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坦誠相見

第二百一十章◎坦誠相見

可是事情不久后便敗露,華和肅出生時,有妃子算了時辰,就算是早產,也不可能早那般長時間,儘管她們在華襄帝的面前不敢說什麼,背地裡嚼舌根的不在少數。

華和肅十歲那年,連妃再也忍受不住他人的冷嘲熱諷,抑鬱以至於想要自殺。

恰值宮中巫蠱之術盛行,華襄後下令搜查后妃住所,竟然在連妃的枕下發現了一個寫著華襄帝生辰八字的布偶,上頭的針格外刺眼。

他說,你便這麼恨朕?

連妃無言,此刻已經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她已經不再是當初那個在宮宴上舞姿傾城的阿蓮,他也不是當初那個單純不問世事的皇子了。

果然,帝王家最是無情。

三尺白綾,放在她的手中。十歲的華和肅尋了一整天都未曾尋到他的母妃,直到一打開門,看見了弔死在房樑上的連妃。

華和肅說到這裡時,已經是渾身顫抖,楚玉蕤無法想象,一個十歲的孩子親眼瞧見自己從小最依賴的人死在自己的面前是一種怎樣的感受。

從那之後,再也沒有母妃,會溫柔的叫著自己的名字,招唿自己來吃糕點了。

一個小孩,從出生的那一日便遭受他人的白眼,整日整日「野種」地叫,他只會撿起地上的石塊,狠狠地向他們砸過去。

除了這樣,什麼都做不了。

夏陽皇帝得知此事,不顧一切地將華和肅接去夏陽,並對他像對待自己的孩子一般照顧,彼時夏陽太后已經年邁,退居佛堂不願再理朝堂之事,故而對這件事情並不怎麼在意。

這邊是人們口中傳言的十皇叔在夏陽居住十年的原因。

加冠那年,他坐轎再回華襄,華襄帝於郊外遠迎,他已不再是當初那個什麼都不懂,只會拿石塊兒砸人的小孩子,而是受萬人敬仰的十皇叔。

華襄帝對外宣布,華和肅是高祖留下的最小的皇子,也是自己的十弟,當初是怕宮中有人趁高祖駕崩發難,這才隱去了他的真實身份。

可是事實,並非如此。

華和肅與華襄帝,並非兄弟,而是父子。

這個秘密,埋在兩人心底,許久許久。已經過去那麼多年了,沒有人去深究,也沒有人敢深究。

自此後,連妃成了宮中的禁忌,誰也不敢提起,唯恐一提連妃,便牽扯出華襄帝同華和肅之間的事情。

「在夏陽生活的十年之間,我成立了楚楚你所知曉的扶渠閣,為何名扶渠,正是因為扶渠是蓮花的意思。」華和肅捨不得他的母妃,但一切都成為了過去,只能用名字來紀念那個逝去的親人。

不論是華還是祁,最終他還是選擇了連。

香遠益清,亭亭凈植。

他在夏陽蟄伏十年,再次回到華襄,看著這些仍舊活的風光的后妃、大臣,暫且將心中的怒火壓下,同蘇淮一起開始了長達七年的謀划。

表面上他是一個不問朝堂的閑散王爺,背地裡各個部分都要考慮準備周全。本來應當是很周全的,可一個楚玉蕤把他的計劃全部打亂了。

本來他沒有在意這個小女子,現在卻完全被她的堅韌與毅力吸引住了。

所以即便他的前頭沒有什麼計劃,也不會害怕。因為兩人攜手,會比一個人孤單奮鬥,走的更遠。

華和肅也好,連亦清也罷,一張面具隱藏的不知是那張臉,還有更多心裡頭不能說出的苦澀。

他本想用十皇叔這個身份同楚玉蕤交流,可是發現,楚玉蕤對他出了疏遠就是敬畏,沒有一點點親近之意,反倒是同連亦清一會兒便熟絡了起來。

所以他的性格漸漸倒向了連亦清,連仲蕖王府都很少進去過了,你見過哪個王爺王府裡頭天天是替身呆著的?

雖然他也很想像楚玉蕤坦白這件事,但每次看見楚玉蕤同華和肅相處的表情和小心翼翼的動作時,就會猶豫不停。

從前他決定了便是決定了,就是再棘手的事情都會快刀斬亂麻,可到了對待楚玉蕤的感情上時,卻和她對待十皇叔一樣小心翼翼。

直到連亦清死了。

他表面上裝作不在意,心裡卻比蕪卿和蘇淮更忐忑,光從他們口中聽到楚玉蕤這幾日的狀態便心疼無比,他想解決了華襄的事之後便全盤托出,可是現實輪不到他拖這般久了。

那就在今天,將這個埋在心底的秘密,都說出來吧。

楚玉蕤聽完華和肅的敘述,沉默了許久。

的確,每個人的心中都有一個深藏許久的秘密,即便是再好的朋友,也有不願說的那句話。

而且她說過,自己不是什麼好奇心強的人,願意等到他自己說出口的那一天。面前的華和肅總算鬆了口氣,像是自己從前幹了一件壞事,同別人坦白之後那種輕鬆的樣子,他玩味一笑道:「楚楚是怎麼猜出來的?」

按說他隱藏的那般深,應當不會被輕易發現兩人其實是一個人吧?如果楚玉蕤當真猜出來了,又是什麼時候知道的呢?他很好奇。

楚玉蕤歪了歪腦袋,「從看見連亦清用手指敲桌面的時候就開始懷疑。」華和肅一對眉差些擰成八字,方才還在心裡猜想楚玉蕤可能是見到那把匕首才知道的呢,哪知人家和連亦清見面不久,在疏影山莊就開始懷疑了。「一個人可以用易容術換臉,女人變作男人,男人變作女人,可是唯一改變不了的是,他自己的小習慣,比如用手指敲桌面。」當然,改不了的還有他自帶的氣場,這句話楚玉蕤並沒有說出口,怕華和肅笑她太過感性。

楚玉蕤有一個習慣,當同一個人走的近時,不自覺的就開始觀察他的一舉一動,也許是她上輩子留下的後遺症。

所以在那個時候她就有一種連亦清是十皇叔的錯覺,但一直都不敢確定。

但是後來連亦清對花粉過敏讓她更加重了懷疑,知道看到那把匕首,她才敢有十分確定。

清冷的月光之下,兩人靜靜地看著對方,這不僅是將心中的那個秘密說出,也代表他們對對方已經十分信任,自此之後,不論前方再如何艱險,走的是懸崖還是峭壁,對他們來說,都已經無所謂。(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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鸞歌引,邀鳳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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