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屍毒
「毒師如果不想走尋常的修行之路,就只能用毒來提升,但毒的來源可以有很多,你用的是最常見的法子——服用毒丹,這也要有足夠的毒丹才行。爺說的那個方法要比服毒簡單得多,而且效率也很明顯,丫頭想要知道么?」
雲妍狠狠剜了一眼故弄玄虛的玉瀾辰,「你到底要說怎麼。」
玉瀾辰眼底含笑望著她,「親爺一口,爺就告訴你。」
這算是威脅嗎?
紅果果的威脅吶。
雲妍目光輕閃,「不告訴我就算了,又不是我等。」
玉瀾辰會威脅,她也會。
「小丫頭這脾性,爺喜歡。」說完,玉瀾辰放聲大笑起來。
她脾性怎麼了?她是學他的好么,他為什麼不喜歡他自己?
雲妍白了他一眼,「你喜歡是你的事,和我無關。」
「爺不遠千里陪你來這裡,你竟如此絕情,半點都不覺得感動。」玉瀾辰一臉憂傷。
當初是誰厚臉皮死跟在她後面,甩也甩不開,現在倒成了她的錯?
「你如果想回去的話,我不阻止。」她巴不得玉瀾辰能夠早點走,她也能圖個清凈。
「你這丫頭還有心肝嗎?居然這麼對爺。」
「我沒心肝,所以你在我身上花費在多時間也是枉然。」說完,雲妍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
她運氣不佳被他盯上,她認了,修鍊不夠甩不開他,她也認了,他如果真的要死纏爛打,她不介意離開學院。
甩不開,難道還躲不開?
雲妍四處望了一下,沒有看見哥哥的身影,大概是她光顧著和玉瀾辰周旋,把他忘了,他這才離開。
待雲妍和玉瀾辰都離開,草叢中突然走出一個人來。那人正是雲凌,他望著玉瀾辰離開的方向,袖中的手漸漸緊握,咯咯作響。
雲家佔地不小,雲妍把雲家找了個遍,也沒看到雲凌的蹤影,想著他可能是出去了,也沒多作留意。
天逐漸暗了下來,雲妍看著以前她們住的破敗的木屋,不由心生感慨。
推門而入,裡面的擺設很簡單,兩張缺腿的凳子,和一張四腿不齊的桌案,還有就是兩張極簡漏的床。
不,那不是床,就是由幾塊木板和一些稻草組成的窩。
屋頂缺漏,這些年的風吹日晒,撐起木屋的木板已經發出腐味。
望著這一切,雲妍心中升起一陣悲涼滄桑。
離開后,她找管家要了一間客房,順帶打聽了一下雲凌的消息。
雲妍在成仁禮上打敗雲舒的消息傳開,所有人都知道,如今的雲妍,已經不是昔日那個任他們欺凌的廢物。
管家不敢怠慢,按著她的要求,給她準備了一間上好的客房,吩咐讓人去留意雲凌的下落。
管家望著雲妍,猶豫了片刻,最終是開口說,「雲舒想要見小姐。」
雲妍輕笑,在雲舒的手被反噬的那一刻,憑雲舒的聰明,絕對猜得到那是何人所為,所以才朝著她大喊「就我「。
雲舒從小就不甘人下,看著她占著雲家小姐的名頭,於是就叫人來詆毀她,欺負她。
如今,容貌天賦雙收的雲妍,一下子從天上掉入地獄,這反差換做是誰都難以接受。
想想當初雲舒是如何對她,現在雲舒竟然還妄想要她救她,可笑。
「雲舒需要靜養,她剛敗給我,難免不服氣,見到我萬一打起來,她的傷勢只怕更加惡劣。」
雲妍目光一閃,又道,「族長帶回來的人,是一個高級煉藥師,有他在雲舒就有救。」
她偶然間聽人在討論雲舒和樂平侯的事,雲舒能把樂平候迷得團團轉,這要是讓她見到玉瀾辰……
管家離開后,雲妍坐在房間內,總覺得心煩意亂,先是玉瀾辰,后又來一個任婧聖女,這兩人都不是這麼容易甩開,接下來的這段時間,註定不安靜。
她現在只想安安靜靜的修鍊,然後揪出雲族長背後的人。
是夜,她還是輾轉難眠,乾脆起身,朝著城南的赫家奔去。
早晨她就聽赫族長說過,玉瀾辰已經拿赫家開刀了。
許是擔心玉瀾辰還會再來的緣故吧,雲妍來到赫家的時候,赫家燈火通明,那些把守的人也比平常要多了幾倍。
等到午夜,很多人都睡著了,雲妍悄悄進了赫洛溫的房間。
在這之前,房內看守的人已經被她的迷煙迷暈過去,只見地上交錯躺著幾個侍婢。
她很快就到了榻前,望著赫洛溫,他雙目凹陷、面色紫青,像極了一個將死之人。
那是她的溫哥哥,曾經他和哥哥一樣,都是一個愛笑的少年,如今他竟然變成這摸樣。
她心中徒然升起罪惡感,如果不是她,他就不會遭玉瀾辰的毒手,他將還是那個陽光開朗的少年。
感慨了一陣,她沒忘記來這裡要幹什麼。快速將赫洛溫檢查了一遍,斷定了他中的是屍毒。
由於學院有很多繁雜的規矩,她根本沒機會接觸屍毒,對於這種毒,也只能通過典籍來了解。
雲妍拿出一本書,把手切破了一道傷口,映在書上,心中默默念著屍毒的解法。
片刻,那些血竟然變成了一行小字。
屍毒的解法有三種:一是用你的血,二是五品往生丹,三是五品活死人丹。
字漸漸淡化,最後被古書吸收。
往生丹和活死人丹都是五品,她現在的道行,煉製起來有一定的危險。
她不怕危險,只是,溫哥哥等得及嗎?
權衡了一番,還是用她的血來的實在,不假思索就在腕上劃了道一寸長的傷口,鮮血滴落在赫洛溫嘴裡。
她的血還真見效,片刻功夫,那張紫青的臉已經能看見血色,發黑的指甲,也逐漸正常起來。
看著赫洛溫的屍毒驅散的差不多,雲妍正欲走,起身之時,赫洛溫突然扣著她的手,虛弱的開口,「妍兒,退婚並不是出於我的本意,你別走行嗎?」
雲妍一愣,在原地僵了片刻,「我知道,我知道退婚不是出於你的本意,但我從始至終都只把你當哥哥看待,並沒有男女之情。」
她八歲就離開了這裡,那以後就再也沒有見到他。
八歲,她怎麼知道什麼是情,什麼是愛。
對於赫洛溫,她只是把他當做哥哥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