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
新開的酒樓叫醉香居,剛開不到一個月生意卻非常好,定熙許多世家子弟無事便喜歡聚到一起,不僅會玩,更會吃。
幾人進了雅間,程文越道:「瞧著這地方生意還不錯,想來味道確實是不錯的。」
姜筠和姜箏吃完了飯坐在靠窗的位置,聽著程文越在那裡搓手道:「紹祺推薦的地方果然很好。」
他口中的紹祺正是程琳的兄長,惠郡王府的世子程紹祺,正是他同程文越說南寧街新開的醉香居味道好,他才知道有這麼個地方的。
姜紇瞥了眼猶自得意的程文越,淡淡道:「惠郡王世子開的酒樓自然是不錯的。」
程文越被他說的一腦門子霧水,問道:「什麼惠郡王世子開的酒樓?」
姜筠扭頭捂著嘴揶揄道:「七皇子,您巴巴的要往這裡吃飯,還不知道這酒樓是誰開的啊?」
時下商人地位雖低,那些世族之家雖瞧不上商人,可基本上在外頭都會開些店鋪盈利,這醉香居背後的靠山便是惠郡王府的世子程紹祺,若不然一個新開的酒樓哪來這麼多遊手好閒的公子哥兒前來捧場。
程文越這會也反應過來了,一拍桌子,怒道:「這個紹祺,我就說我從前尋他出去吃酒都不去,這回怎麼還自己跑我跟前念叨著南寧街新開的醉香居菜的味道好,合著這酒樓是他開的,不行,我得找他去。」
七皇子有一種被欺騙了的感覺。
他發了一通怒氣,見姜筠和姜箏坐在窗前說話,姜紇端起茶盞在喝茶,也沒人理他,緩緩呼出一口氣,站起來,理了理衣擺向外走去。
姜箏見他出去了,拍了拍姜筠道:「七皇子不會真去找惠郡王世子去了吧。」
姜筠搖了搖頭,瞥見她二哥還在,湊到姜箏耳邊輕聲道:「估計是如廁去了。」
程文越在外面晃蕩了一圈,正要回去,便見不遠處一個粉衣姑娘正對著一個胖乎乎的小丫頭訓道:「不是說了叫你不要亂跑嗎?總是這樣亂跑,還要連累別人去尋你。」
程文越一看那小丫頭正是先頭那個阮家七小姐。
那胖丫頭這會正低著頭不說話。
程文越覺得有趣,伸出去正要推門的手又縮了回來,抬腳往西邊走去。
阮籮低頭不說話,阮五小姐越看越生氣,道:「你怎麼不說了,你不是挺能說的嗎?」
阮籮抬起頭,倔強道:「我不說話姐姐生氣,我一說話,姐姐更要生氣了。」
阮五小姐嘆了口氣道:「罷了罷了,我管不了你,你願意怎麼樣就怎麼樣吧,下回再不要帶你出門了。」
小阮籮有些委屈,眼睛里蓄著淚,道:「我說的都是真的,那羅公子真不是個好的,姐姐為何不肯信我?」
阮五小姐道:「你慣會挑人錯處,哪個到你這裡是個好的。」
阮五小姐見妹妹哭了,也不忍心再罵她,拉住她的手。
小阮籮想到姐姐的不信任,她真的看到羅公子偷偷的摸了下他身邊丫鬟的腰,可姐姐就是不信她。
「好了好了,姐姐知道你也是一片好心,待會去給羅公子賠個禮,這事就這麼算了。」
阮籮一聽姐姐不僅不信自己,還叫自己給那個偽君子賠禮,登時甩開阮五小姐的手,說了聲我才不去呢,便跑開了。
那阮五小姐不妨她突然甩開自己的手,愣了一下,對著身邊丫鬟著急道:「你們還愣著做什麼,還不快去追七小姐。」
小阮籮頭也不回的向前跑,堂上人多,後面追著她的丫鬟也不敢太冒失,一眨眼就把人跟丟了。
小阮籮回頭看了一眼,見沒人跟上來了,從門後走出來,抹了把眼淚,便聽一道戲謔的聲音:「喲,小胖子,是你啊,你怎麼哭了?」
小阮籮警惕的抬頭,見他是姜筠的遠房表兄,鬆了口氣,而後又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喲,還瞪人了,真有趣。
「你同我說說,是誰把你惹哭了,我替你教訓他。」
阮籮本想繞過他,卻叫他攔在前頭,冷著臉道:「事不關己休多管。」
程文越笑道:「原來你還知道這句話啊。」
阮籮本不想理他,卻聽他道:「我知道你為什麼哭,我剛剛都聽見了,你姐姐的意中人是個偽君子,可你姐姐不信你對不對?」
「你都聽見了,何必再問我。」
