韓曄的話以後整個人都僵住了，他記得……原來他也記得前世的事情。可是為什麼自己和他在一起這麼久了，韓曄都沒曾提及前一世的事情？

李璐瑤覺得自己有些崩潰，韓曄記得，他記得！而自己剛剛提到前世之事，他完全不驚訝……李璐瑤又忽然想起很久很久之前在韓曄微博私信里曾稱呼他皇上，那就是說，這個人可能早知道自己也記得前世的事情的……

可是，韓曄一次沒有提過？甚至沒有問過她？以她對韓曄的了解，他不是那種刻意隱藏事情的人，所以只剩下了一個可能——皇上把她忘記了……想想也是，自己雖也曾經身為貴妃，卻只不過是後宮芸芸眾生中不那麼起眼的一個罷了，更何況自己早逝，皇上在自己死後不知又立了多少嬪妃，又有了多少新歡……

李璐瑤想著想著就開始難受，身上好像也沒有了力氣，只能靠著牆壁找到一些支持，但還是訥訥地問出了口：「你記得，記得前世的事情？」

韓曄沉默了一會兒，方回復：「是……」可是自己不記得她，這也是自己從不曾和李璐瑤提及前世之事的原因，如今這個女人是自己的心頭肉，難道要告訴她自己前世根本就不記得有過她這個人么？

李璐瑤又問：「你還記得容貴妃長得什麼樣子？性格氣質怎樣？」

韓曄：「許露與她有九分神似。」

李璐瑤忽然覺得自己就是個笑話，只剩下滿腔的可悲：「既然皇上還記得她，那又可曾記得兮貴妃？」

韓曄在聽到「兮貴妃」幾個字的時候心跳急速加快，可就是不曾記得宮中有這樣一位貴妃啊……韓曄自認前世宮中嬪妃雖然眾多，可是貴妃自己倒也是都尚且記得的。

李璐瑤見韓曄不應，仿若自言自語般說道：「臣妾家父乃一朝丞相，慶和八年臣妾以貴妃身份入宮，伴君六載。慶和十四年死於難產……皇上，您既然記得容貴妃，為何卻不記得臣妾呢？……」

韓曄聽完李璐瑤的話卻仿若心如刀絞，一時間竟不知如何言語。為什麼？！如果李璐瑤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自己沒有忘記的理由啊？還有，這個女人自從出現就帶給了自己太多之前不曾出現過的情緒。韓曄只覺得全身都開始莫名地抽痛，他已記不清這樣的感覺李璐瑤究竟帶給過自己幾次了……

李璐瑤，兮貴妃……好像還有鳳兮宮……那夜睡夢裡朦朧中跳舞的身影……還有，李璐瑤的那支《鳳於凰》！韓曄幾乎是大口吸了幾口氣，才略微平復了一下自己快要窒息的感覺。

他現在想要見到李璐瑤，現在立刻馬上，迫不及待！想要去抱抱那個女人，哪怕是聞聞她的發香，哪怕是只看看她的笑容……

「璐瑤，你等等我，我馬上就到了好么？」韓曄的口氣里有著強烈的焦急。

這邊的李璐瑤寂然無語，只是默默搖了搖頭：「皇上，上一世我不知情=事，臨死前都不知自己早已心悅於您。而今世，卻在懵懂之際開始追著你的身影，後來才知道我對你的感情是喜歡……」李璐瑤頓了頓，像是給予自己勇氣般握了握拳頭，「可是，喜歡是不夠的。現在我知道了……所以我等你。」等你，和我說清楚。前塵往事可以不顧，但李璐瑤想要確定今世韓曄的心意。

她需要，韓曄站在自己面前，真真切切地說出對自己的感情。李璐瑤說完就主動掛了電話，轉身回去找了許露。

許露看李璐瑤回來，開口輕笑：「這個電話打得可是夠長的。」

李璐瑤不理會她的挑釁，直接說道：「韓曄讓我在這兒等他，你就長話短說吧。」現下休息室就她們兩個人，李璐瑤覺得完全沒必要再單獨約出去了。

「這麼說你是承認了和韓曄的戀情了？」許露秀眉輕挑。

李璐瑤不解：「這有什麼好否認的，我們的確是在一起的。」雖然現在有矛盾，但她深深明白家醜不可外揚的道理的。

許露靜默了一會兒才開口：「李璐瑤，我和韓曄在一起三年，直到分手都沒能讓他公開承認我們的關係，你以為你會是那個例外？」

李璐瑤卻是輕笑：「如果說公開就是真愛，那真愛也太廉價了吧？許露姐……我這麼叫完全出於尊重沒有別的意思，你到底想要從韓曄那裡得到什麼呢？」

許露沒想到李璐瑤會這麼回復自己，卻直接道出了自己對韓曄感情的本質，沒錯，她許露要的不止是真愛，她還要韓曄這兩個字背後所代表的地位。

定了定神，許露繼續道：「你與其在這裡和我高談闊論什麼是真愛，不如想辦法讓他先承認你吧。否則……不過是他一時的新歡罷了。」

李璐瑤嘆了口氣：「今天你過來，是要教導我怎麼順利上位么？本意應該不是這個吧？許露姐，抱著回憶活挺沒意思的，我勸你放下吧。」如果說這之前她還懷疑過許露和韓曄，那現在完全不擔心了，否則許露過來就會是耀武揚威的讓她這個准前人趁早滾蛋，哪裡會和她啰嗦這麼多。

「你……」許露被李璐瑤這幾句不中聽的話數落的有些急臉了，沒錯！她來不過是探探底，好清楚李璐瑤到底和韓曄進行到哪一步而已……

「沒什麼事，我先去化妝了。」李璐瑤說著就要往外走，等韓曄才是正經事，沒工夫跟她瞎扯的。

而此時，蘇繼遠突然推門而入，先是看了眼許露，然後又略顯急躁地把李璐瑤拉走了。

「韓曄他……」蘇繼遠欲言又止，李璐瑤這時想起自己剛剛手機好像有消息提醒，李璐瑤下意識點開那個糰子的頭像。

韓曄：雖然我不記得前世，可我一直想問，你到底愛不愛我，能不能，像我愛你一樣愛我……

李璐瑤抬頭，神情有些恍惚，抬頭看向一旁的蘇繼遠：「他人呢？」

「……這期宣傳推遲了，你先和我去趟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