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是她的福氣

杜軒沒有心思去品味早餐的口感，

這一切對於今天的他來說，都是如同嚼蠟一般，

這只是一個需要完成的任務罷了。

他現在關心的只是如何報仇。

不過還沒有等杜軒出去，

何沁雅就已經把他堵在了房間里。

「你來了？」杜軒隨口問道，

「昨天睡得不好？」何沁雅看著杜軒說道，「黑眼圈那麼重，我希望這麼短的緩衝時間，能夠讓你清醒一下！」

「什麼意思？」杜軒抬起頭看向何沁雅。

「你是不是認為兇手一定是晨夕了呢？」何沁雅問道，

「不是她還會是誰？」杜軒疑問道，

「那你是不是認為鬍子真就是幕後的黑手了呢？」何沁雅繼續問道，

「要不然呢？」杜軒的聲音大了起來，

「但是這一切都是你所想象的，沒有任何證據能夠證明這一點不是嗎？」何沁雅說道。

「我不需要證據！」杜軒冰冷的說道，

何沁雅看著杜軒，「那你是什麼意思，不想讓他們繩之以法，得到應有的懲罰嗎？」

「懲罰他們是上帝應該做的，而我需要做的，就是送他們去見上帝！」杜軒狠狠的說道，

何沁雅急了，「你不能這樣？」

「為什麼不能？」杜軒反問道，

「你這樣跟他們那些殺人兇手有什麼區別？」何沁雅問道，

「區別，他們害的是普普通通的平明百姓，我要殺也是為民除害，你說有什麼區別！」杜軒盯著何沁雅問道，

何沁雅看著杜軒那發紅的雙眼，知道他已經發怒到了極限，「可是你怎麼知道他們不是無辜的呢？難道就憑你感覺，就憑你覺得？」

杜軒也停在那裡，他看著何沁雅，「難道讓我相信所謂什麼正義，讓我等待正義的降臨？還是說我應該祈求老天爺，打雷把他們這些人渣都劈死？」杜軒說完自己陰狠的笑了起來，

他起身往外走去，

何沁雅急忙在他身後追上，

籃球場里，許志高和高尚正在跟幾個換過崗的保安打球，

杜軒從公寓裡面走了出來，然後直奔他們而來，

「許志高！」杜軒大喝一聲

「有！」許志高急忙從球場跑了過來，

「高尚！」杜軒又大喝一聲，

「有！」高尚也跟著跑了過來，

兩個人跑到杜軒的身前立正敬禮，

杜軒看著兩個人，語氣嚴肅的問道，「你們兩個殺過人沒有？」

許志高和高尚面面相覷，兩個人對視了一眼，不知道杜軒是什麼意思，

「問你們話呢，殺過就是殺過，沒殺過就是沒殺過，這還用想嗎？」杜軒的語氣很不好，

「報告，我早一次解救人質的行動中曾經擊殺過一個歹徒！」許志高高聲說道，

「我沒有！」高尚也說道，

杜軒看著許志高，他申請好了些，「好，志高，一會教我幾招！高尚，打球去吧！」

「是！」兩個人說道，

許志高滿臉的狐疑，高尚也差不多，

這時候何沁雅也從後面追了過來，「杜軒，你這是幹什麼？」

「高尚！」杜軒又喊道，

「有！」高尚半途又趕緊的跑了過來，

「給我看著這個女人，不要讓他靠近我十米範圍內！」杜軒指著何沁雅說道，

「杜軒，你這是什麼意思？」何沁雅不高興了，

「明白了嗎？」杜軒像是沒有聽到一樣對著高尚說道，

「明白了！」高尚敬了個禮然後就擋在了杜軒和何沁雅之間。

「注意一點，不要傷害到她了！」杜軒小聲在高尚耳邊說道，

高尚點頭，就算杜軒不說，他也不會傷害何沁雅啊。

杜軒拉著許志高往一邊走去，何沁雅再想追過去，都被高尚死死的盯住了，

「何女士，請您理解一下，老闆說了讓你離他十米遠！」高尚說道，

何沁雅沖著杜軒大喊一聲，「杜軒，你這樣做是過河拆橋，你早晚會後悔的！」

