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退婚
三人穿過擁擠的人群,很快就走到雲族長的身邊。
雲妍輕聲道,「族長還認識我嗎?」
關注著場上比賽的雲族長,被雲妍這麼一打擾,心中不禁有些惱怒,轉過頭來,看到那張絕美的容顏,怒氣消失了許多,不懷好意笑道,「姑娘認識老夫?不如賽後到老夫舍下細談一番如何?」
雲妍眼中一閃而過的鄙夷,含笑望著雲族長,「我就是雲妍啊,族長連妍兒都不認得嗎?」
說完,她又將旁邊的雲凌拉到雲族長面前,「族長不認得妍兒,總該認得哥哥吧。」
看著眼前這兩人,雲族長半天才反應過來,雲妍、雲凌是八年前被他逐去境外的兩兄妹,是他做夢都想除掉的人。
如今這兩人竟然相安無事出現在他面前,無限的壓抑和害怕漫上心頭,雲族長面容惶恐指著兩人,「你、你們兩個怎麼回來了。」
雲凌一臉淡漠,瞧了一眼雲族長,就將目光移向賽場。
哥哥看得開,但她不能看開。有些人有些事,既然犯下了,就不可饒恕。
眼前這張面孔,這是她的噩夢,她無時無刻不在想著將他千刀萬剮。
雲妍勾唇笑,「族長當年把我們兄妹趕去境外歷練,如今我們已經歷練完畢,當然要會來。」頓了頓,她又道,「這是我們的最後一年成仁禮,要是沒回來,依照公國的規矩,我們應該會被除名吧。」
讓他們除名,這是雲族長所想。
既然他想,那她就要破壞。
玄氣世界處處都充斥著弱肉強食,如今雲妍和雲凌安然的站在他眼前,就說明了一切。
雲族長望著雲妍,好像臨近死亡的人望著勾魂的厲鬼一樣,「你、你想幹什麼。」
她想幹什麼?
雲妍嘴角掀起一抹譏笑,附在雲族長耳邊輕聲說,「我回來幹什麼,難道族長大人不知道?」
八年前,雲族長對他們的種種虐待,她刻骨銘心。
雲族長居然還問,她想要幹嘛,不覺得可笑嗎?
「族長大人不知道我回來幹嘛?你不如換位想想,如果是你,曾經被叔父千般虐待,終於有能力了,重回到這座城市,還能幹嘛?」
她的出現,讓雲族長連冷靜下來思考都不能。如果他足夠冷靜,不難發現雲妍身上根本沒有玄氣。
「我是族長,你不能那樣對我。」他機關算盡才得到這族長之位,絕對不允許任何人奪走。
「族長大人,聽說你這些年一直惦記著我和溫哥哥的定情信物。據我了解那信物是一柄匕首,鋒利異常,乃是罕見的兵器。」雲妍說道此處故意頓住,頗有深意望著雲族長。
族長掐著太師椅的手入木三分,窮圖匕首堅韌無比,可以戳穿斗皇弄出的玄氣罩,雲妍話到一半是什麼意思?難道她想要匕首來對付他?
