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章 實則瞞了實情

第04章實則瞞了實情

第04章實則瞞了實情

呼延慶標一句家父發話，看似孝義，實則瞞了實情。只是，對著貌美如芍藥的心上人兒，任哪個男子，也不會以己為尊罷！

幾人不再為此細論，呼延嘉利掏出懷中粉箋，笑道「何大人請我休沐日小聚。」呼延慶標面色平靜的接過看了看，嘴角牽起「難道，他真想招你為婿？」

呼延嘉利削肩一挑「我不知。」呼延慶標哼笑一聲「既是請你，你便去罷！總不好拂了知州顏面？」

呼延嘉利聽他似有怨氣，笑道「怎麼了？你不高興？那何小姐，我怎娶得！」呼延慶標搖頭道「怎會不高興？不過表妹的事體煩心而已。」

呼延嘉利嘆道「我雖未見過你表妹，料來也是蘭心蕙質的女子。」呼延慶標搖搖頭，伸手探上她左臂「她不及你！」

雖有絲袖相隔，到底衣料輕薄。呼延嘉利被他一覆，悵然若失「你變了！」呼延慶標抽回手「為何？」呼延嘉利搖搖頭，玉手把玩著左手食指上的彼岸花戒「無甚！」

一頓飯吃的無聲無息，蘇雲卿仍是一口不食。宇文副翼見她自始自終只顧給小姐添茶，夾了小桌上的精肉擱她碗里。蘇雲卿回來見他夾的肉食，皺著眉頭「我沒胃口。」

宇文副翼吞下嘴裡飯菜，哄道「就是不合胃口，你也吃些罷！你想吃什麼？趕明兒我向孫奶奶學了，就做給你吃！」

蘇雲卿將碗中肉食復夾回去「不想吃！」見她鼓著腮幫子，圓瞪杏眼。宇文副翼慢吞吞的矮下身來「哦！」將桌上飯菜盡數吃了。

下學各回各府，蘇雲卿心事重重。呼延嘉利笑道「總是生氣，可要出毛病的。」蘇雲卿看她一眼「宮主，咱們何時回去呀？」呼延嘉利一愣「不是說好了5年後嗎？」

「哦。」蘇雲卿無精打采應下，愁眉苦臉不再開口。

回了姬府，天色尚早。蘇雲卿拿了宣紙鋪開，伺候呼延嘉利抄寫吳講學布置的課業。

課業做完，天色已黑。夜中無雨，唯一彎冷月懸於枝頭。

陳聚名望著深邃蒼穹，朗聲道「今夜星月滿俱，復無杜康，豈非凌遲乎？」呼延嘉利倚在花廳檀木椅上，望著大開的花廳門口，輕笑出聲「復無杜康，君子何敢言爾？」

「嘩」古扇一張，陳聚名回頭拱手道「區區佳釀，三千滿有！公子，可願賞光乎？」呼延嘉利伸個懶腰「如此，在下叨擾！」蘇雲卿嚷道「宮主，你們呼來呼去，奴婢聽不懂的！」

陳聚名哈哈笑道「聽不懂罷了，待會自有好吃的招待你！」他笑著出聲，抬手一招，空中升起繚繚輕煙。

輕煙逐風消散。須臾，兩團亮光左右忽至。眨眼間，古槐下俏生生立了一黑一白二個雙十女子。

陳聚名沖二位姝麗拱手道「月出皎兮，佼人燎兮。一日不見，如三月兮！」

白衣女子掩口笑道「我說陳聚名，就你那三滴油墨，還要賣弄一番？」說著款款走向花廳。黑衣麗人笑道「他最是嘴甜，你又不是不知！」跟進門來。

白衣女子入門見有個緋衣美人，妖媚十分。驚訝道「老陳，你又從哪裡勾搭了新人？」

她鳳眼嬌提，柳眉斜飛。陳聚名搖搖頭，踱進來「我剛認識姬美人，便喚你們來了。怎可胡言？」

