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番外6
女兒的不省心,說:「她還是太年輕了,腦子一發熱,馬上就要結婚。」
周洵說:「她也不算腦子發熱,她和謝林飛認識有幾年了,只是定下戀愛關係不久而已,要結婚也沒什麼。」
周母說:「我怎麼不知道她和謝林飛認識有好幾年了呢?」
周洵道:「她可能沒和你說吧。」
周母不高興,「這個丫頭,什麼都對你說,不告訴唆。」
周凝只好安慰她:「可能是她之前不好意思。以後肯定不會了。」
周母道:「我倒不希望她結婚太早,生孩子太早了影響她的職業生涯。」
周洵問:「你們過去已經和她說到生孩子的事情上了?」
周母:「怎麼能不談呢,生孩子對女人來說還是太耽誤事情了,你們男人哪裡明白。」
周洵和周凝都閉嘴不敢說了。
周母又道:「還是至少二十**歲再生,三十齣頭事業穩定了再生也可以,不用那麼早。」
周母目光一轉,看向周洵,「你們有考慮要孩子的事情嗎?」
無論是去找代孕還是領養,總之也該計劃了。
周洵和周凝兩人剛在一起的時候,倒是有計劃這件事,不過兩人在一起長了,事業又忙,感情又穩定,家裡有個淘淘已經夠了,也就完全沒去想要孩子的事了,多一個孩子,反而讓兩人分心。
周洵些許尷尬地回答,「還沒有考慮。」
周母大手一揮,道:「反正你們自己去考慮吧,我和你爸是絕不想為你們考慮這個的,周詡的事就讓我們頭大了。我們見了謝林飛的父母,他們倒是想得安逸,說兩人最好生三個小孩兒,還希望我和老周去給看孩子,他們腦子沒毛病嗎,三個孩子?兩個都夠煩人了好吧,把我們女兒不當人去給他家生孩子嗎?到時候我們最多去看看周詡,才不管什麼孩子呢。最多生兩個,不然一個也好,要帶孩子,他們自己去帶,真是過分,氣死我了,要不是我們看謝林飛還不錯,我們才不讓周詡訂婚。」
周洵和周凝都因周母的怒聲噤若寒蟬,等周母把火氣發完了,周凝才說:「阿姨,你何必氣到自己,可能只是當時說一說,最後事情怎麼樣,哪是說一說就真的。」
周母嘆道:「我只是不想和他們爭吵當時才沒罵人,不過話我是和周詡交代好了,她再恣意妄為,也該知道日子不是想怎麼過就怎麼過的。」
因有周母的提醒,之後周洵和周凝倒認真地討論了一下要孩子的事。
周洵對這件事是可有可無的,一切看周凝的意思。
周凝和周洵事業都在上升期,每天都很忙,連照看淘淘的事,有時候都要拜託周父周母,哪有精力再養一個孩子。
周凝說:「可能還要再等幾年吧。」
周洵自然贊同,之後就帶著周凝去做了精子凍存,前前後後各種檢查加上調整身體做準備,花了幾個月時間。周凝本來不想去,但周洵說,現在環境污染這麼嚴重,加上我的工作性質有時候要接觸致基因突變的物質,精原細胞形成精/子的過程中容易發生突變,還是先把精/子凍存著比較保險,以免以後真想要孩子了,生出畸形兒,那就是對後代不負責了,對吧。
周凝聽他說一大堆,想著反正也不太費事,也就去了。
之後周凝夫夫請鍾蠡和葉一恆吃晚飯時,周凝同鍾蠡說起這件事,問鍾蠡:「你們的實驗有那麼危險嗎?周洵要先凍存精/子。」
說起這個,他還真怕周洵是在做什麼特別危險的事。
鍾蠡道:「先凍存精子也不算錯。不過我們的項目也不算什麼特別危險的事,只是有些實驗試劑會致癌,但只要注意一些就沒有問題。」
周凝問:「你沒有去凍存嗎?」
鍾蠡覺得這涉及到**,沒想到周凝會問,不過看周凝都對他說了他們的**,所以他也就回答道:「我不喜歡孩子,沒準備生小孩兒。」
周凝挺詫異,又覺得可以理解,便也不再多問了。
倒是鍾蠡說葉一恆,「你要選擇用P35做標記前,你記得先去凍存精子吧。」
葉一恆特別喜歡抱淘淘,正抱著淘淘摸他的背,被鍾蠡這麼一說,他突然抬起頭來,回答:「我也不喜歡孩子,沒想過要孩子。以後養貓養狗養狼養鳥都可以,不想養小孩兒。孩子不聽話,我就忍不住想揍人。但我自己是個什麼樣子我清楚得很,以後孩子可能也不會比我好多少,我絕不想要一個我這樣的孩子。」
鍾蠡這下不由問:「你不是家裡的獨子嗎?」
葉一恆盯著他說:「你管我這個做什麼?你是我老師,又不是我老婆。」
鍾蠡因他這話又氣又臊,滿臉通紅,恨不得給他一巴掌,他怒道:「葉一恆,你最好注意點。」
