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隨身空間
抬眼,瞧見好厚的一冊書,楚玉蕤費了好大力氣將它搬到書桌上,裡頭共有五本,上頭寫著「卜典」。
「唉。」楚玉蕤嘆了口氣,本以為會是什麼有用的書籍,「古代人就是迷信,光占卜就寫了整整五本書。」楚玉蕤大略翻了翻,覺得沒什麼意思,一冊書又太重,便收拾好直接擺在書桌旁了。
是夜,室內燭火依稀可見,夜裡頭又下了一場小雪,楚玉蕤覺得冷,起身披上披風下床去尋暖爐,卻忽的瞧見一個身影,仔細瞧去,又不見人影。
周遭的器物擺設一瞬間全都不見,楚玉蕤彷彿被黑暗包裹,那身影一閃而過,楚玉蕤緊追不放,在抓住那身影時,那人回頭,同她一樣的相貌,只淺淺地笑,但面容憔悴,當楚玉蕤觸碰她的一瞬,身影如碎片般消失,再看時,周圍已不再是黑暗,出現了一摞摞書。
「是隨身空間!」楚玉蕤欣喜道,可轉而又皺眉,為什麼除了書還是書,楚玉蕤在書架之間穿梭,發現這裡面除了自己看過的書外,還有一些醫書,以及這個世界從前的史書。總算找到有用的書籍,楚玉蕤心中欣喜。
仲蕖王府。
一身玄衣的華和肅無視身旁人的行禮,徑直走到書房。
書房內,一襲紅衣的蘇淮聽見推門聲並未起身,只大大咧咧地坐著,搖著扇子,品著茶,喝罷還哼哼小曲兒,好不逍遙。
華和肅並未在意他的無禮,繞過蘇淮坐在書桌前的椅子上,「事情辦妥了?」
「啪——」蘇淮手中的扇子合上,又呷了口茶道:「那是,我蘇淮出馬,你便把心放進肚子裡頭罷。」
華和肅抽出本書翻了翻,眉頭緊皺,「說說結果。」
話音剛落,方才嬉皮笑臉的蘇淮換了一副嚴肅的表情,「狐仙確有此人。」
華和肅只靜靜地聽他說,眼睛卻盯著手中的書,不言語。
「只是不知姓名,更不知長相,聽聞醫術高超,身邊還跟著四個女子,像是護衛,不過這條消息並沒有什麼用。她去雲揚僅僅就是為了治病,背後並沒有其他勢力,瘟疫治好后,她們便離開了,只是……有一點比較奇怪。」蘇淮抬眼看了看華和肅,故意停下不說,哪想華和肅依舊看著他的書,一言不發。
蘇淮有些尷尬,清了清嗓子繼續道:「我追至安平,她們幾個便突然不見了,如蒸發一般,怎麼找都找不到了。」
華和肅用手中的毛筆蘸了蘸墨,在書上批註,「無妨,既是背後沒什麼別的勢力,不追也罷。」說完,又抬頭,「既然在安平匿了蹤跡,想必她們還在安平,只不過換了種身份存在罷了。」
蘇淮恍然大悟,「有道理。」又搖搖扇子,「還有一事,想必你已知曉,楚氏嫡女已於三日前進京,聯姻之事,恐怕聖節之後陛下便會定奪,你是否爭取下?」
華和肅睨了他一眼,放下手中的毛筆,「我華和肅還未到需要女人來替我鋪路的地步。」
蘇淮覺得他「朽木不可雕也」,俗話說:勝者為王,敗者為寇。青史上記載的只有英雄,哪管英雄是如何成為英雄的?
「我知道,靠女人是有些無能懦弱。可平王那邊似乎蠢蠢欲動,你籌謀了七年,難道要眼睜睜的瞧著這塊兒肥肉被別人叼走嗎?」
華和肅不語,盯著書桌上的書,蘇淮搖搖頭,嘆了口氣「我真不知道你在想些什麼。」
「自然是,代替他,把他從那個位置上拉下來。」華和肅的眼神堅定,咬著牙道。
朝蘇淮招了招手,示意他看自己手中的書,「誰說獲得楚城勢力便一定要靠聯姻的。」
「楚玉蕤是楚氏嫡女不錯,可她的弟弟才是未來承襲楚城城主之位的人。」
蘇淮向那本書瞧去,上頭詳細記載了楚氏一族的資料。
「楚玉蕤父母雙亡,隻身進京,幼弟方束髮,你以為,現如今掌握楚城勢力的是誰?」資料上楚玉蕤、楚玉淵的名字被劃掉,華和肅抬眼問道。
「楚玉蕤伯父楚策啊!」蘇淮脫口而出。
「自古以來,殺嫡立庶,雖是非法,可楚策若想名正言順地佔有楚城,自然有百種方法讓楚玉淵消失,到那時候,楚玉淵還會好過么?」
華和肅在楚玉淵的名字上畫了個圈,按舊例,男子二十加冠承爵位,距楚玉淵加冠還有整整五年,誰又能料到,這五年會發生什麼。
蘇淮聽了華和肅的分析,「照你這般說,楚玉淵現在有危險,五年時間,若是這個唯一的嫡子『意外』身亡,那麼……承襲之人便是楚策了。」
「如若我們幫楚玉淵一把呢?」楚策的名字也被劃掉,華和肅繼續問。
「可……」蘇淮思慮半晌,「按如今情形,楚策一方勢力更強,又聽聞那楚玉蕤身患奇症,整日里發獃,痴痴傻傻,把籌碼壓在他們身上,是不是……」
「一眼便瞧出輸贏的遊戲沒有意思,我籌謀七年,為的是不只是那個位置。我要讓當初直接或間接害死她的人都嘗到報應。」華和肅端起茶杯,呷了口茶,沒有人瞧見他眼底一抹狠絕。
氣氛沉重,蘇淮清楚華和肅口中的她是誰,卻誰都不願提及這個話題。
頓了頓,蘇淮換了個話題:「對了,白家小三郎如今可大變樣了。五年前我同他一起去童生試,他還羞得話也說不完整,現如今已成了叱吒商場的白三了。我有好長時間未曾見他,二月科舉,陛下似有賜官之意。」
賜官牽制?華和肅冷笑,只會用同一種手段。
「白家……是時候去拜訪拜訪了。至於楚氏,真傻還是裝傻,一試便知。」華和肅眯了眯眼,道。
由於九疑居地方偏僻,楚玉貞這幾日並未來找楚玉蕤。
一日午後,太陽出來了些,楚玉蕤便坐在窗旁看隨身空間里的書,不過,在旁人看來,她在睡覺。
外頭丫鬟的交談聲讓楚玉蕤不得不從隨身空間中出來。
住進九疑居后,楚玉蕤並沒有在意這些明面上說照顧實際是來監視她的丫鬟,但她們嚼舌根的習慣實在是惹人厭。
「你說三娘子整日里悶在屋裡做甚,也不見她出來逛逛。哪裡像二娘子,今日游湖明日對詩的,一回來便賞了好些東西,翠兒那小蹄子,昨兒還向我炫耀呢。」
「你還真別說,別看這兩位娘子同出一家,性情倒像是顛倒了似的。我聽聞二娘子雖是庶女,可打小便教育的好,不說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罷,倒也都略有涉獵,哪像裡頭那位,出身又高貴,從前有爹疼有娘愛的,卻學什麼都不成器,連書都不曾看完幾本,現如今不過識得幾個字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