「我這不是怕聽錯了嗎?這樣吧,看在咱們倆今日遇見兩次的份上,你同我說說你姐姐的意中人是哪一個,我替你去教訓他,保證你姐姐以後再也不喜歡他。」
「真的?」
「當然是真的。」
阮籮看著程文越,想了想,道:「還是算了吧,他身邊帶著下人呢,你打不過他。」
程文越道:「誰說我打不過他,你知道我是誰嗎?」
阮籮老實搖頭:「不知道。」
除了知道這人是姜家姐姐的表兄,她還真不知道他是誰。
程文越忽然想起這是在宮外,尷尬的笑了一下,道:「小胖子。」
阮籮生氣道:「我不胖。」
程文越見她鼓著腮幫子,好笑道:「好好好,你不胖,阮七小姐,你聽好了,我是……」
他正要自報家門,好瞧一瞧這小丫頭知道自己是皇子后的表情,幾個丫鬟便跑了過來,其中一個過來便抱住阮籮道:「七小姐哎,可算是找著你了,快隨奴婢回去,五小姐都著急死了。」
阮籮由著那丫鬟牽著她的手走,程文越看著她在一群丫鬟的簇擁下離開,不自覺的勾了勾唇角,忽然想到姜家三兄妹還在等著他,急忙邁著步子回去。
程文越推門進去的時候,姜筠站起身道:「走吧。」
程文越道:「這就走了嗎?」
姜筠點頭:「出來時間也不短了,該回去了。」
程文越一想自己出來這麼久,若是叫母妃發現了,又要鬧得人仰馬翻了。
幾個人在醉香居門口便分開了,程文越直接回了皇宮。
睿王府里,一個小姑娘坐在椅子上,抱住身旁俊朗男子的胳膊搖了兩下,撒嬌道:「哥哥,好不好嘛?」
小姑娘歪著頭,露出了白皙瑩潤的耳垂。
程文佑伸手在她耳垂上輕劃了一下,姜筠頓時一個激靈,縮了縮脖子。
「真有這麼想去?」。程文佑問。
姜筠立馬點頭:「想,非常想。」
今日一早程文佑便派人去接姜筠,他坐在書房裡處理政事,姜筠便坐在一旁寫寫畫畫,就像從前在含章殿一般,他弄了個小床放到書房裡,經常把姜筠放到裡面讀書給她聽。
這幾日一直如此,他也在想這樣會不會悶壞了筠筠,想著帶她出去散散心,哪知道筠筠今日寫字都不認真,寫寫停停,還經常往他看,他便改變了主意,想瞧瞧這丫頭到底想做什麼。
果然這丫頭沒多會就坐不住了,湊上來叫他帶她去騎馬。
「怎麼突然想學騎馬了?」程文佑在面前的冊子上蓋了一個章,將冊子合上,放到一旁。
「就是突然想學了。」
「哦?」
程文佑唇角翹起,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臉上輪廓稜角分明,俊美異常,姜筠臉上一熱,低著頭,不敢看他。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哥哥好看,姜筠一直都知道,可她不知道自己這麼不爭氣,這麼多年了,還能叫哥哥迷住。
程文佑端起茶盞淺啜了一口,用手敲了敲案桌,道:「總也得有個理由吧。」
「我就是想去了,哥哥帶不帶我去。」
「好。」
姜筠微微一怔,她已經做好準備了,如果哥哥再不同意帶她去,她就繼續撒嬌,哪知道哥哥就說了一個好字。
姜筠撇了撇嘴,程文佑捏了下她的臉道:「怎麼?帶你去還不開心了。」
「開心啊,當然開心了。」
說完還怕他不信,學著他的樣子翹起了嘴角。
她也不是真心想學什麼騎馬,只是忽然想到他這麼些年在西北軍營歷練,前幾日又聽到旁人說他馬上功夫了得,便想見識見識,一睹風采。
又不能明著說,只得說自己想要學騎馬。
程文佑撫了撫她的頭髮道:「正好。」
「正好什麼?」
「過幾日便是秋獵了,到時候帶你一起過去,獵幾隻狐狸,給你做大衣。」
姜筠毫不客氣道:「還要手套。」
程文佑心情愉快道:「好。」未婚妻子對自己如此依賴,心情當然好。
程文佑讓人在院子里扎了個鞦韆,帶著姜筠去玩。
姜筠坐在上面,程文佑站在她後面推,她嫌棄他搖的不高,自己站起來使了兩下力,來回蕩一下腳尖便點一下地面,程文佑怕她弄傷了腿,不叫她這麼玩,讓她坐好了,手上使了兩分力,將她推的高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