葉一恆乖乖地被他罵,周凝一看兩人這般模樣,趕緊起身跑了,進廚房裡去幫周洵一起煮奶茶。
鍾蠡實在氣不過,之後只在周家稍稍待了一會兒,喝了杯周洵一定要展示給大家的奶茶就要走了,葉一恆把淘淘放下地,也趕緊跟著他走了。
鍾蠡板著臉,像別人欠了他幾百萬不準備還一樣。葉一恆走在他身邊,做小伏低道:「鍾蠡,真生氣了?」
鍾蠡已經對他這一套免疫了,葉一恆哪次不是這樣,先佔他一回口頭便宜,然後看他生氣就馬上來用懷柔政策,真是煩死個人了。
對他總是那樣胡言亂語,鍾蠡的確是生氣的,但是又沒有上升到有仇的地步。所以每次都這樣,被葉一恆撩一撩,他生氣一回,被葉一恆做小伏低探一探口風,最後就又把這事揭過了。
鍾蠡說:「我是你的導師,你心裡到底有沒有我這個導師!」
葉一恆說:「當然有,你知道我心裡只有你嘛。」
「別和我油腔滑調!」鍾蠡瞪了他一眼。
葉一恆被他吼得愣了一下,摸了煙抽,鍾蠡站在那裡和他苦口婆心地說:「我不管你喜歡女人還是男人,但我是你導師,只是你導師,你把我當你老子都行,別再在我跟前油腔滑調,不然你就滾回軍科院去,別來我這裡了!」
葉一恆在夜幕里吐著煙圈,路邊的銀杏樹在寒風裡掉著金黃的樹葉,路燈光芒粲然,車流如織,前方大踏步走開的鐘蠡讓他嘆了口氣。他把煙頭在一邊的垃圾桶上按滅,趕緊快步追上鍾蠡,一伸手就拽住了他的手。鍾蠡嚇了一大跳,要把他的手甩開。葉一恆道:「你不是說讓我今晚幫你看看出的本科卷子嗎?我們現在是回實驗室去?」
鍾蠡之前在國外待了太久,平常也是接觸的英語教材和文獻,所以最開始給本科生講課時,經常想不起一些專有名詞的中文表達法,時常中英文講串掉,以至於被學生投訴了很多回,還被學院教務處的行政老師叫去說過幾回,鍾蠡自然是應下以後會注意,但這絕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過來做好的事,所以他之後要講課之前都要讓葉一恆幫他看教案PPT,每次出題也都要讓葉一恆幫忙先看。
現在學校對教學質量抓得特別嚴,安排上課的導師,是絕不能沒有正當理由讓別人幫忙代課的,更加不能無故曠課,這可把事情繁忙的大老闆愁壞了,但也只能去上。
鍾蠡之前連續兩學期被投訴,獎金被扣了不是一點點,他自己是真發愁,好在之後有葉一恆幫忙改課件,他情況才好點。
而像他這種新來立足的導師給本科生上課也有不少好處,可以讓學校的本科生了解自己的實驗室,讓他們從本科時候就進自己實驗室做課題,之後能上自己的研究生那就更好了。
實驗室畢竟還是以人為本,優秀的人才,是每個導師都想留的。
鍾蠡是被投訴的那一類老師,周洵就是最受學生歡迎的那一類授課老師了。
別看周洵平常話少,講課起來卻是滔滔不絕非常生動,又觸類旁通,引經據典,讓學生們可以聽得如痴如醉,加上他又長得好看,又有周凝把他各種打理,如今已經被評為學院四大院草之一了,同學們因著這個名頭跑去聽他課的也不少,加上他出考題前又願意給學生們突擊,每年學生給教師評分,他都能被評上最受歡迎獎。
每次看到周洵拿獎,鍾蠡不羨慕那是假的,但他也知道羨慕不來,所以只能盡量改一改自己的教學方法,不說以後能拿最受歡迎獎,不要被投訴墊底那就好了。
而且周洵如今收的兩個研究生,也都是本校保研的學生,都很優秀,這也是鍾蠡羨慕的,為什麼周洵去給本科生上課就可以把學生引到實驗室來,而自己就沒有那麼強大的魅力?!
葉一恆說的那話是鍾蠡的死穴,無論怎麼和葉一恆生氣,都不該因此耽誤正事,雖然如此,但鍾蠡這次是真的太氣了,他回答說:「我自己知道看,你干好你自己的事就好!」
葉一恆拽著他的手不放,道:「你真的生氣了?」
「你說我能不生氣嗎?你這個混蛋!」鍾蠡要把葉一恆的手掰開,但葉一恆力氣不是一點半點大,鍾蠡根本難以撼動。
葉一恆說:「你別生氣了,我道歉,總行了吧!」
「道歉有屁用,放手!」鍾蠡橫眉冷對。
葉一恆只好說:「小師叔他們根本不會在意的,不然何必同時請我們兩個去做客。」
「周洵也是混蛋!」鍾蠡怒。
葉一恆說:「小師叔知道你這麼說他,肯定會不好受,以後可能就不會再請我們吃飯了。他連郁老師都沒請到家裡去過。」
鍾蠡幾乎要哀求了:「你到底要怎麼樣!你是準備讓我聲名掃地,以後在學院里被人嘲笑混不下去嗎?」