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18章 相片女人

「不用，我自己來。」陳楓拿過碗。

「我來我來，少爺坐吧。」吳媽拿過碗，走出飯廳。

沈碧芸心裡躊躇，這丫頭今天是怎麼了？平時也沒見這樣啊，就上一天學就和小楓處出這麼深的感情？可這做的也太明顯了，傻裡傻氣的，我得制止她，不能讓人看笑話。

「露露，你把酒櫃里82年的那瓶拉菲拿過來，今天爸爸心裡高興，我和他小酌兩杯，你們隨意吧，讓吳媽給你們鮮榨些果汁。」

「哦。」沈露朝酒櫃走去。

「她可能會弄錯，我去看看。」沈碧芸笑著跟過去。

沈露咬著手指，找著那瓶紅酒，沈碧芸湊到她耳邊低聲說：「你今天怎麼了？」

「沒什麼呀？我能怎麼樣？」沈露不屑地說。

沈碧芸嗔怪道：「都不消得說你，剛才像什麼樣子，弄得自己像個花痴一樣，你的心思媽媽懂，但有些東西不能擺在明面上做，知道嗎？別忘了，你現在名分上是小楓的妹妹，行為舉止謹慎妥帖點，別給我丟臉知道嗎？」

「我丟什麼臉了，你這麼說我，我現在就是喜歡他，我就要讓他知道怎麼了，本來你跟我說那麼多，我也不放在心上，但是今天過後，我覺得他的表現把我吸引住了，我就是喜歡他那樣的。我不管，我心裡怎麼想，行動上就怎麼表現。你不要老是罵我，我還這麼小，遇到喜歡的人當然就要讓他知道，還要讓他也喜歡我，我才不管那麼多，才不要控制自己。」沈露任性地說。

沈碧芸捏起她的耳朵：「我說你到底是不是我女兒，腦子裡裝的是什麼？笨得跟豬一樣，說話沒羞沒臊，拜託你遺傳我一半的智商好不好？」

「我知道了，老頭子在，我會看著辦。但我真的很喜歡陳楓哥，媽，你一定要幫我！不能讓別的壞丫頭把陳楓哥搶走。」沈露咬著唇。

沈碧芸嘆了一口氣，「知道了，你做什麼媽媽都會支持的，快把酒拿過去，別讓他們等急了。」

沈露應了聲「好」，笑盈盈地走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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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過後，陳楓徑直上樓，回到房間里掏出手機心情忐忑地打開收件箱，輕輕吁了口氣，不免有些失望，沒有方瑾的信息，她還是沒有回給他。

她現在在做什麼呢？是不是給小狗洗澡？還是在做功課？還是和他一樣摸著手機胡思亂想呢？原來喜歡一個人一顆心好像懸在半空，這樣的忐忑不安，但是落地的一瞬間，卻又那麼安心，快樂，無憂無慮。他坐在書桌前獃獃地想，想著她一羞澀就紅粉粉的臉，想著她像雛菊一樣清新可愛的笑靨。想著今天親吻她時，她那雙又萌又無辜的大眼睛，還有她柔軟的唇，她醉人的呼吸，還有她身上淡淡自然的香氣。原來喜歡一個人就是這種感覺，只要呼吸著，就會在每一次呼吸的起伏里控制不住地去想她，一刻看不到她，就好像隔了漫長的一世紀。

「咚咚」，他正思緒遊離，一聽見敲門聲，只好起身開門，只見沈露穿著一件玫紅的小洋裝，頭髮慵懶地披到一邊，穿著黑色帶鑽的尖頭皮鞋，斜倚在門外。手上的果盤盛著切好的水果。

「有事嗎？」陳楓沉著臉問。

沈露笑著說：「陳楓哥，我媽準備了水果，讓我端上來。」

「那你放這吧。」陳楓轉過頭。

沈露心情雀躍地走進他房間，放下了果盤，卻沒有要走的意思。

「你打扮成這樣，要出去嗎？」陳楓問。

「哦，不，我不出去，今天流汗太多，我就是換件衣服。」沈露心虛地笑。

陳楓心裡暗自好笑，流汗太多？那也該換件寬鬆舒適的居家服，這樣盛裝打扮就為了端個果盤進我房間？真是難為她了。

「陳楓哥，這照片上的是誰啊？」她拿起書桌上的相框，那是一張有些年份的老照片，照片中是一個氣質婉約嫻靜，長相甜美的年輕女人，約莫二十多歲，明顯比他們要大上好一些。

「別碰它！」陳楓沖她喊道，一把奪過相框。

沈露被驚嚇住了，保持那個僵持的姿勢立定了幾秒。

「不好意思，不是針對你，一般我都不讓別人動它。」

「對不起，我不知道。可她是誰啊？」沈露尷尬地問。

「如果沒什麼事，你先出去吧，我還要做習題。果盤放在這裡，吳媽會來收拾。」陳楓淡淡地說。

「陳楓哥，可我還有好多話想跟你說，你不要對我這麼冷漠好嗎？」沈露揉攥著衣角。

「有什麼話明天再說，不好意思，我現在真的沒時間。」

「陳楓哥，我真是不懂，那個女的，你就那麼喜歡她嗎？其實我不比方瑾差的，你別看她每天一副清清淡淡，柔柔弱弱的樣子，其實她就是那種很會裝的女孩，裝清純，扮無辜，你怎麼會喜歡那樣的？我才是真實的啊，媽媽把我生的這麼漂亮，這麼聰明，難道你就不屑看我一眼嗎？」沈露不甘心地看著他。

陳楓把相框端正地擺在書桌上，擰著眉毛，冷峻地說：「不要再說方瑾任何不好的話，這次我不跟你計較，下次你要是再說，我對你不客氣。」

「陳楓哥，我……」沈露正要訴苦。

又聽叩門聲響，房門沒鎖，一個小腦袋探進來：「露露姐，有空嗎？幫我看看我的試卷。」

「小菡？我看你試卷做什麼？我又不是初中生。」沈露挽著手在胸前。

小菡笑著說：「對呀，你是高中生嘛，我才初中生而已哦，我有好多好多的題目都不懂啊，姐姐你快幫我看看嘛。」正說著，就去拉沈露出來。

「好了好了，別拽我呀。」沈露被拉出房間，沒好氣地說。

小菡回頭朝陳楓俏皮地眨了眨眼睛，吐了吐舌頭。

陳楓笑而不語。

鎖上房門，陳楓坐回寫字檯，看著相框里的照片，那婉約美麗的女子，曾經鮮活地活在他的生命中，如今斯人已去，永不再來。

「媽。」他眼眶濕了，輕輕對那照片里的女子叫了聲。

那是他母親年輕時候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