杜軒充耳不聞，他看著面前的許志高，

「我想殺一個人！」杜軒一開口就把許志高嚇了一跳，

「老闆，你……」許志高剛要問就被杜軒打斷了，

「志高，不要問，知道了對你也沒有好處，你現在只要告訴我，怎麼樣做才能讓人最痛苦的死去！」

杜軒說道這裡，眼神中泛出濃濃的恨意。

許志高卻卡在那裡不知道該怎麼去說了。

陽城，

陸芊蘭母親所居住的那個老小區，

一個普通的轎車開了進來，

樓下麻將鋪子里的人有幾個朝外面看了看，

發現從車裡面下來了兩個老頭，便不怎麼感興趣了，

這兩個人一個是給陸芊蘭母親陸慧珍看過病的徐東平，另外一個竟然是鬍子真的父親胡衛民。

胡衛民下了車就四處的看著小區的環境，

這是一個老小區，紅色的牆體已經斑駁不堪，加上冬季，樹木也都孤伶伶的站在那裡，憑空增添了一分蕭瑟。

「就是這裡？」胡衛民問道，

徐東平點了點頭，然後帶著胡衛民順著樓梯拾級而上。

胡衛民此時也是不苟言笑，他跟在徐東平的後面，

兩個人來到陸慧珍的房間門口，徐東平敲了敲門，

「來了！」一個聲音傳來，胡衛民激動的手都有些發抖了。

門打開的一瞬間，就像是經過了一個世紀，

陸慧珍看到門口站著的徐東平還是滿臉含著笑，待看到胡衛民的時候，她的笑容已經慢慢地收了下來。

胡衛民的嘴都有些顫抖了，「慧珍！真的是你嗎？」

「為民，真沒想到還會再見到你！」陸慧珍平淡的說道，

雖然之前都已經知道了對方的存在，但是胡衛民的反應還是超出了以往，陸慧珍則是平淡了很多，這方面也不由得不說女人某些時候，遇事比有的男人還要顯穩重。

「進去再說吧，在外面站著挺累的！」徐東平打圓場道，

陸慧珍這才把他們請了進來，

胡衛民走著看著房間簡單的布置，他自己感觸良多，尤其是那擺在桌子上面很多的藥盒，見證了面前這個女人跟病魔的鬥爭。

「你的病怎麼樣了？」胡衛民坐下就問道，

「都是徐醫生的本事大，早就好了！」陸慧珍說道，

「那就好，那就好！」胡衛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這些年你是怎麼過來的啊？」

陸慧珍看著胡衛民，也慢慢的講述起自己的故事。

陸慧珍跟胡衛民相識是在文.革.時期，那些時候城市青年上山下鄉支持國建建設，所有人都無法躲過。

胡家雖然家族勢力不小，但是在當時收到的衝擊力也是最大的一批，

所以胡衛民就被從京城直接下放到了陽城下面的一個村子，在那裡開展農業運動。

這些城裡下去的小年輕總是很得當時農村的姑娘喜愛，陸慧珍當時是高中生，算是不可多得的高學歷人才了，所以當胡衛民這一批人被送下來的時候，就是她來負責對接的，一來二去的，郎情妾意之間兩個人也就成就了好事，但是隨著政策變化，城市青年陸續都開始返回了，胡家也漸漸的擺脫了右派的帽子，

胡衛民作為當時重點照顧的對象，自然被嚴令必須回京城，但是他當時割捨不去跟陸慧珍的感情，他想過反抗，但是在當時那個時代，這種反抗很快就被打得遍體鱗傷，他也灰溜溜的離開陸慧珍回了京城。

本來以為那一次的離別對於兩人來講都是一個新的開始，對於胡衛民來說確實如此，家裡給他安排好了婚事，他很快就有了自己的家庭，

但是對於陸慧珍來說，可就完全不一樣了，她因為有學歷，很快就隨著潮流進了一處國企，但是她那個時候已經懷有了身孕，她的家人本來想要讓她把孩子打掉，再找個好人家嫁了，但是她極力的反對，跟家人也決裂了，最後憑藉著一己之力把女孩撫養長大，這個女孩就是陸芊蘭。

