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刀光劍影
「哈哈哈……」聽見符闕這番話的華襄帝發出爽朗的笑聲,「符卿多年在外遊學,定然深入民中,知曉的民情比朕要多,朕也正是知曉,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的道理,所以才沒有將符卿你約束在這宮中。」
符闕行完了禮,微微勾了勾嘴角,「不瞞陛下,臣在遊學時確實發現了一個十分重要的問題。」說罷,他的眼神看向了對面的華和肅。
華襄帝來了興趣,接著他的話問道:「符卿不若說來,教朕聽聽。」
「陛下有沒有想過,有一些黑賬,是陛下查不到的?」此時的符闕已經沒有當初華和肅見他時那般溫潤內斂了,反倒是處處都透露著鋒芒。
他一開口便提到什麼「黑賬」,擺明了像是來找事一般,要知道,安平貴胄家族的賬一律都是交由華和肅查辦的。
華襄帝聽到此話時有些怔愣,雖然他聽說過黑賬,可符闕說的,顯然不是那個意思。
這一刻,符闕宛如華襄帝肚裡的蛔蟲一般,早已知曉他心中想著什麼,解釋道:「臣所說的黑賬,並非一般黑賬的意思。而是有些家族的某些人,故意隱藏自己在某個店內后的真實財產,雖然每月定時交稅,卻在陛下面前成功偽裝成了一副實力不強的樣子,實際上,加上那個店,那人的實力甚至可以同華襄國力抗衡。可是查賬之人,不管是疏於職守也好,暗裡使壞也罷,都巧妙的忽視了那筆隱藏在暗地裡的賬。」
坐在上首的華襄帝眉頭越皺越深,如果當真有一個十分強大的人,故意隱藏了自己的經濟實力,那麼這樣想起來真的是十分可怕的一件事。
「每月的賬都有本王親自負責,如果有什麼地方出了紕漏,還請符先生當面指出,莫要只提個某某,惹得大家猜疑。」華和肅聽了符闕的話后從位置上站起身來,不緊不慢道。
一時間,殿內的火藥味濃重,搞得大殿之內鴉雀無聲,好好的一場家宴也讓人覺得食之無味。
眾人都不明白這個符闕符先生為何一回宮便同十皇叔杠上了,一邊心不在焉地夾著自己面前盤子裡頭的菜肴,一邊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周邊的情況。
華襄帝發現,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從前還比較看重的平王竟然慢慢地變得和路人一般,從前還能提出一兩聲質疑的他,現在完全是一言不發,仿若周圍發生的一切都與自己無關一般。
雖然平王從前在暗中做的一些事情讓華襄帝感到不舒服,但到底來說也是自己的嫡子,太子一位,如若他沒有犯下什麼大錯,最終還是要留給他的。可現在,他完全成了一個無所作為的透明人,這才是讓華襄帝最感到失望的地方。
覺察到殿內氣氛的不對勁,華襄帝舉杯朝著華和肅的方向道:「符卿不過是說說罷了,十弟火氣也太大了。」
華和肅挑眉,端起案上的酒一飲而盡,「如若符先生說不出個人名來,便只能說明你自己心虛了?」
「好好好。」符闕點頭,輕笑兩聲,「那十皇叔權當方才是符某人說的醉話吧。」
宮燈在冬風之中搖晃,如鵝毛般的雪籽堆砌在宮殿外的台階前,參加完宮宴之後出來的皇子公主凍得又是呵手又是跺腳,宮女提著燈籠在前頭引路,提醒著自家主子小心路滑。
子夜時分,一朵朵煙火在黑暗的夜幕之中綻放,噼里啪啦的爆竹聲響徹大街小巷,孩子們一手捂著耳朵,一手伸長去點燃炮竹,玩的不亦樂乎。
而此時此刻,籠晴苑的除夕,也才剛剛開始。
棲花和其他丫鬟們包的餃子這才剛出籠,嘴饞的蘿月和楚玉淵早已經拿著筷子準備好了。
方端來一碗熱騰騰的餃子,一個個如同元寶一般盛放在碗中,這是楚玉蕤在這個世界過的第一個除夕。從前的她,只能和南潯在一塊兒,甚至連除夕都過不了。
因為最熱鬧的時候最容易執行任務,所以她們嘗嘗選擇在除夕之夜去除掉她們的目標對手。
可是這一次不同,儘管此次白其殊因為要呆在自己家族內的原因沒有來,華和肅去參加宮宴也沒有來,但她身旁,還有自己的弟弟,更有陵風、棲花、映雪和蘿月,楚玉蕤在心中早已經將她們當做了最好的姐妹。
喧鬧聲響起,原來是站在門外的蘿月正一邊吃著餃子一邊告訴映雪對聯可貼歪了,正抬頭看時,手中的一盤餃子卻被楚玉淵給奪了去,蘿月拔腳便追了上去。
雪依然在紛紛揚揚地下著,地上積了厚厚的一層碎瓊亂玉,楚玉淵腳下一滑,整個人都栽在了雪堆裡頭,追上的蘿月定睛一瞧,他手中的瓷盤在雪上滑行,一盤餃子仍舊冒著熱氣,穩穩地呆在原地。
第二場煙火又升起,噼里啪啦,陵風捂著耳朵從門外竄了進來,熄滅了手中的火摺子,本不知道為什麼有些憂鬱的臉在瞧見摔了個狗吃屎的楚玉淵后綻放了個久違的笑容。
自覺理虧的楚玉淵麻利地從地上爬了起來,拍拍褲腿上的雪,仰著頭吹著口哨,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的樣子大搖大擺地走進了大堂之內。
他那個樣子逗得眾人笑聲更大了,院子中的梅花被風吹得一抖一抖,好像也在表示著自己的笑意。
「除夕這日,可是要守歲的。」楚玉蕤扔了仍手中的骰子,反正守歲守到那般晚,也沒什麼事做,不如今天放縱一回。
楚玉蕤想著,彎了腰將四張小几案並在了一處,又吩咐棲花她們準備了一些零食瓜果擺在上頭,幾個人一起湊在榻上打牌玩兒。
燭火跳躍,楚玉蕤看了一眼旁邊昏昏欲睡的楚玉淵揮揮手道:「得了,便知曉你支撐不了這般久,還是快去睡吧。」
快要睡著的楚玉淵被楚玉蕤的這句話一嚇,一時間完全沒有了睡意,抬起頭道:「哪有,是屋子裡爐火燒得太旺,我悶得慌,這就出去透透氣。」
坐在門檻外的楚玉淵咬了咬嘴唇,他一直沒敢正面問楚玉蕤師父到底去了哪裡,去從前的扶渠閣找秋暝,卻發現那裡的人自己都不認識,就好像自己做了一個很長的夢一般。(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