見她面色難看,雲妍面上的笑意深了幾分,「我又聽說,那是由五品煉器師煉製而成。研兒在外面歷練這麼久,用過各式各樣的兵器,偏偏沒用過五品煉器師煉出來的匕首,真不知道用起來是何感覺。」
「窮圖匕首是赫家的傳家寶,你沒有機會,你一定沒有機會。」雲族長低吼著。明明聲音不大,不知為何,整個廣場的人都聽到了這句話。
微愣過後,雲妍瞥向始作俑者,這小丫頭挺有趣,這種戲弄人的把戲只怕是常玩吧。
泠風被她這麼一瞥,有些心虛,故作鎮定的望著場上的比武,但她是個藏不住事的人,擔心雲妍會懷疑,有意無意間回頭望一眼。
雲妍嘴角牽起一抹笑意,隨後將目光移開。
提到窮圖匕首,赫家怎麼坐得住。通過家中資深長老的點撥,赫族長走到了雲族長面前,正色問道,「雲族長剛才那句話什麼意思。」
雲族長面上有些掛不住,指著雲妍氣憤說道,「雲妍記恨老夫將她趕去境外,想用窮圖匕首手刃老夫。」
赫族長將信將疑望向雲妍,氣質和容貌都隨了她的母親,只是偏偏修鍊不了玄氣,遺憾搖頭,「那柄匕首是你母親給你和溫兒的定情信物,你如果想要回那柄匕首,就要解除和溫兒的婚約。」
聽這話,雲凌心中一緊,妍兒那麼優秀,要退婚也是妍兒退赫家的婚事,怎麼輪得到赫家。不明情緒望了一眼雲妍,動了動唇角,但什麼話都沒有說,而是繼續看著擂台上的比試。
赫族長好似想起什麼,老臉一白,補充道,「這退婚是我和溫兒她母親的意願,你不要去怨恨溫兒,在溫兒心中,他一直把你當妹妹看待。」
「其實我一直把他當哥哥看待。」雲妍朝赫家主清淺一笑,她的面容,沒有半分不悅。
赫家主望了眼雲族長,又看向雲妍,「雲姑娘可否借一步說話。」
看見雲妍點頭,赫族長領著她到了一個無人的地方。
赫族長看著滿臉淡然的雲妍,滿含歉意說,「退婚這事是我赫家對不起雲姑娘,日後如果雲家不肯收留你,我赫家願收留你。」
退婚關乎著一個女子的名節,但他要為赫家著想,為溫兒著想,他能做的只有這些了。
「赫族長不用自責,我一直把溫哥哥當作哥哥看待,至於容身之地,我本就不想在這裡久待,成仁禮過後我就會離開。」
「不過,在這之前我要問赫族長一個問題。」雲妍一臉正經。
赫族長點頭,「只要我知道,一定如實相告。」
雲妍問,「這些天赫家是不是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不等赫族長回答,雲妍就從他臉上已經看出了答案,接著又問,「他對你們赫家做了什麼?」
赫族長回憶最近發生的那件事,還存有餘悸,「那人修為很高,一招下來赫家的人都負傷,他只提出了一個條件,退掉溫兒和你的親事,不然就屠赫家滿門。」
比起赫族長,雲妍倒顯得平靜的多,「這麼說來,退婚不是出於你們的本意。」
和族長嘆了一聲,「溫兒他母親一心想讓溫兒娶一個修為高的女子為妻,但又不願意將你和溫兒的定情信物歸還給雲家,這才將你們的親事拖延到現在。」
那人先是奪了雲妍和溫兒的定情信物,又把溫兒說的一無是處,赫族長不由好奇,「那人是不是沖著你來的?」
「那個瘋子我不認識。」雲妍趕忙和赫族長嘴中那人撇開關係。
「丫頭,爺這一路上跟著你跑動跑西,你怎麼能說不認識爺呢。」空間像是一堵迴音牆,邪魅的聲音反覆迴響,揮之不去。
赫族長穩重的臉驟然失色,「就是這聲音,就是這聲音的主人將溫兒弄得昏迷不醒。」
雲妍不動聲色運氣,想要衝破這迴音,可幾次都是無功而返。「要不就現身,要不帶著你的聲音滾。」她最討厭裝神弄鬼。
「小丫頭這麼迫不及待的想要見爺?」那聲音又響起,多了幾分調侃。
聽見那痞痞的笑,雲妍怒了,這人怎麼就像牛皮糖一樣,老愛黏著她呢?
除了上次不小心將他的丹藥弄掉了以外,她們好像沒什麼交集吧,如果是因為丹,她把那些弄掉的丹藥還他不就好了。
那人好似看出了雲妍所想,「小丫頭這樣想就錯了那些,那些丹藥可是爺用生命煉出來的,每一粒都見證了爺的成長過程,就算你能還給爺一粒一模一樣的,但其中代表的意義卻不同。」
「真巧,我也是一名煉藥師,每一粒丹藥都見證了我的煉藥歷程,我替妍兒還給你如何?」雲凌不知何時出現在雲妍面前,擊破了迴音,目光犀利直視著眼前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