陸秀珍本來有著大好的前程，但是因為這次懷孕的事情，雖然廠子里沒有把她開除，但是也把她調離了最好的崗位，從此以後升職什麼的事情也會遠離這個有著污點的她。

這樣的過下來，值嗎？陸慧珍自己估計都無法回答這個問題，尤其是在她得了絕症的時候，她感覺整個世界都拋棄了她。

但是她的病好了以後，看事情也開闊了很多，要是按照她以前的性格，估計不會見胡衛民，但是今天她看到他，看到他那有些羞愧的表情，她甚至覺得，自己的堅持也不是沒有成果的。

當然這份成果不是因為胡衛民，而是因為她想起了自己的女兒陸芊蘭，是她，讓她覺得有一種幸福的感覺。

陸慧珍斷斷續續的把自己這些年的經歷講了出來，胡衛民聽的都落下眼淚來。

這些年他雖然也苦過，但是那些所謂的苦，跟陸慧珍比起來，又算什麼呢。

胡衛民看著陸慧珍，「對不起！慧珍，這些年讓你一個人承受了那麼多，是我的錯，如果我當初不回去，也許你就不用那麼受罪了！」

陸慧珍則是搖了搖頭，「你不屬於那裡的，你有自己的事業，有自己的家族，你沒有做錯什麼，要說真的有錯，那也是時代的錯誤！」

一席話說的冠冕堂皇，但是胡衛民從中看到了兩人之間有一種不可言語的隔閡。

徐東平看到這個情況，他隨便找了一個理由走了出去，

房間里只剩下兩個人了，

胡衛民走到看到桌子上，打開的盒子里，一個黑白色的老照片，是陸慧珍的，

他用手顫抖的拿過來，「以前的你是那麼的美，讓人窒息！」

他這麼一說，陸慧珍都有些不好意思了，「都是過去的事情了，容顏易老，那都是昨日黃花了！」

「可是我看你還是像以前一樣，你的性格本身就散發著一種讓人迷醉的東西，我知道你的堅強，你的堅持，我了解你的堅守，其實這些年，我更恨我自己，恨我沒有像當初所說的那樣，跟你一起承受所有的苦難！」胡衛民說道，

陸慧珍聽到這裡只是嘆了口氣，愛情這種東西，對於那些時候的她來說，只是一個奢望罷了，對於現在的她來說，也是一種虛無的表象。她這個年紀，心再動，也就那樣了。

「這是咱們女兒的照片嗎？」胡衛民看著相框里陸芊蘭的照片說道，

這個相框裡面，有陸芊蘭從小到大的十幾張照片，基本上小時候每一年都會有一張照片，

胡衛民看著照片，臉上滿是欣喜的笑容，似乎要滿足自己沒有能夠親自照顧女兒的遺憾，要通過這些照片把她童年的記憶印刻在自己的腦海里一般，

「都長成大姑娘了！」胡衛民看著最後的一張照片說道，這張照片還是陸芊蘭在米國的時候拍的，

等回國以後就很少在洗照片了，所以也就成了這相框裡面的最近的一張。

陸慧珍看著他的表情，自己也感覺到有一絲絲的暖意，

「她姓陸，叫陸芊蘭！」陸慧珍緩緩的說道，

她本以為胡衛民聽到這句話，就算不是滿臉的怒意，至少也會又不高興的神色，她很用心的觀察著胡衛民神色的變化，

「我知道！」胡衛民只是簡簡單單的說道，像是壓根不在意一樣。「她跟著你姓，是她的福氣！」

胡衛民這麼一說，陸慧珍倒是眼淚落下來了，

她從這句話裡面，感受到了胡衛民對自己的那種厚重的感情。

「怎麼現在還哭上了？」胡衛民趕緊過來，他抱住了陸慧珍，

陸慧珍一開始還掙脫著，後來乾脆就倒在他的懷裡哭泣起來了。

此刻，正在門口站著的徐東平聽到裡面的哭聲，自己的嘴角笑了起來，

不怕你哭，就把你無動於衷啊，他心中想著。

這個杜軒福氣真是不錯啊，用人蔘救了老唐，救出來自己的一個根基，救了老秦，救出了一段姻緣，

這次又救了老胡的心頭肉，不知道這次能救出個什麼來，這倒是很值得期待啊。

房間內，陸慧珍也漸漸的安靜下來，

胡衛民這時候自然的拉住她的手，這對兒失散已久的戀人，終於又一次的相聚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