呼延嘉利立起身來，笑道「媚人見過二位姐姐！」黑衣女子進門見了她，柔聲道「美人是哪家的小姐？小小年紀折了性命，真是可惜！」

她玉盤臉面，濃眉大眼，頗有長輩之風。見蘇雲卿一臉防備的盯著她們，笑道「小丫頭莫懼，我乃普陀山鬼仙灼月。此乃凌河水魅蒼雪。」

陳聚名笑道「此乃洞庭呼延嘉利，途經錦州而已。」

幾人通了身份，皆是鬼類，親切三分。蒼雪拉起呼延嘉利手，笑道「妹妹途經錦州，可是要回洞庭？」

呼延嘉利點點頭。灼月柔聲道「錦州雖小，倒有幾處仙境。妹妹多留幾日，姐姐引你去看！」

呼延嘉利笑道「多謝姐姐！」蘇雲卿捧茶出來，伺候幾人入座。蒼雪四下環視，朗聲贊道「這宅子倒是好！」呼延嘉利點頭道「正是呢！也不知為何，空置下來。」

灼月見她二人議論，笑道「此乃錦州死地，至陰之處，陽人豈能久住。」呼延嘉利笑笑「原來如此！」

陳聚名摺扇輕搖，晃了半晌無人搭理。嘆氣道「邀爾等喝酒，怎生見了新人，忘了舊人？」

蒼雪斥道「咱們好不容易逮著個說話的姐妹，你插什麼嘴？」她樣子兇悍，卻看不出半分怒氣。灼月揮了揮衣袖，几上現出十壇女兒紅，笑道：

「山民所獻，只此十壇。」

蒼雪贊一聲「好酒。」一抬手，几上又多出來幾盤乳彘牛頭，紅油鮮香。

陳聚名滿意的坐下，正待開封。蒼雪笑著打他手「你這不知羞的！也不等等妹妹！」

呼延嘉利笑笑「妹妹也有些酒菜，願獻與姐姐！」虛空一探，桌上空處滿置佳肴酒盅，點心果品。

灼月笑道「南方果然豐厚，妹妹倒有好酒菜！」蒼雪撲哧一笑「怪不得老陳要認識你，他就是好這些個吃喝的！」

陳聚名白她一眼，自取桌上酒罈。蘇雲卿擺上杯箸，笑道「小姐，今日可高興？」呼延嘉利眼梢翹起，頷首輕笑。

蒼雪見這小丫頭立在一邊，奇道「你站著幹什麼？今日咱們都是酒友，不計較那些個破爛身份，你且坐下吧！」她一伸手，蘇雲卿被她拉下來。坐在那裡手足失措，一臉驚慌，眼瞧呼延嘉利！

呼延嘉利笑道「坐下罷，今日難得高興，莫再愁眉苦臉了！」眾人舉箸吃喝，蘇雲卿小心拿了碗箸，只揀面前的小菜。

陳聚名吃下一盤，拍拍肚子，舉杯道「在下數月彤雲，今日得見青天也！」

灼月舉起酒盅，搖頭安慰道「罷便罷了！做個自在鬼仙，有甚不好！何須那些浮華名頭！」

蒼雪撫了撫鬢角珠翠「我說老陳，你慣常遊手好閒，這罷官文書寫的頂准勒！你可別不承認！」

陳聚名反駁道「我遊手好閒，總好過你拉人賴命的強！」

蒼雪怒道「你……」

灼月瞪陳聚名一眼，不滿道「怎可胡言？蒼雪為魅數載，何曾害過人命？」

蒼雪本是前朝小姐，溺水而亡，棲身凌河水魅。判書言明：只消魅一同齡女子入水，即可返還地府另投人胎。只是她素來心善，錯過兩次。年前發了文書，若再放人生還，永無轉世之日矣。

陳聚名被灼月一罵不出聲，端起酒杯自斟自飲。蒼雪悵然道「不轉世便不轉世罷，做個孤鬼，不是還有你們作伴嗎？」她黯然笑笑，拈杯飲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