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錦囊尋人
一腳快要踩上馬車的華和肅愣了愣,旋即輕笑一聲,「本王今日處理了太多事情,其他事情,蘇侍郎還是明日再問吧。」
說罷,也不等蘇淮再次開口,便鑽進了馬車,吩咐車夫快些離開,生怕自己下一秒便逃離不了。
黑暗之中的蘇淮跺了跺腳,高聲道:「華和肅,你逃避我有用嗎?你這是在自我逃避!」
坐在馬車中的華和肅內心一顫,雙手不禁攥成了拳頭。這些天來,他每日天不亮便起來代皇上組織早朝,每天從早忙到晚,一張又一張的奏摺在書案上越堆越多,甚至忙的廢寢忘食,就是為了麻痹自己的神經,不教自己在有空閑的時候想起楚玉蕤。
月光照拂的梅樹之下,梅花瓣飄落滿地,枝頭上早已長出了嫩綠的枝葉,原本盛放的梅花在春日這個生機勃勃的時候卻選擇凋零,就連樹下的石桌與石凳也顯得孤零零的。
今晚他不想再回書房批摺子了,華和肅深吸一口氣,索性坐在了冰冷的石凳上,揮了揮手,教下人端來一壺酒,自己一人坐在梅樹下發獃,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良久,他替自己斟了一杯酒,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擺,從石凳上站起身來,雙手平舉就被,推至對面,恍若對面當真站著他想要見著的人一般,華和肅勉強扯起嘴角,緩緩道:「楚楚,謝謝這麼長時間,你能夠陪伴在我身邊。」
「我也很幸運,在你最低谷時,你選擇依靠的人是我。」
「我也很高興,到最後我們沒有成為敵人。」
他曾經說過,楚玉蕤柳絮才高,他們在之後的道路上最後不要成為敵人。
一壺清酒,被華和肅澆在地上,同地上的梅花瓣混合在一處,迅速滲入地下。華和肅的手頓了頓,痛苦的閉上了雙眼,「再見,楚楚。」
月光清冷,照亮華和肅的臉龐,樹上的小鳥也嫌這寒夜清冷,舒展羽毛后振翅飛走。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灑入屋中,趴在書案上的華和肅睜開了雙眼,不耐煩地將四周堆著的奏摺移開,剛預備展開一個奏摺提筆時,門外的喧鬧聲卻越來越大。
白其殊的臉色依舊慘白,卻不知從哪兒來的力氣衝進了仲蕖王府,身後的蘇淮怎麼也攔不住,她進來之後,指著華和肅的鼻尖便是一頓大罵,「仲蕖王殿下,您可真是將百姓照顧的好好地,這般多奏摺,夜以繼日的批改,這些日子定然十分勞累吧?」
白其殊的口氣中充滿了嘲諷,一股濃濃的火藥味兒在屋子中瀰漫開來,蘇淮扯也要將白其殊扯出去,一邊拉一邊道:「阿殊,你身子方好,不易多出來走動,小心著涼。」
「你放開我!」白其殊一把將蘇淮的手甩開,兩眼緊緊地盯著華和肅,「你的眼裡只有江山,只有百姓,你將君素置於何地!」
華和肅眸子一暗,他的眼裡的確沒有楚楚,因為,他將楚楚放在心上啊。
白其殊的情緒終於控制不住,抬起袖子將自己的臉擋住,轉身迅速跑出了房間,蘇淮有些不放心,同華和肅道了聲「抱歉」便匆忙追了上去。
屋子裡又從新恢復了寧靜,華和肅長吁口氣,將手中的毛筆扔在了書案上,身子靠在椅子背上,頹廢地閉上了雙眼。
從仲蕖王府出來的白其殊一路跌跌撞撞跑道自己的書房,想要趴在書案上好好靜一靜地時候,卻因為力氣太大,一不小心將白薇打掃房間時放在書案上的一個黑盒子打落,盒子掉在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卻並沒有被摔開。
只有白其殊知道這個盒子是如何打開的,先開始這盒子裡頭裝著的是一把手槍。後來,白其殊將手槍交給楚玉蕤防身後,這盒子便空了起來。
再後來,她裝進了……想到此處,白其殊忽然眸子一亮。
赤瞳在臨死之前親手交給自己一個錦囊,並且交代「未及心灰意冷之時,切莫拆開,切記切記。」
那錦囊在那之後便一直被白其殊好好地放在這個黑色的盒子中,從未打開,此時此刻,她失去了自己前世的好友,難道不是心灰意冷之時嗎?白其殊如實想著,連忙蹲下身來,將自己的手指貼在開關處,「咔噠」一聲,盒子應聲打開,裡頭的錦囊還像放進去時的那樣,沒有一點變化。
她雙手顫抖地打開錦囊,裡頭卻只裝著一張字跡清晰的字條。
「故人難尋,山河梅雪。大悲即是大喜,置死地而後生。相逢即是相遇,訪紫城而後知。」
白其殊皺著眉從地上緩緩站了起來,嘴巴里不停地念叨著字條上頭的內容,卻想不通這是什麼意思。
蘇淮看她方才那般激動,這伙兒好容易冷靜了下來,忍不住將腦袋湊過去瞧瞧,那錦囊裡頭裝著的到底是什麼。
「故人難尋,山河梅雪……故人難尋……」白其殊忽而咧開嘴笑,笑的蘇淮以為她腦子缺了根筋,「這不是君素作的詩?」
那麼這前兩句,是不是在提醒她,這裡頭所寫的內容,是關於楚玉蕤下落的線索?
繼續往後看,「大悲即是大喜」,是不是代表著,他們都以為楚玉蕤死了,所以才會大悲,可事實上,楚玉蕤很有可能還活著,只要他們能夠找到她,便是天大的喜事。
最後兩句「相逢即是相遇,訪紫城而後知。」
「相逢即是相遇。」白其殊又細細琢磨了一下這句話,相逢的時候便是相遇的時候,白其殊鬆了口氣,「我知道了,我知道君素在哪了!」
她歡快地跑出了屋子,一路奔向早已被查封的食貨齋。
「相逢即是相遇。」豈不是在說,她在她同君素相遇的地方就能再次同她相逢?再者,後面的「紫城」便是京城,食貨齋剛巧就在京城,這不正好符合她的猜想?
白其殊距離食貨齋越來越近,心跳也越來越快,她伸出雙手不顧一切將上頭的封條撕下,有些顫抖地搖了搖唇,「吱呀」一聲,推開了塵封已久的大門。
大堂的角落,已經結滿了蜘蛛網,原本每天都會擦得乾乾淨淨的桌子也都胡亂堆起,上頭落滿了灰塵,一隻老鼠叼著不知什麼時候的糕點,迅速從白其殊腳前竄了過去。(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m.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